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侍女轻轻的推开,东方轩扭头吩咐侍女去休息,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动作轻柔的脱下了外套,生怕吵醒了榻上的人儿似的,轻手轻脚的走到软榻前,看了眼依旧明亮的宫灯,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温笑,心里明白,这是娇妻给自己留的温馨灯。
他俯身向粉嫩如温玉的小脸吻去,伸手轻轻的入被抱着她往里面躺去,却听见手臂中的人儿小嘴里溢出,“你不要碰我,从今以后,不准你碰我啦。”
怎么回事?我又怎么啦?
东方轩困惑不解的眨巴了下美目,维持着原动作,愣头愣脑的呆站着,直希望夏语汐能把下面的话说完,却不知,背对自己的夏语汐再也没有什么话声发出,竟有些轻微的鼾睡声响,呵呵!睡得挺香,原来是梦话!
男人窃笑,吹熄的宫灯,大手在热乎的被子里摸索着,不想被小手猛地一拍,前行的大手猝然停下,却又倔强的寻找,小手这回没拍,只是死死的捏住了欲侵略自己的大手,但再也不吭声。
“放手,你胆子大啦?敢阻止朕了?”东方轩一怔,喝斥一声,大手再度霸道的趋上,一把拧住,使劲的抓着不放手。
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嗤响,仿似是痛的声音,女人也没有了动作,只是死板板的一动不动。
夏语汐痛苦的扯了下唇角,眨了下****的羽睫,却心平气和的道:“皇上!你要宠幸其它女人,臣妾没有意见,何必偷偷摸摸。”
“你说什么?”这话让东方轩勃然大怒,猛地掀开了锦被,大手也把夏语汐扳过身来,如冷潭的美目直视她,“小女人!你今晚说话过火了,再这样胡说,朕生气了。”
“难道你不承认?”夏语汐翻了下凤眼,撅着小嘴道。
东方轩眉心纠结,骤然坐了起来,垂下头盯着夏语汐,紧问:“我承认什么?”
“你……无赖。”本是盛怒的夏语汐,再度翻身朝里睡去。
“你给我说清楚。”东方轩更是生气了,再一次把夏语汐扳了过来,动作粗暴了些。
“你……”夏语汐蹙着眉,瞪圆了凤眼,怒问:“你敢说你没宠幸过萧贵妃?”见东方轩愣住了,讥讽的嗤笑,“皇上!你可是每晚都在臣妾的宫中,不是偷是什么?”
东方轩急促的眨了两下美目,这次真的有点茫然,黑眸灵活的一转,话声有点弱,“我……我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臣妾今天都遇到萧贵妃了,皇上!她怀孕啦!试问这后宫没有其它男人,不是皇上你是谁?”夏语汐见东方轩此样,心里更明白了什么,唇角向一侧上扬,有些冷笑味,话声更刺耳。
“我……”东方轩缓缓的低下了头,不再与夏语汐争辩,但大脑里在这刻掠过与萧贵妃见面的情景,几番下来,还是一头雾水,找不出头绪。
暗问,我碰过萧贵妃吗?没有啊?虽说有一晚被母后逼着去了她寝宫,与她喝了些酒,自己醉了,也在她榻上睡了一会儿,但衣服分明穿得好好的,而且自己明明记得没做过?
东方轩猛地拍了下头,苦着脸颓废的躺下,却圆睁着美目不甘心的反复回忆,一度迷糊起来。
夏语汐这次更是瑟缩着身子,离东方轩远远的,却猝然间不冷不热的说:“皇上!萧贵妃的话声是不是与臣妾很像啊?”
呃!这话很刺耳。
东方轩正处于焦头烂额之时,闻言,蓦然想发脾气,心头却突然想起,那晚喝醉的萧贵妃声音确实很像夏语汐,而且也是一身的白裙,难道自己把她当成了身边人?
有了这个想法的东方轩如被雷击,他黯然神伤的闭上眼,自己可是在小女人面前发过重誓,决不背叛于她,这可让自己怎么办才好?
黑夜里,没有了话声,只有两人重重的呼吸声传出,还伴着轻微的女人抽泣声。
“轩!我不怪你,只是你以后别再这样啦!没有必要每晚都到我的寝宫来,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说这话的夏语汐没有怒火,相反有些悲凉。
东方轩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自己真的被母后逼疯了,做没做竟然都不知道。
大手倏地把夏语汐搂在怀里,心中悲凉,又觉得憋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汐!我……夫君……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啦,那晚,我喝醉了,后来……后来,我就逃回来了。”
男人整天忙于朝政,还要应付那苦逼她宠幸其它女人母后,他也很可怜!
夏语汐的心犹如被刀剐,痛折磨着她,在黑暗中狠狠的咬着已经渗血的下唇,胸口强烈起伏了几下,仿似强压住心头的凄凉,生生的扯出一个淡笑,“轩!我真的不怪你,你看,你现在是皇上啦!没有必要遵守我们已前那些誓言……反正,我不会介意……真的……只是以后不要再深更半夜的爬起来……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汐儿现在别无所求,只求能平安产下这腹中胎儿,还有就是,过些日子把小华夏给接回来,我们母子团聚。”
这话提醒了东方轩,要是把小华夏接回来,说不定能让母后对夏语汐改变态度。
他紧紧抓住夏语汐的小手,神情激动的道:“汐!夫君明天就派人去把华夏接回来。”
夏语汐在思忖了好久后,缓缓垂下眼睑,“轩!你现在不能接他回来,现在接他回来,等于让我失去了他,你也别想利用孩子打动母后的心,我知道,母后恨我,那恨不是一般的恨,可能是一种只能对方死才能消除的恨……如果换成是我,可能也会这样。”
郑玉蝶对夏语汐的态度,东方轩自然知道,他痛哭无奈的道:“难道就让母后这样对你一辈子吗?”
夏语汐埋头抽泣起来,她现在顾不上东方轩的背叛,太多的事让她束手无策,“轩!也许这就是娘当初所担心的,我现在明白了,如果当初小华夏不被抱走,他肯定也是凶多吉少,娘的决定是对的。”
当初老皇上心狠得连儿子都不要,何况是个孙子,即使不下毒手,恐怕也会流落在外。
帐中的男人与女人紧紧的搂着,心中有莫名的悲苦,但更多的是无奈,女人恨不得死在冷宫干净,男人也恨不得与女人死在冷宫相会的那美好时刻。
初冬的第一场雪早早的就下了,夏语汐贪玩的心情又悄悄的滋生,披着披风独自信步走到荷池边,看着光秃秃的荷塘心猝然间有些寂落。
“皇嫂!来看荷吗?荷已经没有了,只剩一汪碧水,还是寒的。”已被东方轩封为护国王爷的东方灵背着手也走到了荷塘边,几个月不见,人明显的沧桑得多。
他今天是故意来看看这荷塘,也随便回味一下去年也是飞雪之时的情形。
“是啊!荷没有啦!也许明年会发芽,但日子太长,不知能不能耐过这个寒冬!”夏语汐没有看他,只是眨了下眼睑,眉梢间挂着忧郁。
“不能耐寒冬,还有个办法。”
“哦!说来听听。”
“皇嫂!可以挪个地方,那荷会长得很好。”
夏语汐的心头刹时涌上悲伤,鼻腔一酸,垂下头,羽睫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珠玉,黑眸悠悠一转,珠玉撒落,抬眸时,清澈明亮,“荷没有心,它只有根,当然可以挪动。”
“皇嫂!皇弟一直都没有变,也一直信守着当初的诺言,皇嫂!皇宫这地方,根本不适合你,你见过莲花栽在泥土里吗?没有吧!因为它只适合在清水中栽种。”东方灵侧首,眼角余光瞟了眼身边人,桃花眼紧闭了下,仿似很伤心。
夏语汐猝然侧头看向东方灵,一汪清水盈波悠转,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一直在改变,他清瘦了,也成熟稳重了,以前的轻薄面孔此时已荡然无存,但又能怎么样,自己的心早已经许给了他哥,怎么再能容得下其它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皇弟!不管莲适不适合在泥土中栽种,你也救过我几次性命,我非常感谢你,但莲宁愿死在寒冬,也不会挪根。皇嫂先走啦!”夏语汐欠了欠走,背着手离开。
东方灵大急,他可是几个月都没见夏语汐了,桃花眼邪魅的四下瞅了瞅,大手猝然把夏语汐拉住,把她拉到了假山群中,两只大手掌紧紧的捏在夏语汐的双肩上,手指因紧张不时的张放,一条腿抵在了羞怒的夏语汐雪裙中间,把她封死在假山角落里,制住了她的反抗动作。
“皇嫂!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不明白吗?皇兄他变了,他身边那么多女人,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了吗?”
“呵呵!咯咯……皇弟!你皇兄是变了,但你能保证你以后不会变吗?何况是要做一对亡命天涯的野鸳鸯,你想过后果吗?你皇兄可不比你父皇,他的能耐你是亲眼所见,就算我答应与你走,我们能逃得脱吗?不能吧!咯咯……”
“放手。”夏语汐沉闷的怒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