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好运气都站在陈敬贤这边,偶尔,他也会有倒霉的时候。
印尼的局势很混乱,几乎每天在印尼的街头都会发生骚乱,基本上每次骚乱都是土著人与华人的冲突。每天,都有华人在土著人的攻击下倒在血泊之中。
妇人,小孩被凌辱杀害,男子被折磨杀掉,每天都在发生同样的事情,至于荷兰当局,他们就是这一切幕后的挑唆者,自然乐于见到土著人与华人互相攻伐,互相消耗,只要不在他们居住的地区闹事,谁也不会管土著人与华人的死活的。
如果事情闹大了,荷兰当局也会偏向于土著人,这也更让土著人嚣张,华人只能加倍的忍让。
陈敬贤居住的地方靠近白人聚居的区域,这个地方经常会有荷兰的军队巡逻,土著人并不敢靠近。不过从陈敬贤等人住进旅店之后的第二天,细心的卫士们就发现他们居住的旅店门口多了两个身穿军装的荷兰士兵,经常会偷偷摸摸的观察他们,同时也像旅店的老板打听他们的底细。很明显,这是有人在对他们摸底子呢。
陈敬贤很明白这是谁在盯梢自己,不过对于这样的小人物,他是不会放在眼中的。通过美国领事馆的电报,他已经向美国做了安排,相信很快就会见到结果的。
尽管陈敬贤千叮咛万嘱咐,让卫兵们尽量不要当地的土著人发生冲突,可令陈敬贤头疼的事还是发生了。
起因是陈敬贤卫士们在外出返回之际,遇见了一起土著人冲击华人学堂的骚乱。两百多个土著人手握砍刀,冲入一家华人的学堂中,逢人便砍。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在学堂守护的华人精壮根本没有准备,十几个请来护院的拳师当场就被砍死砍伤。学堂中读书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年纪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小些的才到启蒙的年龄,如何是如狼似虎,毫无人性的土著人对手?顿时死伤惨重。
至于荷兰的警察,十几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的街口,可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前管一管,就那么笑呵呵的指指点点。仿佛这正在发生的人间惨剧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卫士们返回时正好看见这天怒人怨的一幕,哪里还记得陈敬贤的嘱托,好在他们人数也不少,为了防备土著人,这些卫士一向都是十几个人,二十几人的一同行动,而且每个人身上都藏着两条手枪。
眼见自己同根同源的同胞们正在惨遭土著人屠戮,这些血性汉子们当场就眼红了,人手双枪,噼里啪啦的就冲土著人开枪射去。
卫士们以前被德国军官操练的厉害,身手灵活,枪法出众,而且手里的枪又是美国产的速射枪,子弹打起来如泼水一般,当场就撂倒了几十个土著。
别看那些土著人多,杀起手无寸铁的华人来凶残无比,可一听到枪声可就都蔫了。加上一下子被打死了这么多的人,胆子早就吓破了。还以为是当地华人望族暗地里发展的洋枪队来了,不明虚实之下,几个似乎是领头的土著人叽里咕噜的大喊了几声,随后一帮土著飞也似的逃了。
直到这时,那些看热闹的白人警察才如梦初醒一般,抓起哨子猛吹起来。
“不许动,放下枪出来投降!”一个精通汉语的白人警察不敢露头,远远的大声叫道。
“放你们手中的枪!快投降!”
刚才华人被土著人追着杀的时候没见到这些白人警察出面阻止,现在咱们自己把土著打跑了,这些白人警察反倒是出来了。卫士们气极,二话不说,抬起枪就是一连串子弹。打得那些白人警察哭爹喊娘,不敢冒头,只是躲在哪里鼓起腮帮子直吹警哨,只希望援兵早点到来。
说来也巧,卫士们对白人警察总共也没开多少枪,可偏偏一个警察倒霉,躲得晚了些,被一颗子弹直接击中脑袋,好大一颗长着红毛的脑袋当场被开了瓢,眼见着活不成了。
卫士们没有注意自己枪杀了一个白人警察,又胡乱的开了几枪,这才相互掩护着撤走了。临走时也没来得及听当地华人们的感谢。
等到卫士们撤退,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有一队由二十几个白人警察与五十几个土著二狗子警察姗姗来迟。
领头的白人警长对学堂的华人伤者死者根本就懒得理会,倒是看到地上几十个土著人的尸体时让他冷峻的面部表情泛起了一丝波澜。
“都是枪伤!什么时候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也敢用枪了?该死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政府命令禁止华人持有枪械吗?”
白人警长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当他看到几个白人警察围了一圈,中间那具只剩下半个脑袋的白人警察尸体后,警长顿时间怒火万丈。
“把这些黄皮猴子全抓起来,该死的,他们……他们居然敢杀白人……”
警长一挥手,那些土著二狗子警察立刻挥舞着警棍扑向学堂中惊魂未定的教员以及早就吓呆了的学生们。
“警官,此地土著暴徒毁我学堂,杀我师生,我等华人为保学堂,为保性命愤而反抗,天理昭昭,我等何罪之有?我等何罪之有……”
学堂中一位老先生愤然指着白人警察大声责问,话还没有说完,随即被一个二狗子从后面用警棍用力在小脑上砸了一下。可怜老先生毫无防备,当场就被有心报复的土著二狗子给打得脑浆迸裂,栽倒在地后身子抽搐了两下,随即没了生息了。
死了一个人,警长只是厌恶的冲老先生的尸体啐了一口,似乎是对他刚才敢冲自己大喊大叫的回应,对那个打死老先生的二狗子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投以一个奖励的眼神。其余的二狗子见状,也是有样学样,纷纷把警棍向师生们的要害击打。
“那些黄皮猴子暴徒在哪里?”处理完学堂师生之后,警长立刻与先前曾经同卫士们交火的警察交流起来。
这些白人警察其实都是荷兰国内生活不下去的流氓、无赖之流,怀揣着发财梦来到南洋的,身上这身警察的皮也只是他们发财的工具,根本就不要指望他们能背负起身上这身衣服的使命。甚至在这些人穿上警服之前,他们就根本没有系统的接受过训练。
一帮乌合之众,谁能指望他们有胆子跟踪火力强悍,素质非常强悍的军队?面对警长的问询,所有人都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这时,一个目光阴冷的土著走了过来。
“干什么的?”
一个警察警觉的大声呵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