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连宠新人余氏七日,夫人许其回娘家省亲,还升她的陪嫁丫头做一等丫鬟。霖王在朝堂上力荐其兄为江北旱灾运送赈济粮,其父弹劾贪官立功,第二日夫人抬余氏做世子二夫人,永乐居事宜全权交她打理,一时间风光无两,连大姨娘在路上见着她都要低两分头。
知道她进房不过是夫人在为子离培养势力,余父现是由从四品官员调升正四品,在朝廷有着小势力,几年后还能成为一品太尉,更为重的是**,余温娥虽是庶女母亲却得余父偏宠,夫人考虑得确实周到。
她过得越好,证明果苏的日子越难过,和柔问过永乐居的丫头,明明大夫说过小养几日便好,果苏的小伤口却未痊愈,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药,什么药治什么病。刘妈妈待她亦不同往日,和柔懂得人情冷暖,子离心不在此,果苏在永乐居没人保护受罪是正常。
之前对果苏的羡慕全化作怜惜,果苏是王府第一个待她友善的人,她从没忘记。
当年子离赠她的丹凤露还没用完,那药对去疤是极好,和柔手头没有更好的东西,虽说是子离赠送果苏可能起疑,但总比没有来得强,遂托丫头给果苏带去,谁知那丫头是说什么都不肯急忙回房,知道永乐居换成余氏当家,和柔没有真为难她。
握着小瓷瓶,和柔犹豫着需不需亲自给果苏送去,美貌是女人天生的财富,留疤是不好。
“和柔,今天是三少爷的大喜日子,你不是最盼望他娶妻妾,怎么倒叹起气来?”碧姚拿起和柔手中的丹凤露,打开瓶塞嗅了嗅露出喜色,“可是定情物?”
三少爷与和柔的关系向来是府里人的谈资,碧姚没放过调侃她的机会。
“就你爱调侃我!”还道她要说什么,和柔气恼去拍碧姚,她一个闪身溜得老远,和柔懒得动趴到桌子上。“我不过在为苏通房担忧,余氏的风头你清楚,苏通房现在的日子定不好过。”
她们二人独处时向来是有话直说无所顾忌,和柔直说对余温娥的不满。
不是在为三少爷忧神就好,但那余温娥也不是她们能招惹的对象,碧姚拍着和柔肩膀。“好妹妹,存善心是好事,但你也知道余氏风头盛,我们是爱莫能助。”
“旁的无法帮,就一瓶金创药我还送得起。”和柔夺回丹凤露塞好瓶塞免得滴出来浪费,“永乐居的丫头不肯替我送,姨娘快想有什么需要去永乐居的,我顺道给苏通房送去。”
余氏打压苏通房,和柔是偏院的人,特地送药是代表偏院对她不敬,碧姚笑着摇头,“怎么有关世子事情你都犯糊涂?送药是好,也要寻对人。”
和柔去送,是少掉果苏的皮肉罪,叫余氏以为果苏在王府有势力勾结才是麻烦,前阵子和柔说过夫人可能以为果苏拉拢刘妈妈才疏远她要余氏入房,让人以为果苏与和柔有交情,是白害一屋子的人。
“你是说,请世子送去?”和柔明白她意思,子离能表现对果苏关心,对她白眼的人必然减少,“我怎没想到,只是世子金贵,我接近不得。”
她有多么希望和子离单独相处,无奈子离的侍从越来越多,一旦叫人看见她拿东西给子离,不知又是多少闲话。
“三少爷今日大喜,你送贺礼过去。”碧姚没空和傻瓜胡扯,直接下命令。
娶妾原是不能用花轿抬直接送进门即可,却因安葵容身份高贵,霖王说委屈不得命四人花轿去抬,由后门进府,又以祝寿名义摆十余筵席,阖府通知送礼祝贺,只差没真贴喜字就成一场真正的婚宴。
越是抬高安葵容越是在损低三少爷未来的正妻,和柔相信霖王没妇人心思,是哪位姨娘给的提醒就不得而知。
辛苦的是大姨娘,作为子若母亲,她是摆出保护姿势。
襄隽居今日是热闹不得,满屋子送礼的人,大多是来者不善,有暗讽嘲弄的姨娘有见风驶舵的下人,全等看新娘子笑话。要保全颜面,大姨娘是一一应付,大气得体。
吉时未到,真正的考验是在新娘子进门时开始,但愿届时这位京都恶名远扬的大家能有得体表现,起码别出乱子。
下人们在传,安葵容做妾是因世子未娶妻没给让路,等明年世子完婚,她便成三少爷正室;否则,怎有嫡女委屈妾室的道理。
大姨娘得宠时无人敢说,如今她失势,人们少了许多畏忌,连在襄隽居里都明里暗着提,三少爷的脸色没好看过。
二姨娘派去祝贺的丫头回来时是这样嚼舌根的,和柔听后更是没兴趣凑这份热闹。
人们只以为霖王在气头上,没细想霖王是最疼惜子若,叫安葵容嫁他自有道理,连大姨娘都不清楚的事情,哪是下人能揣测到的。
同住偏院,二姨娘与八姨娘还算是两个房,碧姚毁容不喜外出,而和柔是她房里唯一的大丫鬟,礼自应由和柔去送,她却不想动一拖再拖。
作为长兄,子离该是去参加喜宴,宴会人杂多是说祝贺话,她与子离闲聊也没人会细听内容,是个好机会。
和柔本是千万个不愿意去这趟热闹,但这是唯一的途径,想到果苏正在受委屈,她顾不上躲避三少爷,领着粗使婆子丫鬟们,大包小包贺礼走去襄隽居。
霖王是极少送碧姚东西,碧姚压箱底的珊瑚手镯因款式不佳,拿出来都自我感觉不像样子,这些贺礼大多是二姨娘准备,充数做足样子,别叫大姨娘存怒。
面上二姨娘是与大姨娘不合,终究她还是顾着碧姚安好,和柔很是开心。
终于说动和柔去,碧姚走去主屋与二姨娘闲谈。
从偏院走去襄隽居要些时间,一路走着和柔没见丁点红艳正色,空气中闻不到鞭炮气味,没有礼师奏乐,想来人们还是有着顾忌没真做成娶妻模式。
或者说,真正的战争都聚集到襄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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