第二天下午,一时没有工作,阿月和我闲聊说:“你和黄小玉要搬地方吗?”我说:“你怎么知道?”阿月说:“她问我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租。”
我说:“她想换个地方住。”阿月说:“你们想到外面同居吗?”我点了点头。
阿月说:“我觉得你们太快了点,有时候太快了反而不好。”我说:“其实我也不太想再找地方住,经济上吃不消不说,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她就这样决定了。”
阿月笑了,说:“看来以后你会怕她的,没事,人家不是说怕老婆的人能发财吗?!”
我叹了口气说:“阿月,说句真心话,你觉得我和黄小玉合适吗?”阿月说:“你自己觉得呢?”
我说:“我真不知道,只是我总是觉得信心不足,觉得和她性格有些不合。”阿月说:“性格呢,不可能每一对都是合的,以后你大男人的,多让让她就可以了,我觉得她很真心的对你的,磨合几年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了,什么性格什么脾气就都不重要了。”
我说:“也许吧。”
下午下班以后我们又出去找,依旧没有找到,晚上我对黄小玉说:“要不我们不找了,星期天休息再找吧。”黄小玉说:“我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说:“是我大哥。”
她示意我不要说话,在那里说杭州话,半天后挂了电话后她直接的倒在床上了,愁眉不展的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大哥说明天下午来看我。”
我啊了一声,说:“你们家人真的是有空,轮番轰炸来了。”黄小玉说:“我自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个大哥了。”
我说:“看看你而已,怕什么啊。”黄小玉说:“一定是我妈回去后给他说了,让他来做说客了。”我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黄小玉爬起来抱住我说:“我头可断血可流,坚持顽抗到底,誓死不从。”我笑了说:“搞的你跟个要上刑场的英雄一样。”
周五下午,黄小玉打电话给我:“我大哥已经来了,到我姨夫那里和我姨夫说话去了,他要我和你下班后到外面吃饭。”我说:“我今天晚上要加班。”
黄小玉说:“你是不敢见他呢还是真的有事要加班?”我说:“我为什么不敢见他啊,是真的有工作要做。”黄小玉说:“那你尽量赶时间吧。”
其实我的工作加不加班都是可以的,明天做一样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去见她的那个大哥了,只好磨磨蹭蹭的到了八点半,黄小玉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我看真的是不去不行了,只好去了他们说的那个茶楼。
黄小玉的大哥长的肥肥的,30岁左右,看上去很有派势,我实在无法把他和黄小玉联系起来,他让我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怪不得黄小玉说从小就怕他,我见的第一面就有点心虚了。
大哥看我坐定,对黄小玉说:“你到那个地方坐吧,我和他聊聊。”黄小玉乖乖的到另外的一个地方坐了。
大哥看了我一下,说:“要点什么?”我说:“什么都可以。”大哥叫服务生过来给我叫了些东西吃,然后先和我闲聊了几句。
他忽然话锋一转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安置小玉呢?”我有点突然被问住了,他看我没有回答,就又问:“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一时没话可说,只好说:“我以后会对她很好的。”大哥笑了笑说:“我相信你会对她好的,我这次来也不是要拆散你们,毕竟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考虑了,我只是想听听你将来准备怎么办,我们也好安心的将我唯一的妹妹放心的交给你。”
我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了,我可能根本就没有认真想过这样的事。
她大哥看出我的窘来,接着说:“可能这个你还没有想好,那你告诉我,你以后准备是和小玉到你们那里去呢,还是准备到我们杭州呢?”
我低声说:“可能会到我们那里吧。”大哥说:“那你想过没有,她怎么生活呢?我小妹妹可是从来娇生惯养的,你也知道她什么也不会做,什么苦也吃不了,她生活习惯的差异,也不善于交际,可都是个大问题啊。”
我想了一下说:“我好好考虑一下吧。”她大哥拍了拍我,说:“我希望我的妹妹好,我知道现在劝她也是白说,可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下,尽量不要去伤害她。”
我点了点头,她大哥说:“那行了吧,你好好想想,其实我也不是反对你们,只是做为一个男人,有些东西真的要好好考虑清楚的。”我只好连连回答:是是是。
她大哥再也没有给我说这些话,然后叫黄小玉过来,随意的和我们聊天。
黄小玉的大哥的车子慢慢远去了,黄小玉歪着头看着我说:“我觉得现在压力好大了啊。”我伸手握了她的小手,说:“没事,你大哥也没有说不让我们在一起,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黄小玉说:“我大哥和你说了什么啊?”我说:“你大哥说我要和你在一起,就要对你的将来负责。”黄小玉偎着我说:“你想那么远干嘛啊,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是跟着你四处漂泊,也愿意。”我说:“我们以后会很好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黄小玉给我说这些很坚定的话的时候,我也觉得我的命运是和她连在一起的,我觉得我也是爱她的,是真心的想和她这样永远下去的。可是当我看到何文秀的时候,我的这种想法却又是那么的脆弱,总是容易发生改变。
我们有未来吗?我真的想过,想过许多现实的问题,我宁可相信我和黄小玉是有未来的。
星期天下午,我和黄小玉去逛街,和女人逛街是一件很累的事,黄小玉兴致十足的在各个店里穿梭,我百般无聊的坐在店前的椅子上看着过来过去的人流,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我们家乡那边的号码。
我接了,是我小叔叔,这个电话的内容只有一个,我爷爷忽然重病了,让我回家。我爷爷参加过朝鲜战争,自小就最痛我了。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从我小叔叔的话里我听的出事情的严重性,我坐在那里,半天没动。
黄小玉从店里出来,跑到我面前,她看出我的神色不对,悄声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爷爷的病了,我要请假回家去。”
黄小玉慢慢的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一刻,我觉得她格外的懂事。
我想了想,给我爸爸打了个电话,他说现在家里人都在医院里呢,都很担心,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挂了电话,我也无心再去找地方逛街了,走路回去,黄小玉跟着我回去,看我躺着半天没有动,小心的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想请假回去。”黄小玉说:“你想回去多久啊?”我说:“这种事不好说了,最少半个月,只怕厂里不会给我这么久的假,那样我就只能辞工了。”
黄小玉呆了半天,才说:“真的必须要辞工吗?”我说:“公司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像我们那样的部门,台湾佬肯定不会让我请很长时间的假的。”
黄小玉说:“那你辞工了我怎么办?”我说:“你就先在这里呆着,我回来了以后再说吧.我再来这里可是只能投靠你了。”
黄小玉说:“我打个电话给我姨夫问问,可能不用辞工的。”我说:“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不知道我要请多久的假,甚至我都不知道还出来不出来。”
黄小玉说:“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你不出来我就去你家里找你。”
我心烦意乱的,给刘主管打了个电话,他显然很是意外,不过我给他解释半天,他最后说:“你真的决定了我没有理由拦着你的,你明天上午去办一下手续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我想去火车站买票,黄小玉跟着我一起去,一路上都是挽着我的手,很幸运的买到了车票。
回来以后,我说:“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去找大军说一声.”黄小玉说:“晚上我再给你收拾吧,我和你一起去。”
找到大军小武和他们说了一声,又在那里聊了一会儿。
晚上回来又给堂哥打了个电话,黄小玉把我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一下,睡觉又抱着她说了许多保证的话,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周一一早就去辞工,当然阿月她们也问了半天,找了各个部门的人去签名,刘主管还专门的和我说了很多话,张总当然也是很意外的,只是听了我的理由后当时就签名同意了。
快到中午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到财务处去交表,看到黄小玉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发呆,我走过去挤了一丝苦笑,黄小玉悄声问我:“都办完了吧?”
我点点头,黄小玉说:“我下午请假,送你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