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化听他说到这里,笑道:“像这般相类的故事,我从前已听见过一桩,好像还是前朝的老故事呢。那马天王动怒以后,不是就要想个法子,把这周秀才陷害么?”
江南酒侠道:“你不要打岔,也不要管他是老故事不是老故事。总之主点不在这个上头。我只把这件事情向你约略说上一说,而我们决斗的方法,却就在这上面产生出来了。不错,马天王动怒以后,果然就要想法子去陷害这周秀才。好在山东巡抚就是他的门生,德州知府又是他的故吏,要陷害一个小小的秀才,真不费吹灰之力。不久,便买通了一个江洋大盗,硬把周秀才咬上一口,说他是个大窝家。这本是只有输没有赢一面的官司,那里容得周秀才有辩白的机会。草草审了几堂之后,革了秀才不算,还得了查抄和充配云南的两个处分。没有把脑袋送却,还算不幸中之大幸咧。而当查抄的时候,这只玉杯当然一抄就得。只小小的玩了一个手法,就到了马天王家中去了。如今周秀才已远配云南,他的妻子也惊悸而亡,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留下,抚养在外家。我却为了这个孩子,斗然的把我这颗心打动了。”
李成化道:“这话怎讲?”
江南酒侠道:“我这次路过德州的时候,在一个地方偶然遇见了这个孩子。他口口声声的说要到云南去省父,又说云南是瘴疠之乡,他父亲是个文弱书生,那里能在那边久居?还想叩阍上书,请把他父亲赦了回来呢。但他的说话虽是很壮,这些事究不是他小孩子所能做得的,我因此很想帮助他一下了。”
李成化道:“你想怎样的帮助他?而且和我们决斗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南酒侠道:“你不用忙,让我对你说。我现在想把这只玉杯从马天王那里盗了来,去献与朝中的某亲王。某亲王手握重权,又是最嗜爱骨董的,有了这玉杯献上去,自然肯替我们帮忙,就不难平反这桩冤狱,把周秀才赦回来了。”
李成化道:“哦,我如今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是要我和你分头去盗这只玉杯么?这种决斗的方法,倒也很是新鲜的。”
江南酒侠道:你倒也十分聪明,居然被你猜着了。不过你也不要把这事看得十分儿戏。这种决斗的方法,虽是十分有趣,却也是十分危险的。
能把杯子盗得,果然说是胜了。倘然失败下来,那连带的就有生命之忧咧。你究竟也愿采取这种方法,和我比赛一下么?不知李成化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