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姑娘家跑远了,怕会不安全!”
“我们就在附近走走,不会跑远的!你不放心我,总该放心红罗姐姐吧?她会有分寸的!”
“让我不不放心的正是她!”几道不明所以的目光顿时落在永璘面上,“她要玩得高兴起来,她那心就是一马平川,能比你还野,到时她自己都管束不住自己!”永璘不慌不忙地接着道。
宁欣哑然,其余几人却是禁不住嘴角浮笑。
不意被永璘这般当众揭短,红罗有些臊了,佯作不满地横了他一眼。
永璘不以为意地站起身来,淡笑道:走吧!我来陪你,你想跑多远都成!”话完领先朝那两匹马走了过去。
红罗瞧着永璘的背影,微微无奈地转头朝宁欣道:“等我回来,再和你去溜溜。”然后便开步跟上永璘。
宁欣微鼓着两腮看那两匹健马四只蹄子扬起的一地尘土,心下略是郁闷,转眼之间却瞥到身旁有道眼光正似笑非笑地投向自己,心里一甜,眉眼不觉弯下,甜笑一下自那两个娇俏梨窝里涌了出来。
跟着永璘骑了大半个时辰马的红罗回来后果然又与宁欣在附近溜了几圈。宁欣如愿在人前露了一手她引以为傲的骑技。
“姐姐的体力真是惊人!”颜雪边说纤巧素手边体贴地向刚坐下的红罗递过一个羊皮水囊。
她不过是才放了一阵的风筝,就已是娇喘吁吁,如今都还有些乏意,而半日脚不沾地的红罗脂粉未施的素脸上灿若明霞,除了呼吸稍稍粗重了些,面上竟不见半丝疲意,一双明眸更是亮比星辉。
“要不然皇上怎么总说她身子骨比很多男人都要好呢!”穆敏接下话头打趣道。
红罗拧开水盖,心满意足地吞下几口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方才开口道:“这算不了什么,以前我和养父在美国时,有时参加聚会,我们白天打球、射击、放风筝还做其他游戏,晚上接着弹琴、唱歌、跳舞,一整日都没停过!”
“外国的女子都如姐姐这般活泼吗?”颜雪咋舌,一双柔媚大眼望住红罗,好奇问道。这般体力,在她心中简直是惊若天人了。
红罗忖了忖,微笑摇头,脑后那两束微卷的亮发俏皮的左右晃动起来:“外国女子确实比大清女子活泼很多,却也不是个个都如我这般好动。因为养父自小对我很是放任,只要不危及自身安全,只要我喜欢,他都放手任由我做。”
顿一顿后,又说:“我的枪法就是这样学来的!小时候养父带我去林子打猎,我不喜欢打猎,却很喜欢林子,稍大一些便一个人跑进林子去玩,养父一开始怕林子有猛兽出入,不许我独自去玩,后来我就让他教使我枪,这样我带着枪进林子,他便放心了。”
穆敏和宁欣愕然互望一眼,当时在热河时红罗说过她学枪是为了防身之用,两人还道她防的是人,谁料原来她防的是兽。
宁欣忽地想起一事,奇道:“那为何上次十公主让你和她去打猎你不答应?”
红罗眨眨清亮大眼,认真复道:“我确实不喜欢打猎,并且至今也从未朝动物开过枪!”
众人脸上有些忍俊不住,均觉眼前这神枪手实是有些匪夷所思。
红罗醒起一事,即转向穆敏道:“穆敏,这三个风筝让我带回宫中去吧!飞翠苑里还有一个,四个风筝正好够分给我那八个学生,待天气暖和些,我就带他们到御花园去放风筝!”
红罗话音一落,本来一脸愉悦的陈至谦面色稍稍一变,脱口道:“你还要带那些小阿哥去御花园?就不怕那些尚书房的师傅再为难你吗?”
红罗原本飞扬的神色微微一窒,沉下几分,她知道陈至谦指的是她上次带学生到御花园上课时闹出的风波。
沉默片刻,红罗终是有些懊恼的开了口:“我无论如何做,他们终究还是有毛病可挑!既是如此,我就照我自己的规矩来!”
陈至谦语塞。他与红罗在文渊阁三日一争、五日一辩,他又岂会不知她的性子,她可是一个只服理,不服软的人。也正是这样,就连孤高耿直如他,心里都不禁会暗暗担心,怕她因而致祸。
一直不太作声、面色散淡的永璘眼瞧原本欢快的气氛有些凝滞,淡然开口道:“皇阿玛向来要我们强健体魄,春季放风筝对身体尤其有益,这风筝让小阿哥们放放应是无妨!”
“对了,红罗,刚才你说在西洋聚会时会唱歌、弹琴、跳舞,你的舞技和琴技我们都已见识过了,只是至今还没听过你唱歌呀!”机敏的穆敏体察到永璘的用心,顺应着岔开了话题。这个话题一举将余人引住,宁欣和颜雪双眼霎时雪亮。
红罗一怔,想了想说:“歌我唱得不好,在十七爷和颜雪面前,现丑就不如藏拙了吧!”她并不长于演唱,以前只是私下给福康安唱过些西洋小曲,兼且昨夜哼了一晚的曲子来伴舞,如今嗓眼仍有些不适,故而有些不愿献唱。
宁欣率先不依,后来就连一向清扬婉约的颜雪竟也同样来闹红罗:“姐姐别谦了!就给我们唱一首西洋小曲,我们可都没听过呢!”
再瞧永璘三人,他们六只含笑黑眸亦同是注满期待盼
瞧这情形,红罗知道不能再推脱,于是笑说:“那我就抛砖引玉,先唱一曲,待会让颜雪再给我们唱只好的!”
颜雪眼波柔媚一转,长睫微微下掩,娇声应下:“好!”
红罗忖了忖,清了清嗓子,轻启樱唇:“Alas,mylove,youdomewrong,(我思断肠,伊人不臧);Tocastmeoffdiscourteously.(弃我远去,抑郁难当);AndIhavelovedyouwellsolong,(我心相属,日久月长)……”
众人不明歌中之意,但听那歌声缠绵低沉,似是情思无限。
“这曲子可真是好听呢!”一曲唱毕,颜雪幽柔一叹,率先开了口。
永璘听得也是入了迷,颜雪话完后他心同感受地轻颌首,悠悠问道:“这曲子叫什么?”
“《绿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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