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首先排除嫌疑,左夏和相处的时间最久,但出门到塔内的时候红绳的还没有产生质变。言墨么,也不会,若是有反应早在她刚遇到他的时候就会发生了。
所以现在的目标就是阿兴、言甜、还有元宝两兄弟,那是他们之中的谁引起红线的改变。
“阿兴,你是怎么遇到那几个小家伙的?”
“少爷是说甜妹吗?”阿兴不知道左夏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左夏的问题。
阿兴的家是在大丘与大鹫国的临界点的位置,一个叫界村的地方,那边对于国家之分不是很明显,两国也可通婚。阿兴的母亲是大鹫国的,所以他的相貌融合了些母亲的特征,在界村这种相貌也算是正常,但还是会有一些村民反感和厌恶像阿兴这种混血人,有时候还会辱骂或者棒打阿兴,所以阿兴小的时候很少出门,所以也没什么朋友。
大约七年前,村子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人,他们是从大鹫国过来的,但相貌却是大丘国的,他们带着一个还在年幼的女孩,以及一个怀孕的妇女。起初听母亲说村民们都不赞成这几个人落户在界村,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人还是在村子里住下了,在阿兴家旁边起了个房子。
平时足不出户的阿兴对什么都敢兴趣,呆在家里无聊的时候经常趴在墙头看隔壁的情况,最终有一日刚学会走路的甜妹发现了他。幸好屋子的女主人没有责备他,还给他吃了他从未吃过的好味点心。
这一来一去,阿兴成了常客。
“去年年末,在最冷的那天夫人去世了。”
阿兴的面上透着哀色,那天天气阴沉的很,到了下半夜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夫人本就畏寒,当年在生元宝的时候失血过多,本就极阴的身子就更虚了。
“本来护送甜妹的事情是轮不到我的,但同夫人一起来到村子的几个男人说什么都不肯踏入大丘国半步,所以在村子里征了几个老实人护送甜妹她们来这里,本来我也应该随着村人回去的。”
但他有一个梦想,他想变成一个强者。甜妹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能开山劈石、力打猛虎的英雄人物,他从小就羡慕。也曾开口问过,但他们都以他年龄还小拒绝了。跟着队伍一路往大丘国内进发,阿兴抱着信念来到了言家,结果这次的结果更让他沮丧,原来不是他的年龄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他的体质混杂不适合修炼巫道。
左夏看到阿兴黯淡的眼神,知道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没有慧根这件事情,也不开口劝解,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对方肩膀。
“阿兴哥哥……”
弱弱的带着些许慌乱的声音钻进了阿兴的耳朵,回头一看,竟是言甜三人,此时言甜已经捂着手哭的稀里哗啦,叫他的是言宝,他正不知所措的拉着自家姐姐的衣袖,着急地叫唤着屋内的人。
言甜已经有了些修为,对于声音的灵敏度高过普通人,所以阿兴所说的话全部进了她的耳朵,想起已经过世的母亲,想起母亲的殷殷笑容,想起母亲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的场景,言甜捂着嘴巴哭了出来,这可吓坏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两个弟弟。
看到阿兴看她的神色,左夏知道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将阿兴打发去哄孩子了。回首撑着脑袋,想着阿兴所说的话。
在言家,言墨说过这个家族最重视的就是血缘关系,任何孩子就算是没有慧根的孩子也会留在言家,不允许放逐出去,大长老也曾说过同样的话。那言甜她们的父母亲是如何流落在外的,特别的一点,言甜的母亲是从大鹫国出来的,或许言甜的父亲是大鹫国人?但这个想法不能成立,言甜和元宝兄弟完全没有异国风味,实打实的大丘国亚洲人相貌。
还有,那几个不能回大丘国的叔叔伯伯们,左夏在这之中闻出了狗血剧情的味道。
但是这跟她手上的这跟红绳变异有关吗?
两根像藏在皮肤内的红线在左夏的注视下,似乎在缓慢的蠕动流转,左夏都能感觉到手指上有一种蚂蚁爬动的痒感。
左夏忍不住挠了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右手的手指触到红印的时候,左夏眼前突然一白,脑中一闪,竟看到了许多场景画面。
村落、妇人的笑容、小孩子、几个赤膊男子在院子中打坐、大雪天、牌位、立在边境的两块国境碑……
最终停留下的一个画面竟是被她藏在书房的那一卷关于她的画卷,古朴的发黄的卷轴,由一圈蜡封存着,上面还带着言家大长老的印戳。
左夏缓过神,看向左手的尾指,两条红印正安静的停留在左夏的手指上,之前的蠕动就像是左夏的错觉。
但左夏知道那些画面绝对不会是错觉,那一幕幕的场景就像是阿兴之前告诉她的一样,每个画面都能跟阿兴的话重叠。
这根红绳来头果然不一般,竟然能看到对方的记忆,不过那最后的镜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属于阿兴的记忆中会有一副属于她的卷轴,难道是在打扫看到的?或者说阿兴曾经看到过一卷和她拿到手的一卷一模一样的卷轴?或者言家还有一件没有被遇见的梦境,所以被老祖同样制成了卷轴?
左夏犹记得大长老说过,言家老祖梦到过的事情都成了真,唯有左夏这一桩没有在有生之年实现,所以才会制成密封的卷轴一代代传了下来。
所以……
这分处在两地的卷轴其中的内容,会不会是一样的。
无数的疑问在左夏的脑子里盘旋,她应该看看那卷画轴,她应该打开看的。
左夏大步冲出了屋子,将书房的大门用力打开,屋内因左夏的大动作激起了一阵灰尘,随着阳光闪烁静落。书房明显还没有被打扫过,书桌上摊开的还是那几本杂记,上面还遗留着左夏作为标记折出的角。
画轴!
左夏从画篓中将卷轴取出,将桌上的书籍扫落在地,双手紧握着卷轴,放在了桌上。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将卷轴的蜡封除去,小心地取出内藏的画卷,平铺展开。映入左夏眼球的就是一副少女画像,画中人身穿的白色的连衣纱裙,手中正持着一把0.357沙漠之鹰,一脸凶狠和嗜血。
画匠的水准很高,竟将这片大陆从未出现过的事物画像是十分,靠着衣物和手枪,左夏不得不承认这个画中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