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这里。
这句话后面有无数延伸的可能,李靖独独选了一种。这使他很高兴。
李靖将赖春燕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司棋等人默默地掩上门出去。
赖春燕终于哭了出来,压抑地哽咽着,似有无数的委屈。
泪打在李靖的衣衫上,晕染成一片一片暗色的花,不断扩散。
赖春燕勾起嘴角,无非就是这样了。
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宋玉的母亲明着是与她为好,暗里却散播她与宋玉的谣言,即便不是她罢,那也和宋家脱不了关系,其目的不过是要她嫁给宋玉。至于原因,她已经不想去探究。
留下来,不过是万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只是这权宜之计怕是无路可退。
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是这时间最美妙的事了。
赖春燕想起了如花美眷般的宋慧,渐渐闭上眼止住泪。
爱的人却要与人分享,是爱情里不容原谅的背叛。只是李靖永远不会懂她的伤。
原来无数次的挣扎与奋斗,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谋一个更好的前程,更重要的是能与李靖比肩而站,她只希望他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只是可惜,他们的位置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天上地下,无可更改。
爱,原来并不能改变一切。
赖春燕依在李靖的怀里,鼻尖全是他的味道。她终于伸手也将他环住,李靖的手一顿,眼里都藏了笑,抚得更是轻柔。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李靖终于打破这份寂静的沉默,“再哭就不漂亮了。”
赖春燕哭笑不得,在他面前她何曾漂亮过。只是心里却是欢喜,哎,算了,先这样吧。日子总要过下去,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我只要记得自己不要做深闺怨妇就好。
赖春燕将手紧了紧,带着鼻音道:“我肚子饿了。”
满怀忐忑地来见他,早餐时简直食不下咽,这都要下午了,她肚子早唱起来空城计。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说法,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
赖春燕听到李靖胸膛里发出的愉悦笑声,稍有窘迫,也跟着笑起来。
“走,我带你吃东西去。”
芸娘见到赖春燕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再看到她下巴淤青,又看到李靖和她相连的手,脸上惊喜变幻交替,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赖春燕先开的口,亲热地叫人。
芸娘擦了擦手,也挽起笑,先给李靖行了礼,对赖春燕点点头。李靖在这里,她不敢太放肆,毕竟主仆有别,尊卑有序。
李靖道:“燕儿肚子饿了,你给煮些东西罢。燕儿,你想好吃什么了?”
赖春燕想了一路还没决定,李靖颇有些无奈。
见到芸娘,赖春燕瞬间便有了想吃的东西,“芸娘,我想吃酒酿丸子。”
“哎呀,那可要等一会,我要去邵伯那里取些来酒糟来。”
两人于是去厨房的隔壁的小间坐。这小间本是厨娘和丫头们吃饭的地方,收拾得倒也干净。
两人坐下,赖春燕便说起这京师的好处,何处挂了古怪的牌子,何处又新进了古器,李靖只是含笑听着,偶尔应和两句。
李靖知道赖春燕这是不习惯,要借着说话来活跃气氛。
不说话也挺好的,安安静静的,岁月独好。
李靖看着赖春燕言笑晏晏,心里忽然想念那个在白茶村梨花苑里娴静的她。
现在她应该很难受吧,李靖有些心疼,心里也慢慢地泛起些微酸楚,他终究是逼她了。
母妃说他的性子终究是太过谨慎了,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完美。
也许,他该主动些。
赖春燕吃了酒酿丸子,本想留下来和芸娘说会话,却还是被李靖拉走了。赖春燕回头看了看芸娘,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只是她不知道,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几分,看得芸娘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孩子这是何苦呢,倔得跟驴似的。”芸娘抹泪。
烧火丫鬟却是好奇,“大娘,这人是谁呀,小王爷待她可真好。”
回到屋里,李靖又给赖春燕抹了一回药,揉了一会,真气捂上去,怪舒服的。赖春燕垂着眼不敢看他,却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明明是他弄伤她的,她却还要心存感激,真是没得天理啊!
李靖又拉着她去了书房。
书房和卧室,自然是分开的。李靖办公,赖春燕在一旁玩。
赖春燕其实很好奇,李靖身无官职,他怎么有这么多事要做的。不过这些话她也没问,有些事还是不知道得好。
白棋黑子,赖春燕对着棋谱兀自寻乐。反正今日是出不去了,店里有冯掌柜支着,就算她离职半个月也无碍,倒不如放宽心。
李靖拿了一颗黑子落到星罗棋布的盘中时,赖春燕才惊觉日已西下。
晚餐很丰盛,赖春燕却吃得颇为艰难。
有些事心照不宣,彼此都心知肚明,但真的快要到来,赖春燕终究是无法淡定。
翠珠说,姐姐随我来。赖春燕只好咬着唇跟着,将自己洗得喷香。
巧兰将屋子收拾得妥当,被褥下竟压着桂圆花生等物,屋里淡淡香气沁人心脾。
其实,她该跟着宋玉走的。那就不用在这里备受煎熬了。赖春燕盯着红烛开始焦虑,禁不住来回走动折腾自己。
巧兰笑着说,姐姐,你别担心,小王爷去德妃那里了,很快就回来了。
赖春燕看着巧兰嫣然的笑,心里咯噔一下,对了,德妃!德妃可以救她,只要德妃不允,李靖是绝不会做什么的。
上一回,不就是德妃救了她一回么!
这种事,宋慧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罢休的,宋家也不会高兴的!
只是看到李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时候,赖春燕终于停止了幻想,垂着眸不想看他。
李靖挥手撤退了屋子里的闲杂人等,慢慢地靠近身子早已僵硬的赖春燕,心底无比怜惜,他的燕儿下巴还紫着呢,看起来好像更严重了些,自己下手太重了。
李靖缓慢地坚定地进入了赖春燕的身体里,额间满是细汗,赖春燕仰躺着就是不出声,只是紧皱的眉头泄露了她的痛苦,腿间已是一片殷红。
李靖说,我很高兴。赖春燕只是微微摇头。
李靖缓慢地动起来,赖春燕终究是哭了出来,使劲得推搡着身上的人,李靖却俯下身细细地吻她的泪。
李靖是第一次在床底之间感觉到满足的愉悦,犹如酒足饭饱的猫,他轻轻吻着已经熟睡的赖春燕,也磕上了眼睛。
是他的终究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