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也知道你不懂?难道不是你主动要求去的?”廖凡不信她这么单纯无辜,许总一定是知道对方和顾召南的暧昧,所以才想带她去谈生意。他冷笑道,“不管是什么情况,许总让你陪他去,你就去吧,他在办公室等你!”
宋未晚满腹火气地赶到了指定的饭店,等了十几分钟,许劭严才过来。
她语气不善地问对方:“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去谈合同?”
许劭严反问她:“有什么问题?”
“公司历来的规矩,这种大的合作项目,是需要董事会成员与相关部门经理去洽谈才够级别的,我们部门的经历是廖凡。而我,只是个还没转正的小职员。”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试着与他沟通。
许劭严坐在她对面,认真听了她的话,笑了:“公司的各项制度里并没有严格规定必须是这样的流程,何况,我向廖经理了解过情况,这个合同是你独自去跟顾召南签成的,事先并都没有跟他报备过……”
“可我跟老爷子报备过!”宋未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她一脸终究没有忍住,还是说出来了的神情,似乎悲愤到了极点,又似乎有些自暴自弃。
这句话刚跑出来,许劭严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他望着她,白净的面皮一瞬间就堆起了红晕,但那不是羞赧的表情,而是,隐隐有些难言的羞耻,还有,愤怒。这种反应,早就在她意料之中,这份合同是怎么签来的,她不怕再提醒他一下。而且,她还要告诉他,这件事,顾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她甚至还补充说,“连你的未婚妻,蒋小姐,她也是知道的,要不要,找她也问问?”
如今这个境遇,早就在她,准确的说是在谷文森的预料之中了。甚至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也是谷文森教给她的。他说,许劭严逼你的时候,不要客气,像我教你这样去逼他。
如谷文森预想的那样,她刚进顾氏,立马就有人通知了顾老爷子和蒋梦溪,他们高高在上,想要把她赶走却又顾及面子,只好用各种办法让她知难而退。折辱她,逼她像当年那样,再爬上顾召南的床,不过是其中之一。他们就是想要许劭严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卑微下贱不值得。
现在,她帮他们告诉他,当面,直接。
其实,许劭严早就猜到了不是吗?除了顾老爷子和蒋梦溪,还有谁能把她逼到这一步?
果然,许劭严瞪着她,眼睛都红了,说:“未晚,你这又是……何必?”
每一步,都在谷文森的算计之中,宋未晚按照他教过的,面上摆出倔强而悲愤的姿态,在心里却几乎要为那个男人鼓掌喝彩了,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许劭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宋未晚笑了,“我就算是陪睡换来合同又怎么样呢?你以为我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在公司留下来?”
“我以后,保证,再不会再让你受到这样的羞辱。”许劭严甚至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我回来了,以后会照顾你。”
“照顾我?以什么名义或者理由?男朋友吗?”她试着将手抽出来,却没能抽动,最终冷冷地提醒他,“许劭严,我们已经分手了。”
“未晚——”
“不要说,我不想听。”她别过头去,眼泪已经湿润了眼角,强忍着不要让它流出来。谷文森说过,哭哭啼啼的女人,把最丑的样子肆意暴露在男人面前,简直是蠢透了。只有透着故作坚强的柔弱,才能让男人从心底油然而生保护的欲望。
要不是眼泪早就在三年前流尽,她大概也要相信自己是真情流露,而不是演戏。
不管自己信不信,许劭严大概是信了。他语气中带着温柔与怜惜地说:“未晚,其实,我让你陪我来谈合作的事情,只是借口,想多找机会与你见面而已。”
她说:“许劭严,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她想说的是蒋梦溪,可是对方偏偏误会了,语气生硬地说:“你放心,等一下召南实业来的人里面,没有顾召南。”
“什么意思?”
许劭严语气酸酸地反问:“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昨晚你们不是刚亲热过,今天反而不能见面?”
宋未晚被他的话伤到了,所有虚与委蛇的温柔与心疼,几乎将她麻痹了,这不,一下就来个猛的。她冷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这算什么呢?昨晚他是亲眼看着自己上了顾召南的车,不这么想才奇怪。她终究是离开得太久了,几乎忘了他许劭严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