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宁采臣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不无担忧地道:“要是他只是往贺兰山里随便哪里一躲,任谁也难找。只待我们过了,他才出来,怎么办?”
“放心,宁大哥,那匪首必不会在山上躲很久。”沈柔儿道。
“为何?”宁采臣倒疑惑起来。
接下来,沈柔儿的一番话,令宁煦都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就见沈柔儿声柔如风抚面,娓娓道:“因为宁大哥您刚刚不是说,那匪首逃亡不暇,而匆忙之间,只记得那可看不可吃的财宝,此时那匪首身上既没带干粮又没带饮水。”
也是,这样那匪首在贺兰山上,必也不能躲藏多久。最多一天一夜,那匪首就得出来找吃的。不然,到时他是有命在,也没力走。现在已近中秋了,到晚上也是极冷。
沈柔儿最后道:“这西北秋夜的冷,柔儿可就试过。再有,柔儿到时可前往那顺州县去报官。”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宁采臣猛拍了下大腿,惊叫起来。
宁采臣这激动得突然一拍大腿,把没有料到的宁煦给吓一跳。这时宁煦就提醒宁采臣:你没想到,那是因为你意识里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见官,是不能见这夏国的官。
宁煦一提醒,宁采臣这才知道,当自己听到沈柔儿提议去报官时,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怪怪的。
不但是因为这里是夏国,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金国人马,搅得他心神不宁地,还好他们也只在官道上出现。
思及此,宁采臣神色就立马黯淡,温温吞吞地道:“沈姑娘,等到了那顺州城,能否你自己去报官,我在前头的贺兰山脚下等你?”
嗯?沈柔儿面露疑惑之色。她不解地望着宁采臣,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宁大哥这是为何?”
“这…这….。”宁采臣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沈柔儿脸上的神情很是耐人寻味,有过呀异不解,有过不安失望。
“是这样的,沈姑娘。在下是从南边偷偷地越境过来的,所以实在不能与你一起去报官,还请你谅解。”宁煦见沈柔儿脸色阴晴不定的,直截了当地道。
宁采臣先是吃惊,后来是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敢看着沈柔儿,神色坦然。
沈柔儿听宁煦如此说,也没有觉得是多大的事。倏地,面上似神清气爽,有种长舒了一口气的舒坦。
因为她跟着她爹娘在这一带也是经常行走,多多少少她也是知道些暗地里的事,连忙说道:“没事的,宁大哥,柔儿明白。”
待二人到那帐篷里一收拾,把宁采臣与沈柔儿惊得久久合不上嘴。沈柔儿虽也是见惯大买卖的人,还是吃惊不小。
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金踝、金条、金块,也有不少。宁煦这时猜测被那匪首带走的,应该是珠宝之类比较贵重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撇下这么多的金银不要。
收拾帐篷是宁煦觉得最快乐的时光,之前尽是伤心。花了顿饭的时间才将帐篷里的东西,整好收好。
连这帐篷,宁采臣也没浪费了。说是这一路上肯定是风餐露宿的,这帐篷是好东西,必须得带上。
最后伪造现场的重任,就交给宁煦了。
只见他开始精心地设计强匪互相残杀的现场,老练地将装有碎银的银袋,包括金国信使的,随意扔几个在地上。
又将金国信使的衣服也抛洒四处,宁采臣见了心疼不已,直叫可惜。当时见那衣服着实好看,精致华贵。宁采臣虽不喜欢,但是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真实的看到过,也舍不得扔了。
想着劫富济贫,或是到时碰见过路的商队,卖给他们赚些银两也是不错。废物都可利用,何况这么好的衣物,怎可轻易浪费。但见宁煦如此安排,也暗暗称道。
宁煦又将些丝绸布匹,也洒落些在地上。制造他们先是因分赃不均,而内讧的假象。后因争吵引来了过江龙,双方人马因抢夺财物,互相拼杀,最后两方强匪各有伤亡。
那过江龙所获颇丰,就主动撤离。这地头蛇怎甘煮熟的鸭子被人给撸去,就紧追不舍,也无心这地上的些些财物。
宁采臣知晓宁煦的想法,只是摇头咋舌。
地上这些都得要上百两的银子,还是些些之财物。就是那一匹布匹丝绸,也得一二两,四五两。更不要说那一件件华衣丽服,每件都至少十两以上。
这也不能怪宁煦,他从穿越过来到如今,都不到两月时间。处的时日尚短还在其次,且对这时候的衣服裤裳,没有一点概念不说,还有点不习惯,如此如何会心生疼惜呢。
宁煦还没有切身地体会过物力维艰,来之不易的经历。还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一件普通的衣服都是得来不易的,更不要说是那华丽的衣裳。
再则,这宁煦一来,就见宁采臣身上一大包银子。早就把自己当富翁了,就更不会在意这些。宁煦就觉得那些丝绸布匹丢了些怪可惜的,却对那衣服感受不深。
“就是如此,就是如此,事实也是如此。”看着自己高超的伪造手法,很逼真地将脑中的想像显现,宁煦志得意满地说。
宁采臣可是吃惊不小,见宁煦如此轻松淡定,手法又如此高明。他突然有种想逃的念头,可是不知道该怎么逃。
都安排妥当了,这才过去将那两个还在喘气的查验了一番。看着地上一大摊血迹,知道他们已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宁煦想到这时的医术,几无生还的可能。此时也不过是在多挨些时辰罢了,就不去理会
将这伙匪徒遗留的马匹,一只连一只地拴好,一并带着上路了。半个时辰后,宁采臣与沈柔儿就遥遥地看到了顺州城的城门。
这时,宁煦就将找到的文牍交与沈柔儿,道:“沈姑娘,在下将在贺兰山西侧拐角那等候,你且就拿上文书去报官。”
沈柔儿接过宁煦手上的文牍后,心生胆怯,面有疑难。宁煦见些,心里明了,女孩子家家的,突遇如此大事,能够如此已实属不易。怜香惜玉之情泛滥,突然,就想起一重要关节来。猛拍脑门,直叫了一声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