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将他抱在怀里,目光却看向远方破空之处,她稍加停顿,轻轻推开张小典,问道:“小典,你和那两人说什么了?他们是谁?!”
闻言,张小典转身侧目看看远空,已无人影,想来那两人以至千里之外了。但张小典面色却是忽然变得神采奕奕,喜道:“那两个人是大自在宫的剑仙,说是谁家的,谁家的祖坟冒青烟了,要去看看。”
清雪一呆,这是何等奇事,闻所未闻,苦笑道:“祖坟冒青烟?”
张小典点头,随即又问道:“雪姨,你说飞起来是什么感觉?”
清雪笑着道:“也没什么感觉,就是风大,刮得脸疼。”
张小典面带笑意,神色向往无比,说道:“脸疼算什么,只要能飞……,雪姨,我们也进大自在宫去学御剑术好不好?”
“不行,”
清雪立刻反对,又道:“咱们家是武林世家,你爹要是知道你去拜师,定不饶你。”
张小典脸上立刻变色,沮丧说道:“可是,可是爹爹虽然厉害,可他还是不会飞啊?”
有些失落,但不一刻,他又眼前一亮,问道:“雪姨,你教我御剑术好不好?你要不教我,我就去拜师。”
清雪臻了她一眼,随即从腰间拿出一粒丹药,笑着道:“好好好,先把这个吃了。”
接过丹药,张小典的面色又变的苦涩,不禁道:“雪姨,你每年都出去就为了这个丹药啊,你明年不要去了好不好,我不吃了。”
清雪笑着:“哪有,我是顺路而已。”
吃下丹药,张小典脸上又重新换上喜色,忙道:“雪姨,你快给我说说御剑吧?”
清雪苦笑,拉着他的手向着城内走,边走边说道:“剑是百器之仙,御剑术虽然不甚太难,但你也总要先有把剑吧?”
张小典道:“家里的剑可以么?”
清雪道:“当然不行,剑仙的剑都是有灵气的,家里的那些剑都是些铁剑,怎么能行。”
张小典听了心里一阵难受,差点就要哭,撒娇道:“我不管,雪姨要给我找一把跟那个人一模一样的!”
清雪微笑说着:“好好好,不过要过两年才行,我下次出去的时候,就好好找找,找到了就给你,好不好?”
张小典一听,这没底,忙道:“要是你永远都找不到怎么办?不,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
清雪无奈,想了想后,笑着说道:“我会找到的,要不,我先教你一些御剑的心法,到时候有了剑,小典就可以飞了。就算现在你有了剑,若心法不熟,修炼不够,一样还是不能飞。”
“唔,是这样啊,那好吧?”
张小典又问:“雪姨,你先说说御剑飞行什么感觉?”
清雪苦笑……
……
……
无情岁月,总是能在人浑然不知觉的情况下、慢慢磋磨、幽幽演变,改变着无数世人身边的事物,那些人心最深处的仇恶,还有那些人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和世人美丽的容颜,等…,没有任何人、甚至任何事物,能逃过岁月的谴责。
而这种上天的责罚,世人称之为,劫数!也可称之为,天谴!
人世间,不但人心有正、噩两面,就连天地万物,无不分,‘上、下,尊、卑,黑、白’两面。而所谓的无情岁月,自也是如此均衡别论,它能改变一个人的心,也能扼杀一个人的灵魂。
它能使孩童变成帅气潇洒不已的少年,也能让少年变成枯槁将死老人。
这就是岁月,也称之为:时间。它无处不在,是无形的,但却也是最可怕的。而世间无数修者,也正是随着这种无形无质的岁月、天地循环、生生不息的规律,所谓夺世间造化,成就仙者,便是由此而来。
如此可见,无形的责罚,何其可怕,而最为常见的却是,改变一个人性子、爱好,等…,在无形磋磨,辗转反侧的时间中,世人往往是任其宰割,毫无反抗之力,纵然意志再坚定的人,也会随着岁月改变、慢慢淡化内心的某种坚强的意志。
随着张小典的年龄慢慢变大,性子、爱好、也随着有所转变。
长年一来,总是每天读完书,就高兴地出去玩,如今岁月变迁,而孩童的性子也总是多变的,现在的他却是不然,也在不知不觉中,他竟迷上了四书五经,诗文等诸多知识上事物。
而对于奇奇怪怪的书籍,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整日里足不出户,待在府邸的后花园里,自顾自地欣赏着花草烟云,以此为乐,倒不觉寂寞。
只是他父亲张广却是极为反对,读书能认识几个字就行,却不是为了考取功名,做了一个无赖官员。
张家是武林世家,当今之世,追求大道者众,对于功名学识者,却是极少。
当然,这只是对张家而言,而对于世俗民众,却还是有无数前赴后继者,投入学识。而对于张小典,做到至高无上,一方霸主,这才是张广的心愿。
……
……
武修场!
张家教授门徒的地方,位于镜川城以东,占地极广,可容纳上千名学者,在此大展身手,修习武修。
踏入红色大门,先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大院子,约莫十里方圆,青砖铺地,两边置摆着各种刀枪,奇异兵器,等等石块,带有把手,随意摆放,也有各种锻炼身体的器材,应有尽有。
张家家大业大,这只是其中一个院子,在武修场内如此这般的院子不下十个,而每一个都可供上百人在此武耍,施展技能。
放眼前方,便是一列一列的屋房瓦舍,而立于正中的却是一个很大很高的高纵木楼!
正值清晨时分,一片寂静,朦朦迷雾,淡淡寒气,直扑人鼻。
这时大门前正站着两人,一人身高体长,粗豪无比,远远一看便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而另一人却是一个少年人,看上去十二、三岁,文弱瘦小,脸带稚嫩,他与身旁的粗豪大汉站在一起,相比之下,却不搭调。
但看两人的衣着打扮,绫罗绸缎、华丽富贵,却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只见少年呆呆地望着立于中间的木楼,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重新恢复流畅,跟着他抬臂看向手中的一古朴的书本,土黄书面,上有三字。
法华经!
这是书本的名字,而这个少年便是张小典,而身边站着的就是大哥张向南。
张向南笑了一下,转目看来,听到笑声的张小典,也惊觉转目与他相视,都顿了顿,忽然只见张向南笑着道:“小典啊,如今你年岁已到,当该武修,万无蹉跎之理,再说了,爹让你武修,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又有何犹豫,莫不是…”
见张小典神色沮丧,一直卷握着手中书本,也不言语,张向南神色一动,似是已经明了他的心思,苦笑一声,目光转远,又说道:“小典,非是大哥逼你,你我兄弟二人,乃张家正统血脉,必然武修,却是注定。徒留执念,顾忌其他,却不可一意孤行的,武修乃是大道,也是你我一生所牵系的,万不可拿岁月青春开玩笑啊?”
说到这里,他皱眉,却是又加重了口气,说着:“这也并非是我夸大,你若再不潜心步入武修之道。或执念与其他事物,而加蹉跎修炼,待年岁再长,可就悔之已晚了,你可知晓?”
张小典皱眉,攥了攥拳头,目光流转,看着大哥,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大哥,我,我真的不喜欢整天修炼,我不喜欢武修,练体……”
张向南一呆,望着弟弟,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武修,就是武法和术法合二为一,自成一法门的术法。
三千大道,达至之道,武修是属于近身攻击,与修仙不同,修炼的方法,却是以武法、体质为根基,凡修此法者,无不是无双的猛士。
而与修仙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盘膝打坐,其实就是练气,修仙者讲究的是心平气和,领悟道法自然,天地规则,而武修却是不然。
可能是应为长期练体,而又以攻击多为贴身肉搏,然而闭目打坐,却都是心念纷飞,极为难集中心智。
而又有术法和功法在体内两者之争,本不是一种,而是修者的毅力磨练,将其融合,这已然不易,在静下心参悟两种法绝,这的确极难集中心智。
况且,修仙本靠的就是参悟,或者机缘,没有机缘他们可能会永远停滞一个层次,而武修却不靠机缘,而是靠毅力,长期的千锤百炼,才得一身了得神通。
修炼至高者,当真是英勇无比,出招之时,以气化形,缭乱人眼而暗藏杀机,而一拳一掌出手,便有撼天地,动日月之威,拳风起时,声势直如虎啸龙吟。看似他们是粗豪大汉,但却是身轻如燕,徒步如飞的高手。
其中的以气化形,极为重要,既以气可改变某种事物,那便是练气了。
世间无数异能,林林总总,惧不相同,但却都有一个相同地方,那便是世人谁都要呼吸,所以修炼者也是练气。
出拳快者,破风之声,如穿金裂石,刺耳无比,而化形,也因空气摩擦,随风而变,如龙如蛇,等…
武修之法,的确有诸多独到之处,虽然修炼起来辛苦无比,不过待有所成就后,再去回想当初艰险,倒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