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安抚太后太晚,第二天起晚。梳洗罢,颐悠便去看望太后。生病中的太后不在雍容华贵却多了分素淡恬静的美丽。雯兰为讨太后开心,特从宫外带来几串冰糖葫芦。这可喜坏了颐悠,撒娇地向雯兰要了一串,于是才高高兴兴地回自己的雅清宫。
进入宫门,远远看见修长挺拔的明黄色身影,立于殿门口。嫣然一笑,立刻轻快跑向他。“好久没吃的冰糖葫芦、分给你吃。”她娇笑道并把自己吃过的冰糖葫芦举到他嘴边。“多尔衮已死,皇妃没必要继续陪朕演戏。”一声淡然的话语响在耳边,颐悠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怔住。不一会,垂下手、脸上恢复平静,露出一样娇美的笑容却刺痛了福临的双眼。“是。臣妾只是陪皇上演戏演习惯了。”福临盯着她的眼睛,面色阴冷,拂袖而去。
她终于对自己笑、对自己好,不再拘谨不再防备,为什么自己要打破这种美好,故意问她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为什么要清楚她有没有接受自己?
颐悠坐在椅子上,食之无味地啃着冰糖葫芦,突然觉得原来它这么酸。她好像一直都忘了演戏。
秋已浓。经霜染的菊花更加清冷绝艳。被菊花环绕的颐悠坐在秋千上,静儿在旁轻轻摇晃着。皇上已多日没来雅清宫,小姐近日也多沉默,不似从前开朗快乐了。静儿深叹了口气,颐悠置若罔闻。
“悠悠。”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颐悠收起发楞的神态,循声而看。一袭青衣,菊花丛中温和地对自己笑,眼神中有欣喜、温柔还有淡淡的哀伤。颐悠走向穆涵辙,欣喜说道:“涵辙,你怎么来宫中啦?”他看她如花笑靥,想起第一次那个君临天下的男人从自己眼前抱走她,他却无能为力,那是他心痛如绞。他伸手抚上她的娇颜,目光悲切,颐悠不忍与之对视。见她转开看自己的目光,穆涵辙突然用另一只手拥她入怀。她箍得她很紧让她呼吸困难。
“涵辙,不要这样……”她慌张地说,“悠悠,你爱的人是我!”他低吼。“涵辙,我一直爱你。”他慌乱的心听到她的话终于安定,嘴角浮起如释负重的笑容。被拥抱着的两人吓呆的静儿终于收起疑惑小姐怎么会和这个陌生男子认识的心,不禁急着说:“大胆,敢非礼鄂妃娘娘!”两人这才想起身旁的人,松开了拥抱。颐悠开口:“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涵辙,请忘记我。”“如果感情可以控制,还可以叫感情吗?”颐悠心猛然漏了节拍。“悠悠,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既然身不由己,那就长痛不如短痛。“涵辙,我会做一个很好的妃子的。”颐悠跑开,留下愣住的穆涵辙。眼泪转身时落下。
“颐悠,一会你去馨园帮哀家看看安宁未来夫婿如何?”太后柔声道,眼中满是开心。安宁公主是先帝宠妃元妃唯一的孩子。元妃是当年庄妃的姐姐,元妃逝后,安宁公主从小就在庄妃身边长大。太后视为己出,甚为宠爱。“太后看上的人一定不同凡人。颐悠这就去馨园看看未来的驸马,一会就向太后禀告。”太后喜笑。
走进馨园内,安宁公主福身请安,一个熟悉的男声也响起:“微臣穆涵辙参见鄂妃娘娘。”颐悠对安宁公主的微笑僵在脸上。这才注意不远石桌处那袭青衫。“鄂妃娘娘,这是、这是今年的文武状元,尚书之子穆涵辙。”安宁公主温婉说道,脸上溢满甜蜜羞涩。他亦是未来的额驸啊。“呵呵,状元果然一表人才,文武双全。”颐悠虽心酸涩却还是笑着赞美。穆涵辙手持宣纸走向她们。“公主,微臣为公主作的画已完成。微臣笔拙,不能画出公主的三分美貌,请公主见谅。”他一如从前的温和地说道。画中的安宁公主美丽端庄、甜蜜的笑容恰如刚绽放的百合,娇艳欲滴,而他画的亦栩栩如生。安宁开心地夸奖:“穆状元太过谦了。嗯……可否请状元为本宫的画像题字?”安宁闪着灼灼的眼光看着穆涵辙。穆涵辙转眼看向颐悠,颐悠连忙低下头。穆涵辙重拿过画走到石桌旁,俯下身写到:嫣然一笑,倾尽天下。安宁公主更为欣喜。
“娘娘,微臣可否为娘娘作画一幅留作纪念?”颐悠抬首看着他,并未出声。“娘娘怕微臣画不出娘娘的风姿吧?””鄂妃,我保证穆状元一定可以为你做一幅完美的画。你让他画吧。“安宁公主不等颐悠开口就回应。她知道皇兄最为宠爱鄂妃,如有她推荐,自己未来的夫婿一定可以前程似锦。颐悠点头。
颐悠立于桂树下,眼神看向远方。不远处穆涵辙时而抬头时而俯首,认真画着那个占据自己内心所有位置的女子。不久前我们还琴瑟和鸣,不久前我们还可以用对方到怀中,不久后我们身边站着的早是别人。
我知道故事不会太曲折,你总会遇到一个什么人。陪你过没有我的人生,成家立业之类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