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实话,此时的秦易不可能不震惊,原本秦易的确是看出了这个中年男人身体上存在严重的隐疾,可是直到现在,秦易才能够真的确定下来。
中年男人其实并没有病,而是被下了蛊。
蛊,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传说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在H南湘西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蛊色变。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以其为真,记下一些治蛊之法。
秦易虽然听说过无数种关于蛊的传说,但是,打心里他并不相信,毕竟秦易从来都没有遇过。
想到师傅曾经告诉他,他所接触到的世界仅仅还只是冰山一角。
原本秦易对之嗤之以鼻,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师傅,或许才是真正的一针见血,因为他曾经说过,如果说医术,秦易的确能够独树一帜,可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秦易只不过停留在一个普通能人的水平而已。
而秦易之所以能认出这个中年人是被下了蛊,也只不过是因为当年秦易和他师傅的一番辩驳,虽然最终秦易还是没有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超出常理的东西,可是蛊的基本情况,秦易还是深深的记得,特别是之后,还被他师傅硬逼着学习了治蛊之术。
蛊多于端午日制之,乘其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致人于病、死。又多用蛇、蛊、蜈蚣之属来制,一触便可杀生。
狠辣之极,恶毒无比。
曾几何时,制蛊之法令无数人闻之散胆,因为不少蛊都是以毒虫制成,毒虫本身携带着剧毒,一旦成蛊,那么毒性剧烈,甚至很多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寻常手法根本难以查看出至死原因,因为一旦死亡,蛊虫就会自行离开尸体,回到下蛊之人手中。
秦易暗自压下心中的惊讶,蛊虫的出现虽然让他震惊不已,不过却难不倒他,以秦易如今的医术,就算是中了蛊王,只要还没有丢掉性命,秦易就能够压制甚至直接灭杀蛊虫。
秦易放下中年男子的手,回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凝眉思考着。
“秦小神医,我丈夫他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呢?”中年妇女心力交瘁的问道。
秦易抬起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能不能和我说一说你们的身份?”
中年妇女一愣,似乎不明白秦易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小心的赔笑道:“也是我太焦急了,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一下,我丈夫叫薛凯,我叫刘花,我和我丈夫都是庄稼人,秦小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丈夫,摊上我这么个病秧子,他这么些年已经付出太多了,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要受尽病魔的折磨。”
刘花说着说着,又低声哭了起来。
秦易连忙劝道:“刘大姐,你先别哭,我一定会尽全力救你丈夫的,只不过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这样我才能更好的给他治病啊。”
刘花闻言,连忙点头说道:“好,你问,你问。”
“你们是哪里人?”秦易邹着眉头,原本是想直接问他们是不是湖南的,但是最后还是觉得不要太过直白了。
“我是FJ人”刘花回答道。
“那你丈夫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吗?”秦易又问道。
“我丈夫……他……不是。”刘花听到秦易的这个问题,突然楞了,因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竟然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是哪里人,或许从前她也问过,被薛凯搪塞过后,也并没有在意。
秦易听出刘花语气之中的不肯定,连忙追问道:“你丈夫是H南湘西一带的人吗?”
刘花摇摇头,有些悲戚的说道:“应该不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人,如果不是你今天问起,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在意这个问题,当初我也曾经问过他,可是他却闭口不谈,只是说他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不想提起那个伤心之地,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再过问,秦小神医,这个很重要吗?”
秦易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两个人,到头来,却发现对对方的过去竟然一无所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越亲近的人,就是越不了解的人。
“不算重要。”
秦易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其实如果一般的蛊虫,秦易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将其灭杀,也不会去问这些关于人家隐私的事情。
可是,偏偏薛凯被下的蛊并不是具有毒性的蛊,下蛊之人也并没有存心害薛凯的意思。
因为这一种蛊,是苗族女孩向往坚贞,而制的情蛊。
制情蛊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圈住男人的心,苗族的女人视贞洁为什么,她们认为只要把身子给了一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就会是她一生的伴侣。
情蛊是苗族女子用心血和蛊练成的,每日以心血喂养,十年方成,可以说情蛊是集结了苗族女子一生的精血而成,满载着苗族女子对爱情的坚贞的誓言。
如果被下了情蛊,而男方背叛了女方的话,那么情蛊就会发作,每月都会产生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是有一把刀子在心上不断的刻画着。
多数人承受不住这种痛,最终选着自杀,秦易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薛凯支撑了这么多年,但是很明显,多年以来情蛊所带来的伤害已经让薛凯无力承受,甚至薛凯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出现的眼中的萎缩,如果情蛊再一次发作,恐怕就算大罗金仙在世也无法救得薛凯的性命。
其实这才是秦易为难的地方,情蛊没有特别的解药,唯一世人了解的无非就是一方付出生命的代价,当然,苗族女子也不会独活。
秦易的确有办法解救,就是用银针让蛊虫进入深度的睡眠当中,然后将其逼出薛凯的体内,可是这样一来,蛊虫和下蛊的那个苗族女子失去了联系。
对方必认为薛凯已经死了,而对方因为不会独活,所以肯定也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为救一个人而让另一个人放弃生命,这是秦易不想得到的结果,因为不管薛凯和那个苗族女子之间有什么过往,秦易相信,他们都是性情中人。
薛凯和刘花之间,虽然看上去的确很平凡,可是从刘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可以肯定,必然不是普通的庄稼人,否者不可能散发出这样独特的气质。
最重要的是,秦易能够感到薛凯和刘花之间的感情是真的。
到底怎么办,秦易一时间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看到秦易有些诧异,不过却并没有当一回事,而是对着刘花问道:“妈,爸他怎么样了?”
“哎……”刘花没有回答,而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秦易一愣,这一男一女衣着华丽,并不像是什么贫苦家庭的人,他们竟然是刘花的孩子,这让秦易有些诧异,不过毕竟是人家的家室,秦易倒也没有怎么去过问。
“老公,人你请到没有,我爸都这样了,再拖下去,出了什么事你说怎么办?”那女子有些不高兴的对着她老公质问道。
“放心吧……外公那边我已经去沟通了,虽然妈不愿意回家和他们相认,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那男人显然有些惧怕自己老婆,言语之间多有小心。
刘花闻言,邹了邹眉,不高兴的说道:“你们去求他们了?我不是说过了,我这辈子就算是死都不愿意和他们再有一点牵扯,薛丽你回去认祖归宗我不反对,但是不要再牵扯到我和你爸。”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非要看着爸死才高兴吗?”薛丽显然很不服气,不满的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就应该是个大小姐,却宁愿过着衣不蔽体的穷苦生活。”
秦易在一旁听着,心下有些明白了,薛凯和刘花显然都有着一段不平凡的经历,这让秦易多少有些为刘花打抱不平,毕竟薛丽是刘花的女儿,没想到却这样来说教自己目前,秦易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出言相劝道:“其实,富有不代表幸福,或许刘大姐想要的幸福不仅仅是钱而已,你毕竟是她女儿,不理解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要用这种嫌恶的语气和长辈说话。”
秦易话一出,顿时让薛丽和她老公看了过去。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薛丽仿佛找到了一个爆发点一般,对着秦易怒道。
刘花一见,连忙说道:“薛丽,干嘛大呼小叫的没有一点礼貌,这位是秦小神医,给你爸治病的,赶紧道歉。”
薛丽闻言,撇着嘴冷笑道:“就他?恐怕还是一个学生吧,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会相信这样的骗局,我看这家伙就是来骗钱的,想也想的到,一个黄毛小子医术会有多厉害?”
“就是,无非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庸医,想骗钱你也找错地方了,我已经请了一位外国的名医,这里不需要你,赶紧滚,否者我就报警了。”薛丽的老公也咄咄逼人的喝道。
秦易冷眼看着这对夫妻,并没有生气,狗眼看人低的事情他经历过不少,之所以今天晚上秦易会来这里,无非就是觉得和薛凯两夫妻有缘而已。
而且,现在秦易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治好薛凯而放弃那位苗族女子,所以,秦易当下起身,对刘花说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救或者不救,仅仅是秦易的一年之差而已,秦易和薛凯说到底没有太多的交集,既然人家不需要他,他也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
刚走出医院大门,刘花却匆匆忙忙的追了上来,带着歉意对秦易说道:“秦小神医,真的对不起,我那个女儿女婿就这幅势利的摸样,我知道你肯定能救我丈夫,您千万不要生气。”
秦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并没有生气,我之所以走,不是因为他们说的话,而是因为我还没想清楚你的丈夫该不该救而已。”
“这……”刘花显然没有明白秦易为什么说这个话,还想问什么。
秦易却又突然说道:“这样吧,我先写个方子给你,记得给你丈夫喝下,他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等到你们请的名医治疗之后再看吧。”
秦易找来笔和纸,给刘花写了一副方子,然后便离开了。
刘花捏着这幅方子,心里感觉无比的彷徨,她并不傻,甚至可以说很聪明,她哪里会相信秦易没有生气,肯定是因为自己女儿冒犯了他,所以他才会这样离开。
一时间,刘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秦易既然走了,肯定不会又回头给自己丈夫治疗,最后的希望,只能寄于女婿口中所说的那位名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