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漫天飞雪,银光闪烁,院子外远比往日还要光亮些。
凤仪殿中,东方轩今天没上朝,与夏语汐正吃着早膳,身后站着连闭月在内的四个侍女。
“禀太子殿下!良娣夫人在外求见。”小凳子推门进来,垂首禀报。
“让她进来吧!”东方轩淡声吩咐小凳子,心里也想看看秦良娣的态度。
两分钟后,秦良娣如期而至,进来一看,倒是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囧,她没想到东方轩也在,但随即温柔的道万福,“妾身给太子殿下、太子妃请安!”
“嗯!夫人来得正好,一块儿用吧!”东方轩阴沉着脸,连眼皮都没撩,也然也没看秦良娣,随口一说,手中筷子却夹了一注菜放到夏语汐面前的小碗里。
嗯!今日这么乖啊?往日的嚣张气焰呢?
夏语汐与秦良娣有过摩擦,谁都知道,但今日秦良娣的态度让夏语汐一头雾水,但聪明的她随即明白,一是有东方轩在场;二是自己的地位已不同。
她唇角勾起一抹端庄的笑,小手的做了个要秦良娣坐下一起吃的手势。
秦良娣当下心里惴惴不安,没敢坐在桌前,只是端正的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眼光向桌上一瞄,燕窝、鱼翅、银耳……基本上都是女人吃了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心里想,吃个早膳用得着这样花红柳绿的吗?
男人还温文尔雅的不停劝着女人吃,一幅怕女人吃不饱的样,犹如照顾幼小的孩子般温情体贴,唉!真是让人掉眼珠子,冷男人怎么在她面前就变了样?哪有一点威严冷冽的太子样!
再瞟了一眼女人身旁的这四个贴身侍女,服饰上倒是没什么差别,但脸上有块胎记的这个侍女,头发上插了一根半月形白玉簪、旁边的这个发丝上点缀了一朵小巧的玛瑙珠花、右边站着的这个竟插着一根玉质的小鱼簪子,身旁的插了根银质的大雁花钿。
这搞的什么鬼名堂,府里的侍女历来不都是一朵粉红绢花装饰吗?这四个侍女代表什么?
“姐姐一块吃吧!”夏语汐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抬眸盯着尴尬的秦良娣,唇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
“咳,咳!”东方轩一听,眉头紧绉,干咳了两声,倒也没说话。
夏语汐黑眸转悠,顿时明白自己又口误了,只是自己年纪这么小,面前的秦良娣可是已有二十多岁了,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拿架子,但想着地位有别,还是不快不慢道:“哦!秦良娣一起用吧!”
“谢太子妃!妾身已用过。”秦良娣在心里不屑的一笑,更是不舒服了,小贱人明显的连称呼都乱用,可男人就是不在意,可见有多宠她。
“妾身倒也没什么事,只是特地来给太子殿下、太子妃请安!”秦良娣的话温柔平和。
“哦!秦良娣倒是懂礼。”夏语汐黑眸闪向东方轩,唇角含笑,微微垂颌,示意已吃好。
闭月端着个方形的深红色精致托盘垂首上前,托盘里有两张叠好的白色毛巾。
夏语汐小手翘着兰花指,举止优雅的拿了起来,仪态万方的轻轻沾了沾唇角,再放回托盘里,轻启粉唇,“难得秦良娣如此有心。闭月,去把我娘家给的那串白玉珠子拿来。”
转眼,闭月就从旁边内室里取来了一个如意花纹的小锦盒,来到了夏语汐面前。
夏语汐妩媚一笑,小手接过锦盒,玉指轻轻打开,一串闪着莹光的白玉珠项链呈现眼前,抬眸,莺声道:“秦良娣,本宫也没有什么见面礼,这是一串极品白玉珠子,良娣皮肤堪好,配上这串白玉项链应该更美。”
“这……”秦良娣黑眸闪着惊喜,暗自瞟了一眼埋头用膳不动容的东方轩,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东方轩会说什么。
“太子妃给你,就接着,别不懂事。”东方轩还是眼都没抬,只是有些不耐烦的说了这句话。
秦良娣轻轻的抿了下唇角,心里想,就这么疼爱这小贱人啊!我才不稀罕,不过,不要白不要,她马上站了起来,欠身接过夏语汐手中的锦盒,温声道:“妾身谢太子妃赏赐。”
夏语汐温笑着垂眸于地,瞟了眼欣喜万分的秦良娣,淡声说:“呵呵!也不用如此,既然一起侍候殿下,那我们就是姐妹!虽然地位有别,但也不用这样客气,以后差什么,缺什么,尽管给本宫说一声!”
“谢太子妃!妾身不打扰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妾身告退。”秦良娣黑眸愣住了,夏语汐这话说得得体大方,有情有理,虽然心里有些咋舌,却不敢表露出来,眼角余光无意的瞅着夏语汐隆起的肚子,心中莫名的升起一团火,但还是规矩的躬身施万福礼告退出去。
看着秦良娣出去,夏语汐如瘫了一般跌坐在椅子上,小手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眨了下清澈的凤眼,嘘唏一声,“吓死我了。”
东方轩这才抬头,冷声吩咐侍女可以收拾了,缓步走到夏语汐身后,把她环在怀里,温声道:“汐!别怕,对人就得这样,又要威吓又要施恩,不过,你怎么想到送她礼物?”
夏语汐秀眉微绉,诡异的回眸一笑,“我怕,我怕她刁难我。——所以……所以,就想用礼物赌上她的嘴啦!”
“哈哈……小汐儿,说你什么好……”看着夏语汐又惊又狡黠的表情,还有那么一丝可怜样,东方轩忍不住仰天大笑,心里却在佩服她的急中生智,虽然想法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是不是我又做错啦?”东方轩的大笑,让夏语汐心里发着慌,黑眸滴溜溜转过不停,转瞬反应过来,一个纵身跃在东方轩背上趴起,责怪的笑道:“你再笑,再笑我不理你啦!”
“汐!下来,下人全看着。”东方轩尴尬的看了眼几个侍女与太监,沉着脸低声命令。
夏语汐却更是欢了,头紧紧的贴着,柔腻的娇笑,“她们不敢笑,我跟她们说过,谁要笑我与你玩,我就罚她们把笑的情节重新演一遍。”
还有这种事?
东方轩再次扭头向侍女与太监看去,确实,几个侍女与太监正垂下头,尽量不要看这边的情形,但也看得出,正使劲憋着心中的喷笑。
唉!这小女人,一天像个小孩一样,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像个正常女人,其它时候全是顽皮样,不知何时才能真正长大!
“轩!我要玩雪,堆雪人,你陪我,反正你今天不上朝。”夏语汐在背后娇声娇气的说。
我这么一个大人,哪有什么兴趣与你堆雪人!
东方轩不好拒绝,美目悠悠一转,瞥向四个侍女,“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你们四个不要做了,出去先陪你们主子玩会儿雪。”
“我不,我不,我要你陪我,你是我夫君,我就要你陪。”夏语汐在背上扭着身子,小手也不时拍打着东方轩的后背,就是一幅耍赖的样。
“好吧!算夫君怕你!”东方轩无奈,抬眸看看窗外飞舞的雪花,扭头吩咐,“闭月!把那银狐的白色氅衣拿来。”
“是!”闭月轻轻答应一声,不到一会儿,就抱着氅衣出来,垂头递给来接衣的东方轩。
东方轩吟笑着给夏语汐披上狐狸毛的氅衣,“汐!你天性就怕冷,却还要出去玩,得披上它,别又着凉了。”
“轩!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夏语汐瞧着东方轩怜爱的表情,有种酸酸的感觉袭上心头,男人像父亲又像丈夫,还像娘,他什么都包容自己,不厌其烦的解说,细致而周到的照顾,仿佛他的温情从来就是为自己而运生,“轩!我想哭,我想你啦!”
夏语汐泪水花花留恋在眼里,一头倚靠在东方轩怀里,小身子一动不动,暗自伤心的啜泣。
东方轩双臂环她在怀里,薄唇轻启,“汐!胡说什么?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忘了,夫君的生命都是你给的,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愿意,而且夫君也非常喜欢这样做。唉!夫君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疼过女人,也没有人这样疼过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