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敢于大胆地蔑视礼法，虽然我把妻妾共存尊卑贵贱的礼法制度看成是对女子的最大侮辱和不公，但是我却不敢蔑视对抗贞节这样的规范。
在我的心里，出于最本真的想法，我也感觉女子是应该保持自己的贞节的。那是一种白璧无瑕，是一种清白，我把这种被恶贼凌辱失去贞节的行为当成莫大的肮脏和耻辱。
世子大人命令名心、名琴进来，带我去沐浴。
沐浴回来，他把我放到床上，然后问我：“洗干净了没有？”
我摇摇头。
他哼了一声，笑起来。
“水是洗不干净的，是吧。”他问我。
我点点头。
“那怎么办呢？莫离！我不能和一个不干净的人在一起！”他说。
我早就绝望透顶了！我也没有期望世子大人能够谅解我。是我对不起他！我问他，“世子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说：“我还没想好！给你个白绫自缢呢？还是赏个毒酒？利剑就不要了，我不想你的脖子上有个那样的伤痕。”
他过来抱我，我回绝了他。
我已经没有资格服侍世子大人了。我悲哀地不能自已。
“为什么拒绝我？”他问我。
“臣婢不配。”我说。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我还一直没发现你有这个优点。你过来，我告诉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你的污浊洗干净。”世子大人说道。
“没有用的。”我摇摇头说。
“不试怎么知道呢？”他说。
他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吻起来。像往常他吻我一样，又狂热，又亲呢，又奔放。
“莫离！你眼睛里看到什么了？”他问我。
“世子大人！”
“把那个恶魔忘掉吧。只要有我的爱，你就很安全。”他说。
“世子大人不会嫌我脏吗？”
他笑起来，“你以为我是你啊！沾个女人你就嫌我脏！”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莫离，即使这一次你被他玷辱了，你也是我的莫离！你明白了吗？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实在没想到：世子大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忍不住鼻子发酸哭了起来。他轻轻地安慰我，“莫离，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赶快忘掉吧。这个祸害你的人，我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你等着！”
第二天一早，昭明太子就到我们的营房里来看望我。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那么忘情，一下子对昭明说出那样的失礼又失态的话。
我吓得不敢看他。
昭明见我还倚靠在绣褥上，过来问我怎么样了？说有点放心不下。
我说没事了。
昭明对世子大人说：“我已经派人调查了。昨天参加春狩的各路诸侯都在场，应该不是这些人所为。天子春狩之间竟然发生这样肆无忌惮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天子已经下诏：冒犯夫人的劫犯为天下诸侯公敌，见者必诛！”
世子大人突然开口问道：“谟诘王爷参加春狩了吗？”
昭明纳闷说道：“谟诘王爷因为到封地上去还没有返回，并没有参加这次春狩。难道，世子大人怀疑是，谟诘王爷？”
世子大人说道：
“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凭的是直觉。有一段公案太子殿下可能不知道：二十年前谟诘王爷曾经疯狂爱过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的名字叫采薇。后来采薇嫁给了别人，谟诘王爷还是不甘心，使用手段丧心病狂祸害了这个女子。”
昭明说道：“采薇女子我听说过，她曾经是当时京城最美丽的女子！不过她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给我说过。”
“这种事情不大可能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每个人都讳莫如深！谟诘王爷最后也没有得到那个女子，我看他心里生了魔障。他上次看到莫离以后就动了邪念，把莫离当成采薇女子的替代品了！”
我吓得叫了起来。昭明太子也很吃惊。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和莫离有什么关系？”昭明问道。
“那个采薇女子就是莫离死去的母亲！防风氏钟离的生母！”
昭明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当日宴飨之时，他见到莫离会那么失态！我当时还以为他饮酒多了，把持不住！”
“他心思那么缜密！手段那么高明！竟然当着大庭广众之面，失态了！可以想见他心目中采薇是什么地位？这么多年也亏他惦记着！我估计他早就策划了这一幕！他的目的就是得到采薇的替代品。他已经疯魔了！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对我的夫人下手！”
这个消息对昭明来说完全是意外的。昭明来到我的床前，用手轻轻抓住了我的胳膊。
“怪不得！”昭明长叹了一声，“怪不得当年你知道我是昭明太子的时候，你就像疯了一样！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些！”
他看着我，我能看得他心里的痛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祸害莫离的就是谟诘王爷！这个人不能再活着了！”世子大人冷冷地说。
昭明没有接他的话，问道：“你准备带莫离回去吗？”
“是！莫离受了惊吓，我要带她回去了。”世子大人说。
“好的。这里交给我！我会派人调查此事！如果真的是这个人所为，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昭明说道。
“他敢于在这个地方动手，肯定是精心策划好的！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他在朝中当政二十多年，到处都是他的党羽枝蔓，你现在羽翼未丰，还不要急于对付他！”世子大人说道。
“我会小心的。你们随时动身吗？我就不来送你们了！”昭明说。
“是。太子殿下不用多礼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昭明点头，告辞出去。世子大人突然对他说道：“这次多亏了你！我谢谢你！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
昭明笑道：“上次我差点把命撂到那里，你一个谢字都没说；这次怎么了？连番谢了两次了！”
“上次你让我颜面扫地；这次让我保住了颜面。”世子大人说道。
昭明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