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在大殿内到处弥漫着从外面传进来的血腥味。
一天下来,我们每个人都感到很是劳累,但晚上还是要轮流守夜的。
黄小惠坚持要守第一岗,可是看着她血丝满布的眼睛,我就知道她昨晚并没怎么睡过,如今再加上外面狼群带来的精神压力,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人是会垮掉的。
所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最后大家决定由我守上半夜,老刘头守下半夜。
在守夜前,我又再一次检查了一下那只黄小惠送的背囊,在里面我居然在里找出了一张薄毯子和一把折叠短刀。
我心里一阵狂喜,人家800美金的专业的野外套装真的不是盖的。我急忙收起了小刀,又将薄毯子盖在身边睡下的雪红身上,今天雪红也真的是够劳累的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了雪红手上的玉镯,那只暗红色的玉镯。
我很是好奇,不觉自语道:“这手镯不是绿色的吗?是我记错了吗?”
雪红抬手看了下,却也惊讶得坐了起来叫道:“原本是绿色的啊,怎么变暗红色的了?”
我很开心地道:“你这东西竟会变色,一定是个好东西。”
原本睡在雪红身旁的黄小惠,这时却坐了起来,一把将雪红抬起手压了下去,冷冷地道:“外面可还有狼群,别搞些无谓的事。”
我感到有些莫名奇妙,但也没再作多想,现在最重要的事,的确还是要防范外面的狼群。
于是我又四处寻找可以观看到外面情况的最好地方。最后,我发现在神像的上方,正好有个破洞,如果在屋顶的话,那视线绝对是不错的。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可以利用那个神像攀上大殿的屋顶。
于是,我马上攀爬了上去,又顺着屋檐走到了屋梁,道观四周的情况就已尽收眼底。
道观前的那十多只藏狼,正在分吃地上剩余的野猪肉,只是同伴的尸体却没有动过。
四周的群山,黑压压的一片,寂静无声。
今天晚上天上的明月依然皎洁,人坐在屋顶,凉风迎面吹来,其实是挺让人舒服的。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和底下不时传来的狼嚎,却时时提配着我,危险远没有离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却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警觉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大约过了几个小时,我已经在屋无聊得想唱歌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耳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即微小却又厚重的声音,相当的奇异,就如同无数个本来很轻微的响声汇聚在一起的感觉。
我竖起耳朵,认真地宁听着。
那声音好象来自古山道,在那边越来越密集,然后好象又漫向了四周的密林。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就如同无边的潮水由远而近的感觉。
不好!我猛然醒悟,那声音竟正是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我的神经一崩紧,马上站了起,朝着声音来处努力张望。
可是远方依然是黑压压的密林,看不出什么门道。
我正在着急,却突然发现下面的狼群不知何时都已全都跑到了密林边沿,极其烦躁地向着声音的来处不断地低吼。
我没有再留在屋顶了,立刻爬回破洞处,跳回到大殿内。
却发现大家基本上已被狼群的烦动所惊醒,正紧张地询问着彼此。
“大家不要紧张,加大火堆的火。“我边走边叫道。
雪红一见到我就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狼群又要进攻了?”
我摇摇头道:“不是,只是那边不知有什么东西正朝我们过来.“
雪红又问道:“是阴兵来了吗?”
我安慰道:“不会的,那是迷信。而且,在我们外面还有一大群的藏狼,就算真的阴兵来了,也会被吓跑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阴兵只在古山道,从来不会道观这边来的。”离我们不远的卫国突然莫名奇妙地叫道。
卫国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人回应。
其实,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是这样的一个疑问。阴兵?这世上真的有那些从地狱而来的阴兵吗?只是没有人愿说出来而已,不管信与不信,却没人希望那是真的。
我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却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和藏狼来回窜动的黑影。
天上月亮的光亮,并不足以让我们看清外面的情况。
“砰。”随着一轻响,一块烧着的木块被扔到了道观前的空地上。
耳边同时传来了黄小惠的声音:“这样不就看得清了吗?”
我当时真的感到相当的无语,这妹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要是把狼群引过来怎么办?看来黄小惠这种冲动的性格,真的是不管吃多少次亏也是改不了。
然而,外面的狼群却对她的这个举动根本没有理会。依然只是向着密林狂嚎。
我们看到狼群没有反应,大家的心才安定下来。也开始大着胆打开了手电筒,去照看外面的情况。
在道观的前面,只有满地的碎肉和血迹。
所有狼群都正面向着黑黑的密林,没有一只理会电筒光柱的乱窜。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每只藏狼都是肌肉绷紧,毛发直竖,而且它们的叫声也在不断的加大,象是恐吓着前方的东西不要靠近。
来的到底是什么?
正当我们心焦如火时,在密林的边沿,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如潮水一样突然涌出来。
狼群迅速地展开了行动,十多只藏狼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扑上了那片黑压压的东西,发疯似的进行撕咬。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们也渐渐看清楚了那一大片的黑暗,那竟是由无数个黑色物体所组成的群体。
那些东西不但多,而且速度也十分快。正密密麻麻的涌向地面上的碎肉和那些正上下撕咬中的藏狼。
“老鼠群!”我惊叫道。
那是无数两尺多长、约有7、8斤重的大老鼠,肥大而丑陋。那一对对绿豆似的小眼睛,在电筒光的照身下,忽明忽暗,连绵不绝。
“哪来这么多的老鼠?太恶心了。“黄小惠和雪红的脸都吓白了,两个小姑娘边叫着边跑回殿内。
不管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来的,绝对不能让它们进入道观,要不然身处群中的可怕,真让人想想也觉心寒。只是道观的大门和两扇窗子,对于老鼠来说几乎如同虚设,要如何才能阻止它们的进入呢?
我的脑子在快速地运转,对了,任何动物对是天生怕火的,只有用火才能挡住老鼠群的进犯。
“快点火,不要让鼠群进道观。”我大叫着并快步跑向火堆。
所有人如梦初醒,纷纷跑回火堆,拿着燃烧着的柴火放到窗户和那些墙壁们的破洞边。老刘头更是不再看外面的情况,开始劈砍起神台前的香案。
我在窗户上点燃了柴火,又拿起了自己的登山杖,就又站在窗户前守护。
外面的搏杀还是继续,那些藏狼果然凶猛异常,撕咬几乎是一口一个准。而那些被藏狼咬死或咬伤的老鼠,瞬间就会被其他的老鼠撕成碎片。
只是鼠群的数量却是如此的众多,几乎每只藏狼的四周,都围满了不断扑向它身体的老鼠。
十来分钟后,终于有两头藏狼倒下了,瞬间在它们的身上就垒起一个鼠堆,而更多的老鼠却依然在密林中不断涌出。
我们已开始向大殿内退去,手中的刀棍不断地打杀四周的老鼠。因为,已经有不少老鼠已从还在燃烧着的窗户、墙角的破洞等处不断涌进道观。
黄小惠和雪红已跳到了神像上不住地大叫,而其他人也纷纷一边踢打着四窜的老鼠,一边退向神像,因为只有神像前还有老刘头刚砍下的木头,还燃烧得旺盛。
道观外的狼嚎声依然,但传进耳里却明显感到已是越来越零星。
“快围一个火圈。”我大叫道。
众人急忙将所能燃烧的东西,不论是我们的背包、树枝还是道观中的帷幔,都在神像的四周围了起来,然后用火堆的火引燃。
一个火的屏障终于在我们面前形成,大家也渐舒了口气。
忽然,我的头上一阵尘土落下。
“啪”的一声,一个东西随之从屋顶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我的肩膀上。
我急忙转头,竟发现那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距离是如此之近,就连大老鼠毛皮上那一团一团,如绿豆大小的鼠蚤,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太恶心了,我急忙一掌将那丑陋的生物打到了地上。抬头望去,却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不但是在我们的四周,就连屋顶上也已是满爬了无数正四处涌动的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