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珞的眼睛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微别过脸,语气不善,“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白煜辰似是有些失落,又仿佛早已明了她会这样做,只是安静的转过身,走到外室里。
凌珞有些失神选了一件白煜辰准备的白色裙衫,然后收起自己的那一套衣服,和木盒一起扔进了空间中,她的脑子有些乱,她有些害怕,她感到自己的心乱了,还有白煜辰说话时语气中流露出的悲伤,那一瞬间,她的心痛得难以自抑。
凌珞坐在床边,怔怔的发呆,白煜辰爱她吗?他爱她什么?
他们,似乎才认识两天……
“珞儿?”凌珞一直呆在内室里,久久不曾出门,白煜辰有些慌了,在门外叫了一声,凌珞却因为发呆忘记回应,白煜辰从外室走了进来,眉目中的急切让人心忧。
“珞儿,你怎么了?”白煜辰走上前,扶住她的肩,凌珞傻傻的望着他,白煜辰立即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伤口又出了什么问题?”
“你说你爱我?”凌珞的语气有些嘶哑,她顾不得害羞,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只有知道答案,她才知道,这颗心,到底要不要给。
她是无助的吧?就像溺水的人,迫切地想要抓住眼前这一根救命稻草,哪怕他不能救她,但至少,可以陪她一程。
“你爱我什么?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白煜辰握住她的手,着急的解释道,“不了解就不能爱你吗?我可以慢慢了解,只要珞儿愿意给我机会!”
“你爱我什么?”凌珞执着的问着,“我们才刚刚认识一天好不好!或者你只是喜欢这张脸罢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可是……”听见凌珞的责问,白煜辰的脸色却从着急变成了淡淡的微笑,“可是,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在鹤琅山,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的躺在树下,那个时候,根本就看不清楚你的脸。”
“那个时候,我被白皓辰的人偷袭,受了重伤,和子宁他们走散,因为我自身难保,我原本并未准备救人,却莫名的救下了你。”白煜辰的眼中有些回忆的神色,“现在想来,怕是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今日的一切。”
“后来鹤琅山大雨,我背着你找到一个山洞,那个时候,你的意识时有时无,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有时候清醒过来,也会跟我闹一段时间,但你的清醒通常不会维持太久,又继续陷入沉睡。”
他说她曾清醒过,这些她并不记得,但却大致相信这是真的,在空间接受记忆的时候,灵魂几度昏厥,后来她接受的记忆足够多时才学会控制能量修补灵魂,她有些惊讶的是,自己究竟对他说过什么?凌珞的脸色白了白,她一向清楚自己有多能闹腾,所以听见白煜辰这样说,她感到有些愧疚。
那个时候,他也是受了伤的吧!
偏偏还要照顾她……
“我们在鹤琅山呆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天晴,子宁才找到我们,那个时候,你的脸上,还是有一些疤未曾去掉。”白煜辰的眼中明确地表示出,他不是这样肤浅的人,凌珞的脑袋低了低,她垂下双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说这些,是为了向她解释,他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才会爱上她,她却越发无地自容。
若不是,他知道她足够聪明,如果掺杂谎言,她不会信,他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她他曾受过伤,还带伤照顾她这么长久。
他原本可以丢下她的,那样,即便鹤琅山连月大雨,他也是可以离开的。
她不在乎她的伤,那些皮外伤,单单只是生命晶石都可以让她的伤口恢复如初,但他不一样,他是个正常人,在潮湿的地方,恐怕伤口会反复恶化。
她微微闭眼,一滴泪水滴在袖口,浸透了衣裳。
一直看着她的白煜辰顿时有些慌了,“珞儿,你怎么了?”
凌珞却忽然站起身来,紧紧地抱住了白煜辰,无声的哭泣着,白煜辰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轻轻拍着凌珞的后背,却又不知道凌珞究竟在哭什么……他隐约察觉到和自己有关,但却不太敢相信。
凌珞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人,他完美的有些不像话,却爱上了她,还这样包容她,信任她。她抱住他,因为她害怕这是梦,一醒来,身边的人就不在。
父母的离去让她从小便缺乏安全感,她害怕孤独,但她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她见过太多的背叛,那些背叛每日都在上演,她不希望自己步了他们的后尘,所以她将自己封闭在一方天地间,过自己的生活。
“珞儿,别哭了,”白煜辰柔声劝着,凌珞小声地抽泣着,“白煜辰,说你爱我!”
“我爱你。珞儿,我爱你,我只爱你!”白煜辰的声音宠溺而深情,凌珞抽泣的声音逐渐停息,“不要骗我,不要背叛我,不要放弃我,不要爱上别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你不能做到,就趁早离开我!”
“我发誓,”白煜辰心疼的说道,他是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珞儿此刻有多无助,有多痛苦,她是在用她的心在赌这一场爱,她这样不自信,这样没有安全感……“我白煜辰在此发誓,永生永世,只爱凌珞一人,只娶凌珞为妻,永不欺骗,永不背叛,永不放弃,如违此誓,便永坠地狱,不得轮回!”
凌珞想要捂住他的嘴,却慢他一步。她愿意相信他,否则便不会主动抱住他,她不愿意他用这样恶毒的誓言对待他自己,若终究有那一天,她也期望他活得好好的……
凌珞松开他,眼中有淡淡的忧伤,却固执的道,“脱衣服!”
白煜辰捂住领口,窘迫的说道,“晚上再脱吧,你看现在现在大白天的……”
随着凌珞越来越哀伤的眼神,白煜辰心中一软,声音也低了下去。他自然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却不敢如她所愿,他知道,他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复原,如果她看到了,肯定会心疼吧……他不要她心疼,他喜欢看她笑,他不舍得让她心疼,哪怕是为了他……
凌珞见他没有要听她的趋势,便伸出手,解开他的衣服,细心却又有些粗暴,她有些无语,这古代人的衣服也太难伺候了,东一件西一件的,白煜辰望着她低头温婉却又有些焦灼的模样,眉目间溢满妖艳的笑意,凌珞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却在看见他的笑容时怔住。
突兀的,凌珞感觉白煜辰笑得像一只魅惑众生的妖精,白煜辰望着凌珞迷糊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愉快的弧度,他忍不住垂下头,亲吻着凌珞娇艳的唇瓣。
凌珞猛地推开他,原本平静脸上涌现出一抹红晕,甚是动人。
“珞儿。”白煜辰委屈的唤她,嫡仙般的容颜染上一抹黯然,她的心中一颤,眼神竟有些迷离起来,只听见白煜辰说,“珞儿你推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凌珞有些招架不住,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她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抹怜惜,她柔声道,“我没有不要你,你站着别动,乖哦!”
凌珞走上前去,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她怕白煜辰再趁她不备做出些什么让她无语的事。
凌珞的手停住了,白煜辰上身只剩最后一件薄衫,但她却不敢了。她记得昨夜,白煜辰始终没有褪掉最后一件衣服,他那个时候,就想到了这些吧。
白煜辰忽然拉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珞儿,我真的没关系。”白煜辰担忧的话语落在她心底,砸得她生疼。他刚刚不阻止她,便是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但现在,她却有些害怕了。
凌珞轻轻推开他的手,手中的动作越发轻柔,她缓慢却又坚定的脱掉他最后一件上衣,目光落在他无暇的身体上,脸色微微浮起一抹窘迫。
目光缓缓移动,心中却猛地一痛。
白煜辰的肩膀上,有一道极深的暗色,因为早前居住在潮湿环境的缘故,留下了极为难看的崭新疤痕,除此外,还有身侧的剑痕,隐约有些发炎,凌珞绕到白煜辰身后,他的身后,有无数条纵横交错的新痕旧迹,看起来极为骇人。
凌珞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她无法想象,白煜辰竟然在浑身是伤的情况下救了她,还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照顾了她整整半个月。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那些看起来并未发炎的伤口,白煜辰微微颤了颤,凌珞以为自己弄疼了他,心中自责,“疼吗?”
白煜辰转过身,轻轻的拥住她,感受到她的不平静,心中一阵满足,他低下头,轻轻的****掉她脸颊的泪痕,最后温柔的吻住了她的眼,“傻珞儿,我早就没事了。”
凌珞轻轻推开他,脸色郁郁,白煜辰邪笑道,“珞儿帮我亲亲就不疼了。”
凌珞眼中的泪又要落下,她抱住他,轻柔的,温情的亲吻着他的伤口,白煜辰满足的抱着她,并未看见,在凌珞亲吻着他的伤口时,小嘴中渡出一阵阵淡青色的气体,气体所过之处,那些伤口,便隐隐复原。
他虽未看见,但却感受到了伤口有些清凉和舒服,他疑惑的望去,却看见凌珞的脸色发白,而肩上的伤口已经消退了一大半,他立刻拉住凌珞,“你在干什么!”
看见凌珞的脸色惨白,他的心慌了,“珞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凌珞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对自己此时的境况有些不满,她刚才便是在用生命晶石的力量治疗白煜辰的伤,但因为生命晶石要维持空间的原因,所以她只能利用自己灵魂中的生命气息来治疗,但这种消耗,却未免太惊人了些。
白煜辰抱住她,声音闷闷的,“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我的伤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的……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