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太后不必惊慌,这剑可不是用来对付你的,是用来杀小人、杀仇人的,它是皇上赏赐的,也是汐儿与皇上的定情之物。太后!你不是想知道猫的事吗?是有猫,但不在这宫中,汐儿再告诉你,那猫不光是汐儿的宠物,也是皇上的爱物,有时,动物比人还有人情味,人没有了人性连畜牲都不如。”
“来人来人,给哀家抓住这贱人。”郑玉蝶越听越不是滋味,她可是第一次见夏语汐如此的放肆,气得她头晕目眩。
她身旁的内侍们又逼向了夏语汐,可夏语汐却伸出小手一挡,大气凛然,殷红如血的眸子轻飘飘的扫向坤宁宫的众宫人,如梦如幻的声音发出,“太后!汐儿与皇上有个誓言,‘人间相守一生,黄泉紧随下世。’”
话音一落,夏语汐手中的花雨剑已横在了脖间,她淡淡一笑,羽睫缓缓闭合,“轩!汐儿反悔后,你不必跟来,我要忘了你。”
“主子!不可以……”被抽了几耳光的的闭月突然从地下跳了起来,掀翻了抽她的宫人,一个箭步奔到夏语汐面前,双手抢住她的剑柄,“主子!别,你还有孩子。”
这情形她已见几次,每次都让她胆战心惊,可那时有护国王爷,这次还有希望吗?
抓住剑的闭月一边与夏语汐抢着花雨剑,一边扭头向那半开的窗户看去,她希望此时能看见皇上出现。
一时间,这凤仪殿内宫人的哭声与哀求声震天,而这哭声也让郑玉蝶心烦意躁,她连呼着反了反了的话,却一时不知怎么办。
俗话说,罚不责众,这话郑玉蝶还是明白的。
就在这时候,东方轩带着小凳子突然走了进来,他是得到秦昭仪的报信。
他的脸阴沉得难看,似乎有咬牙的声音发出,对郑玉蝶一拱手施礼,猝然回过头来,幽深的美目盯着跪地脸上有血痕的月梢,再看了眼横剑于颈的夏语汐,心中的疼漫延开来。
大手紧握于袖袍中,怒火飞腾,他突然飞起一脚踹向月梢,看着月梢疾飞到墙上再落下,他转身向郑玉蝶道:“母后!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不关汐儿的事,要处罚,要处罚儿臣吧。”
“太后!请饶了姐姐。”萧贵妃眼见东方轩如此,她跪在了地毯上,苦着脸哀求。莫淑妃也赶紧跪地附议。
东方轩的到来,使郑玉蝶明白今日之事最好的收场就是如此了,她伸手搭在含泪的碧珠肩头,装出痛苦的样,“这事把哀家都闹糊涂了,皇儿!交给你了,哀家的头疼病又犯了。”
坤宁宫的宫人们在东方轩不温不火的冷样下灰溜溜的出了栖凤宫,而月梢也被内侍们拖了下去,看样子肯定是不能活了。
见人全走完,东方轩这才急走上前,伸手缓缓的握住夏语汐颈间的花雨剑,“爱妃!没事啦,撤了吧!”
夏语汐瞪着红肿的凤眼,那剑执意的横在脖间,心中虽泛起一阵一阵的痛,可她没有放下的意思,声音有些颤抖,“皇上!你保得了臣妾一时,保不了一世,还不如让臣妾死了。”
“这是什么话?你敢。”东方轩怒目瞪着夏语汐。
“皇上!你我误会已深,何必强留,相逢是一时的美好,相守却是一世的痛苦,臣妾不属于这深似海的皇宫,太后虽狠,她不及皇上的十分之一。”
东方轩此时才明白夏语汐的伤心之处,看着那血污的小脸,想起了昨日的情形。
“汐!朕懂了,你不要这样,不看一面看一面,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再有几月就要生了。汐!是朕冲动了。”东方轩垂下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我……我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夏语汐身子一软,意志在刻崩溃,她突然埋头痛哭起来。
栖凤宫里又安静温馨了,雕花窗外隐约还能听到男人心疼女人的话语传出。
清晨,今日便是年节了,宫人们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紫陌纵横的宫道上人影匆匆,异常热闹。
夏语汐躺在座榻上休息,摸着还红肿的脸颊,她暗叹着今年的年节过得别样。
闭月从外面疾步走进来,惊慌失措的小跑到夏语汐榻前,急切的道:“主子!不好啦!听说护国王爷正举家迁府到平甘郡,连皇太妃也正前往清雅寺,说是为国祈福,为太上皇守灵。”
呃!怎么回事?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举家迁府出京城,还是到那刚被水淹的地方?那儿****不说,还贫穷落后,这不是明显的被贬他乡吗?而且还牵扯了皇太妃。
夏语汐本刚平静的心又泛起狂波巨澜,“走了多久了。”
“奴婢才刚听说,应该是今早才动身的吧?”
“他怎么能这样,王爷再有什么不对,他都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他离开的那段时间若不是有护国王爷在,本宫都不知道死了几回啦!死男人!昨晚刚好,他又疯了,他要气死我啊?”夏语汐焦急的在屋内踱来踱去,终于哀嚎一声,不顾不一切的冲出栖凤宫,疾步来到御马监,拉出了踏雪,飞奔出皇宫,向着十里长亭而去。
在追出了几里后,果然看见前方有一队人马缓缓而行,一看就是拖家带口的搬迁。
身为王爷,竟然只有几位官员相送,情形何等凄惨。
“皇弟!”
看着这缓慢移动的队伍,想到了今晚的年宴,夏语汐的凤眼立即含上了泪水,她身姿矫健的跃下马,倒是惊了一身华丽粉袍的东方灵。
“微臣参见皇妃娘娘!”
几位官员看见夏语汐到来,赶紧施礼,也向东方轩告别。
“王爷!保重!”
“皇嫂!你怎么……来了。”说这话的东方灵警惕的向夏语汐身后看了看,见没有人跟着,他这才放下心来
“皇嫂……你……你的脸……”看着夏语汐的小脸,东方灵有股悲戚涌上心头,桃花眼里涌动着泪水,百感交集。
“皇弟!都是我害了你……你本是奉命回京参宴过年节,不想,这关头了却要如此的走。”夏语汐答非所问,看着风尘仆仆的东方灵,她心头猝然一酸,话没说完,就埋头嘤嘤的哭开了。
“不怪你,真的,其实皇兄早就有这意思了,只不过是逢着这个机会罢了。”东方灵浮上一抹淡笑,赶紧道。
“皇弟!你等我,我马上去找皇上,让他改了这旨意。”东方灵表现得越轻松,夏语汐越是内疚,心中那股莫名的冲动又漫延开来,竟有种替东方灵抱不平的念头。
东方灵赶紧拉住欲上马的夏语汐,黯然神伤的道:“不用了,皇嫂!皇弟其实也就有此意,毕竟朝夕相处在京城确实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