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喊声刚了的当儿,忽闻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什么地方说道:“真是活见鬼,谁稀罕你这碧玉扳指,你不妨自己瞧瞧,那扳指不是还好好的套在你的拇指上么?”
这一来,不说陈达听了这话,果见那扳指好好的套在自己的拇指上,应该如仍的骇异,单说柳迟这一喜可就大了,知道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老人家已来到这里。自己正苦着孤掌难鸣,要取回这扳指,很觉棘手,如今有他老人家到来,还怕有什么事办不了呢。正在想时,忽觉有人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忙仰起首来,就着星月之光一瞧看,只见金罗汉已慈眉善目的站立在他的身边。慌得他也忘记了是在敌人的屋上,即爬在屋瓦之上,向着他师傅磕起头来。金罗汉忙一把将他搀扶起,很简单的说道:“我们走罢,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柳迟对于师傅的命令,当然不敢怎样的违背,但颇显露着一种踌躇的神气,意思是在说:“那么,这扳指怎样的办法呢?难道听他放在那姓陈的手中,不去取他回来么?”
金罗汉好像早已明白了他的心事,便一点不在意的笑着说道:“这本来不是你的东西,自有原主会和他们来交涉,何必定要由你的手中取回来。”
说到这里,略停一停,又接着说道:“而且有缘的终是有缘的,绝不在这件东西的在不在你的手中。你放心罢,你和他见面的日子正长呢。不过,你的婚姻注定了晚成的,现在还不到那时候。”
这一说,更说中了他的心病,倒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再也不能说什么了。随又听金罗汉向着下面高声说道:“陈兄,这个扳指本来不是我们的,不妨由你暂时保存着,将来自有原主来和你办这交涉,我们可要告辞了,你也不必多所惊动罢。”
说后,侧耳一听,厅中仍是寂然,并不见有一个人出来答话。看来这一班人,也都是银样蜡枪头的脓包,见了这种神奇的事迹,吓得他们都是疑神疑鬼的,不但没有人敢出来探望上一下,竟连搭一句白的勇气,也一点没有呢。
金罗汉见了这种情形,不免微微笑上一笑,即挈同了柳迟,离开了白马山,来到一所破庙中,看去似已久不有人居住的。金罗汉拉了柳迟一同在一个破旧的拜垫上坐下后,突然的向他问道:“我的来到白马山上,你也觉得有点突如其来么?你可知道我究竟为了什么缘故?”
柳迟道:“这事虽像有点突如其来,然出之于你老人家,也就不算什么一回事。照我想来,大概是你老人家算知我要上白马山去办这件交涉,生怕我一人有失,所以特地赶了来呢。”
金罗汉把头摇摇道:“不是的。照你的本领而讲,虽不算高到怎样,然和那姓陈的一相比,也不见得就会输在他的手中,倘然只为那个,那我是可以放下一百个心的。”
柳迟道:“你老人家既不为这个,那为什么要巴巴的赶到这里来?我可有些算不出来,请你老人家就爽爽快快的告诉了我罢。”
不知金罗汉说出些个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