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居高临下虽有地势之利,但树冠毕竟比树干茂盛,因此从我们的角度是无法瞄准在下面啃树干的海猴子的,只能干着急,不大一会就被海猴子啃出豁口,树冠有摇摇欲坠之感,然后轰然倒地,我们死命抓住船上的各种突起物,才没有从船舱残骸里被甩出去,海猴子十分凶残,穿过倒下后的茂盛树冠扑向我们。
我们仨且战且退,好在海猴子这种生物在陆地上的行动速度迟缓,因为它前腿长,后腿短,而且四肢生有蹼,所以游泳是好手,但行走于陆地以及爬山就不怎么样了,老疍民有训,碰见海猴子想保命,就赶紧往高处跑,海猴子上山准要摔跟头,所以我就招呼满堂与大川往不远处一个山头跑。
果然海猴子一碰到高坡就跌跌撞撞,摔的鼻青脸肿,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这山并不高,只能称为丘,生长着各种热带植物,很快我们就把海猴子甩在身后,到了丘顶,发现上面有个山洞,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有阴风从里面飕飕的刮出来。
大川往里瞅了两眼,问道:“咱是进山洞,还是从这里开枪打海猴子?”
我看了一下正爬山爬的恼火的海猴子,数量很多,而且还有不少正从海岛的岸边陆续爬上来,初步估算,数量没有八十也有五十,就说道:“我们是进了海猴子窝了吧?这个岛八成是海猴子的老巢,这个洞说不准是海猴子洞!”
满堂一摆手:“不可能!”
想想确实也不可能,因为海猴子虽然偶尔上到陆地,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生活在海底的丹穴里,从来也没听过海猴子在洞里筑巢的,所谓丹穴与归墟是相对而言,归墟是庞大的海底空间,丹穴则是由于火山爆发而沉入海底的中空山体的统称,那种地方才是海猴子最喜欢的栖息地,说这个海岛是海猴子巢穴确实是多虑了,那么这么多海猴子一起上岸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也是被刚才的水龙卷给卷上来的,兴许正从太甲礁的尸群那里觅食,突然就被卷到了这里,它们是肺鳃两栖生物,在海里呆久了肺部压力承受不了,在陆地呆久了则皮肤干燥难忍。
这么多海猴子根本打不完,我们只能选择藏进山洞,由于逃命匆忙,并没有带照明装置,我们只在大树倒地的瞬间,胡乱抓了些军用食物以及弹药,但是山洞越往里走越深,开始还能看见点东西,进去不到十米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幸运的是海猴子追到洞穴门口,徘徊不前,就是不敢进来,最后几十只海猴子抓耳挠腮的聚集在山洞口上,反正就是不进来。
肖大川乐呵呵的说:“哎呀,这帮傻猴子是咋了!”
我的面色凝重起来,看着漆黑的山洞深处:“满堂,大川,咱得当心,海猴子不进洞,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山洞里,有它们害怕的东西!”
满堂道:“不管有啥,咱也没路可退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可是这黑七八啦的,咱咋往里走啊?”
我对准最近的一只海猴子开了一枪,正中脑门,一枪毙命,然后用双头钩把尸体钩过来,抽出匕首开膛破肚,这玩意儿皮肤粗糙,很厚实,一刀下去划开皮肤后,就翻出黄呼呼的脂肪层,一股腥味,我把海猴子尸体连皮带肉割下一大块,然后涂满海猴子脂肪,团成一个肉团,黏在我的枪管上,让满堂用打火机点了,做成一个临时火把,大川忍受不住嗷嗷的吐起来。我将火把递给满堂:“你走前面吧,我断后。”
满堂捂住鼻子死活不接那火把,我塞给他:“别这么多熊事了,这玩意的脂肪一点就能燃烧半天,两三个小时灭不了,足够我们探索山洞了,总比摸黑困死在山洞里强。”
山洞是卡斯特地貌,很多钟乳石挂在洞顶,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有的地方经年累月之下,都在地上砸出小坑,地面湿滑无比,不小心就会摔倒,洞里越黑,火把的光亮就越大,洞穴里的地形也越来越复杂,而且空间也渐渐宽阔,岔路也越来越多,纵横交错,我道:“这个岛看着这么小,没成想洞里这么复杂!”我确实被这洞穴的内部结构震撼到了,鬼斧神工无与伦比。
肖大川道:“怪不得海猴子不敢进来,果然这个洞穴别有洞天!”
我喊住前面摸索带路的满堂:“停下,别走了,再走下去,我们一定会被困在这里的。”
这里十分安静,除了我们发出的声音外,只有水滴石穿的声音,静谧的吓人。
这个洞穴岩石结构复杂,起码是起源于千万年之前,很可能是个远古洞穴。
孙满堂拿着火把凑近一侧的岩壁,他指着那个地方:“你们看,那个地方好似有具尸体!”
我们顺着光亮看过去,果然有具尸体斜躺在那里,只剩下森森白骨,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腐烂的连个布片都没有了,身后一个军绿色挎包扔在旁边,已经不能从尸体模样或者衣服上判断出什么,唯一的线索就是挎包里的东西,满堂持着火把照射四周,在岩壁上有所发现:“这个岩壁上有壁画!”
我赶紧过去看,这壁画没有洞穴那样古老,并非远古时代的遗迹,很明显是新刻的,我指着那尸体:“壁画是这个人刻上去了。”我们在尸体旁发现一把小刀,从刀尖的磨损看,这个人生前,就是用这把刀刻出了岩壁上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