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正厅,唐杰正跪在地上,垂头丧气,再没有半点刚才的神气劲。回想起先前的事,脸上就臊的慌。居然会教自己这辈子的老爹去喝花酒,还要教唆他去找小三,想想就感觉自己像吃了伟哥般英勇无敌。
从后院到正堂的时候,拉着仆役阿宝,问清楚了现在的名字和身份,才知道这辈子的名字叫唐伯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差点没有咬到自己舌头。暗地里埋怨自己酷似濮哥的便宜老爹,不干不脆的做事,还不如把自己叫成唐伯虎得了。
唐家的房子不很大,在凤栖县里最多只能算个中户人家。家主唐啸天,也就是刚才那位酷似濮哥的男子。三十二岁,十五岁成家立业,十七岁时得子,老爷子乐的眉开眼笑。不得不说,这唐啸天和唐伯基两人长的还很相似,走在一起大家伙一瞧便知两人的关系。
可这会儿的唐啸天低首垂眉,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待夫人的发落。全凤栖县城都知道,唐家真正主事的是崔婉惜,也就是唐伯基的老娘,正牌的唐家大夫人。由于她手腕强硬,性情刚烈,嫁入唐家之后,老爷子就让她帮着丈夫操持家业。
但也由于她的手段雷厉风行,唐家的生意蒸蒸日上,酒楼和客栈都新开了好几家,让左邻右舍瞧红了眼,却不敢吭声半句。
唐杰,哦不,现在应该改称呼他为唐伯基。
唐伯基跪在地上,两手抓住耳坠,恭敬异常的等待老娘的发落,可没想到崔婉惜根本就没打算要重罚他,只是装装样子,吓唬吓唬他罢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崔婉惜柔声道:“罢了,你还是起来吧,都这么大的人,做事也不动点脑子。”
唐伯基闻言大喜,恬着脸凑近言道:“娘,我就清楚您最英明神武,您的睿知足以照亮整个夜空。”
这个闷骚男拍起马屁那是一套接着一套,崔婉惜也是心疼自己的孩儿,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打过几回,每回教训过之后又送汤又是抹药,回过身去还暗暗垂泪。见到孩儿拍自己马屁,斥道:“别用这话好话来蒙我,刚才我听阿宝说你得了失魂症?”
“呃,这个…我就是睡醒了之后,感觉晕晕乎乎的,好多事情都忘了,又隐隐有些印象。”说到这儿,就扭头瞧着自个儿便宜老爹像个鹌鹑似的,尴尬道:“要不然也不会让老爹他……那个…娘,你这么聪明,应该会明白的啊!”
崔婉惜瞧见他俩父子的神情,一个装熊,一个装纯,顿时感觉好笑,嗔道:“行了,要不是你吃饱撑的没事干,爬到假山上玩耍,能摔成这副德性吗?明日让正和堂的风叔过来瞧瞧,以后别再整天和小兵两人瞎胡闹。你大舅已经让人帮你两报了名,一个月后你就去名仕书院上学,让夫子也好好管教你们两个小猴子。”
唐伯基听老娘这么一说,登时差点跳了起来,还真去书院!哥们不会写毛笔字好不好!这下子真要完蛋了,露馅了,这下子要露馅了……嘿,有了!
这么灵机一动,假装手腕受伤,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苦道:“娘,这不是摔着了吗,我的手都痛的拿不了笔了,这……这您瞧都肿了!”
崔婉惜移步走上前来,用纤指戳了一下他脑门,怒道:“你这小兔崽子,别以为老娘我不知道。你瞧瞧这就是你写的字,就和那猫抓狗咬似的,我用脚丫子写都比你的字好。”
唐伯基从地上拾起那张纸,定睛一瞧,心中赞道:“这哥们硬是要的,他娘的,自己的字怕要强上这小子百倍,这下子心里的大石便可移去。”
“夫君,你和基儿在这里自己反醒一番,我先去休息。如果还是恶习难改,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崔婉惜说完这番话,便和贴身丫鬟转身离去。
整个大厅中人走的是空空荡荡,就剩这对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唐家猛虎一走,两人都放松下来,互相找椅子坐下,唐伯基安慰他道:“爹,您这是夫纲不振啊,瞧我娘的气势,要比您猛上百倍有余。”
唐父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听儿子这么一说,怒道:“你这小免崽子,怎么说话的!刚才要不是你小子,你爹我能让你娘吼成这德性!”
话音刚落,他就贼眼溜溜的瞄了间自己婆娘离开的方向,轻声道:“你小子以为我不想振?看来真是那一跤把你摔傻了,你忘了你外祖父是谁?那是盖地虎崔汉生!咱江南有名的武林好手,十里八乡只要他老人家一句话,那山都得抖上几抖!”
唐伯基这会儿眼珠子都瞪圆了,真没想到老娘家里还有这架式,那自己以后不是可以横着走路?可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失所望,刚才的万丈豪情登时被无情的现实击的粉碎。
“要不是你外祖父仙逝的早,咱们家里哪会在凤栖县这个地方,还住这么间中户小屋。”
唐伯基面色鄙夷的望着老爹,心里暗道,您就知足了吧,这房子放后世没个千八百万根本就拿不下来,还一个劲的哭穷。心虽这么想,但口中还问道:“既然外祖父都已逝,那娘这是……”
唐父紧张兮兮的再瞧了一眼,生怕周围有什么人偷听了去。好半晌后才确定没人在附近徘徊,凑耳轻言道:“你娘她手上的功夫,是老爷子手把手教的,别说我了,就是等闲十几条好汉,也体想近她的身。”
我靠,敢情自己的老娘还是把武林好手,就想自己的老爹为啥见她和耗子见了猫似的,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给自个儿找个二妈,到时候自己还得多出一个娘。
唐伯基装模作样的苦叹道:“那孩儿就帮不着爹了,时候也不早,我还得回屋想想原来的事情,这脑子乱乱的,毛都想不起一根。夜深了,您也回屋休息吧,娘那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定她还给你煲了鸡烫等着您咧!”
唐父闻言,脸色微红,喝骂道:“滚球,你这免崽子,居然敢和老子这么说话,别跑……你这个免崽子……”
重新躺回床的唐伯基,好像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前世的一切都随风飘散,前世的父母早已在五岁时就发生意外,离自己而去,没有人会猜想的到,刚刚得知见前的两位就是今世的爹娘时,他的心中是多么激动。只不过他表面上隐藏的很好,不想破坏这个和谐的家庭环境。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在自己的房中,好好的整理一番,把周围的一切都熟悉清楚,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