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轩一边抱着夏语汐朝床榻走去,一边轻声说:“傻瓜,夫君懂,夫君不会碰着的。”
秦良娣得意非凡的哼着小曲慢悠悠走在冷风呼呼的莞香园,前方手持灯笼的侍女小冬经过今晚的事可能神经有些紧张,手中散发出淡淡红晕的灯笼本就摇曳的摆动,她的手再微微颤抖,那抹淡红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更像飘渺不定的鬼火。
后面搀扶着秦良娣的侍女小秋小声的说:“良娣夫人!你慢些。”
她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毕竟刚死的小春与她俩同在一起做事,这突然的就没了,虽没有亲眼得见小春的死样,但凭着自个儿的想象就知道有多恐怖!
“俩个死丫头,有什么怕的,她小春再做了鬼也是老娘的使女!”
秦良娣丝毫没把小春的死当回事,反倒是开心得不得了,虽然投毒没成功,没要了夏语汐的两命,但今日瞅见东方轩那不能发出的飞腾怒火,她不知有多高兴了,第一次尝到了男人拿她无法的禁果。
“啊~~~”小冬突然发出一声惊世骇俗的尖叫,整个人摔在了地下,手中的灯笼在地下奄奄一息的闪了几下,蓦然熄灭了。
“干什么?”眼前一团漆黑,秦良娣怒吼一声,凭着方向感她愤怒的抬起腿踢向跌倒在地的小冬。
咦!没踢中,这丫头到哪儿啦?怎么会不见了呢?此时的秦良娣有些惊慌,使劲睁着溜圆的大眼,黑白分明的眼里满载着心虚恐惧,努力的想看清地下的情形。
然而,随着小冬的这尖叫,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万籁无声,连原本在身后搀扶着她的小秋也莫名的不见了。
秦良娣的瞳仁倏地放大,心猝然跳至嗓子眼,心里只有一个害怕的想法,是小春来索命啦?
尽管她很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向四周怒吼一声,“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吓人。”
“呵呵!主子。”黑暗里响起了仿似小春声音的幽怨话语,一句一顿的直刺入秦良娣那颗打着哆嗦的心。
“小春!你死……都死啦,还敢……吓我。”秦良娣又是一声外强中干的厉吼。
一阵阴风呼啸而过,秦良娣不由自主的打了下寒战,她的这声话吼出,黑暗处再无任何声响,仿似世间万物全无,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
一道白影从地下闪电般的飞扑向秦良娣面目。
嗯!白毛!这是什么东西,不会真是鬼吧?
秦良娣的面目被毛茸茸的什么擦脸而过,吓得她魂不守舍,愣愣的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的打着摆子,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荡然无存。
“夫~~人~~小春~~死得~~好惨……”一个人影飘飘忽忽的从阴森森的黑暗处显现出来,垂着头,僵硬着身子飘向秦良娣,三千青丝散乱的遮掩住面目,发丝的缝隙间可以看见飘荡的人脸如白纸,鬼魅阴森。
小春?见鬼了,不可能?怎么可能有鬼?肯定是男人让人假扮的,我可不能被吓倒。
秦良娣虽然被吓得倒抽了一个冷气,可意念支撑着她,嘴里倔强的说:“你……不是……不是小春,不是小春……”
“夫~~人,断肠~~药已放,小春~~已经报~~恩~~了,~~多谢~~夫人~~成~~全,小~~~春~~走了。”
嗯!不是假的,假的不会知道毒药的名字?天哪!是真的鬼。
秦良娣顿时醒悟过来,差点吓得神魂俱裂,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下,口水鼻涕一起流出,呜咽的哀求,“小春……饶命,饶命,我多烧些纸给你……小春!看在我娘家小从收养你的份,你饶了我……”
秦良娣跪伏在地下又怕又悔,恨不得找条缝隙钻进去,好躲过这要命的惊吓。
要知道,小春与小夏都是从小侍候她长大的使女,三人虽不说似亲人,但终究还是有点恩情,这十多年的点点滴滴相处情景在这一刹那一点一滴的从秦良娣深似海的脑间滑出,让她残留在心底的那抹愧疚感交织着怕意折磨着她。
“咽呜!”一声像鬼的哀嚎声过后,四周恢复了寂静,过了好久。
“夫人!”跌倒在地的小秋小声叫唤着,她刚才头一晕,倒在地下昏了过去,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清醒了过来。
“良娣夫人!”小冬也在前面摸索着了灯笼,哆嗦着手重新点亮。她刚才在前行时,脚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脑里马上想到是小春在地下抓住她的脚腕,所以惊心动魄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夫人!你怎么啦?夫人!”俩个侍女提着灯笼凑近主子一看,秦良娣正傻傻的瞪着眼,目光呆滞,口水流到下巴也浑然不觉,突然向俩个使女咧开大嘴灿笑,差点没让俩侍女吓晕倒。
“小春!小夏!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别来找来我……别来……”秦良娣翻身跪下,不停的叩着头,举止怪异。
刚才有鬼,夫人肯定是被吓傻了。
俩个侍女战战兢兢的对视一眼,心惊胆战的架着秦良娣逃也似就跑。
小雪躲在黑暗处,咧开鲜红的小嘴仿似洋洋得意的大笑。
毒妇!敢害我家主人,既然男主子不能惩治你,那就让你尝尝小雪的厉害,最好别动那害人害已的心思。
看了眼躺在地上小春的尸体,小雪向小春眨了下蓝芒的大眼。躺在地下的小春,死灰色的泥污青脸尽然奇迹般的浮上一抹安心的淡笑。
“唉!走吧,谁让你跟错了主子,投胎去吧!”
小雪闭上眼,长长的叹了一声,小嘴对着小春的尸体一张一合,仿似在念着什么,转瞬间,小春本是早已埋在泥地里的尸体竟然奇迹般的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芒飘飘散散的向空中而去。
翌日,府里传出秦良娣因为娘家使女小春心脏病突发而死,伤心过余,得了失心疯。
夏语汐倒是去看过,心里很是不解,昨日秦良娣嚣张得意的言语还犹在耳边,怎么一夜之间就得了这病?
而小秋与小冬虽不是很明白秦良娣指使小春下毒的事,但从秦良娣的疯言疯语中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但她俩都是秦良娣再次从娘家秦侍郎的府中挑来,所以也就装聋作哑的护着主子,外人问起,也只是说太伤心,才得了这病。
秦良娣的姑姑,当今皇上的贤妃娘娘,也带着太医来看望过,太医也束手无策,只道心病还须心药治,也许慢慢的就会好了也说不定。
至此,太子府也还算平安了一个月,春天也早早的来临了,府里种植的各种植物也悄悄的发出了新叶,春意盎然,喜鹊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