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堇零最终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晚上她和祈延约好要一起去夜市的,去还是不去呢?霂堇零显得有些犹豫。
“小零,吃饭了。”母亲打开门喊道,“啊,你醒了,睡足了么?”“恩,”零回应着,还是去好了······她想。
“小零,今天晚上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好不好,妈妈好久都没和你一起去了,顺便你也转换一下心情,”零妈妈说。“不了,”霂堇零说,“晚上我约了朋友一起逛夜市,”“是吗,那要好好玩儿,玩累了就给妈妈打个电话,妈妈开车去接你!”“好。”
“妈······”“恩?”“你爱爸爸么?”“······爱啊,一直都爱。”零妈妈的语气很轻,但却透着坚定。“那爸爸呢,他爱你么?”“······当然了,不然他怎么会和我结婚呢?!你这孩子,真是的!”零妈妈尽力的掩藏自己心虚的样子,可是霂堇零是何等敏锐,母亲的牵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是啊,如果他爱您,就不会坚持和您离婚了吧······霂堇零想。
怎么办,我要告诉小零事情的真相么,可是一旦小零知道,她一定会恨我的,一定会的,但是不告诉她她又会继续恨她爸爸,怎么办?怎么办?零妈妈内心纠结着,无法平静。“对了妈,您看见我的手机了么?”
“哦,你的手机我放在你桌子的抽屉里了,因为在你睡觉的时候它一直在响,我怕影响你睡觉就给换了静音。”“你知道是谁打来的么?”“好像是你的那些乐队的朋友,你去给他们回个电话吧,铃声响了很久,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不用了,应该没什么事······”霂堇零回答,就算有,也是为了柳依依和那个男人的事,今天我已经不想去考虑那些了······
“这里好热闹啊!”祈延看着四周说。“恩,一向如此,你没来过么?”霂堇零问。“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看起来很棒!”祈延夸道说,他显得很兴奋。
“我也只是第二次来······”霂堇零说,想想也是,他这种大少爷会来这“集货市场”?说来,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依依姐带我来的,还有肖卓他们。
“堇零,你饿不饿?”祈延问。“你饿了?”“恩,晚上没吃多少······”“那就去那条喜吃街吃东西吧。”
到了喜吃街,“哇,这里好多吃的!”祈延喊道,就像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他们选择了一家卖酸辣粉的小店,点了两碗招牌酸辣粉。
“能和我说说么?”祈延问霂堇零。“说什么?”霂堇零反问。“你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祈延说。“你想多了。”霂堇零回答。
“你不要把我当笨蛋好么?你的不开心全写在脸上了。”祈延柔柔的看着她。霂堇零没有回避他的眼光,她不会回避,因为回避反而会显得她心虚。“如果是你的私事,我就不问了。”祈延说,“不过,你现在能不能把你的不快乐藏起来,好好的陪我玩一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来这种地方一次!”“······”霂堇零想了想点点头,祈延好心好意请她出来玩,自己黑着个脸确实不妥。
“喂,堇零是住这儿么?”肖卓问。“应该是,地址是霂叔叔问堇零的妈妈要来的。”柳依依回答。“我们这样突然来她家,会不会太唐突了?”苏伊夜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众人都知道霂堇零心情不好,给她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她都没有接,柳依依就决定亲自去零家看看,她原本决定只带着苏伊夜和禾言修,柳依依认为他们俩能够比较冷静的处理问题,口才比较好,安慰霂堇零是最佳人选。没想到肖卓和程辰不乐意了,非要跟着。结果就组成了五个人的安慰小组。
按响了门铃,少许,零妈妈开了门。“阿姨,您好!”柳依依首先说道。“你们是······”零妈妈看着这么多人,顿时头有点晕。“我们都是第三乐团的人,堇零的朋友。”禾言修说。“哦,这样啊,请进吧!”零妈妈很热情的说。之后她指着苏伊夜和程辰,“你们两个是堇零的同学吧?”“恩,”苏伊夜和程辰同时点点头。“您还记得我们?”程辰有些欣喜。“当然了,这么帅的小伙子,阿姨怎么会忘记!”零妈妈笑着说,“说起来,第三乐团的都是些俊男美女嘛!”
“阿姨,你也很年轻漂亮,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十七岁女孩子的妈妈!”肖卓笑嘻嘻的说。
“哟,小伙子嘴蛮甜的嘛,你就是肖卓对吧?”零妈妈乐呵呵的说。“您认识我?”肖卓很惊喜。“呵呵,经常听小零说起你,”零妈妈说。“哦?堇零都说我些什么?”肖卓很期待的问。“她说你花花肠子很多,然后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很二,老是做些不着边际的事!”零妈妈说。
周围传来一阵低沉的嬉笑,肖卓知道他们都憋着的,小零子,你怎么能这么“赞美”我?!“那些都只是我的表面现象,其实我是一个很睿智的人。”肖卓厚脸皮的说。“恩,小零也是这么说的!”零妈妈回答。“真的啊?!”肖卓瞬间两眼放光。“恩,她说你认真起来的时候很帅,很有男人魅力!”零妈妈说。肖卓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我记得堇零在你面前也说过这些吧?”禾言修说。“唉,你不懂,在你面前和在你背后是两码事!”肖卓说。
“那个,阿姨,我们今天是来找堇零的,她在么?”苏伊夜问,他觉得有必要赶快回到主题。“她出去逛夜市了······”零妈妈回答,“和一个朋友一起,是哪个朋友她没有提。”“这样啊······”苏伊夜感到有些失望。不过她能去逛夜市,说明情绪有所好转,苏伊夜想。
“那我们去夜市找她!”柳依依说,她急于见到霂堇零,她害怕霂堇零会因为她父亲的事对她产生怨恨。“恩,我赞同!”肖卓说。
“你是······雪华的女儿么?”零妈妈盯着柳依依问。柳依依踌躇了一下,说:“您——知道?”
“恩,因为你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零妈妈说,“你们今天来是为了小零和她爸爸的事吧?”“恩,对。”程辰说。
“小零这孩子很倔强,自尊心很强,对于有些事情她可以满不在乎,但有些事情怎么也让她回不了头,就拿她父亲这件来说,我已经劝过她很多次了,可是每次她都回避这个问题,她不愿意原谅她爸爸,甚至见她父亲一面也不愿意,所以如果你们要劝她······”零妈妈说。
“我们明白的伯母,在安抚堇零的这件事上,我们会加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禾言修说。听了禾言修这么说,零妈妈放心的点点头。
临走前,柳依依站在零妈妈面前问,“阿姨,我能问问你么?”“你想问什么?”“你希望堇零原谅霂叔叔,是不是就代表您原谅霂叔叔了?”
众人看着零妈妈,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回答,毕竟一个男人跟自己结了婚,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求自己和他离婚,抛弃了她们母女,这份痛,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忘记的。零妈妈露出一个很恬淡的微笑,说:“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我既恨他又不恨他,既原谅了他又没有原谅他。”
“怎么说呢?”禾言修问,他对零妈妈的这个说法很好奇。“你们知道当初小零的爸爸的是被迫跟我结的婚吗?”零妈妈问。待众人犹豫的点了点头后她继续说:“当初我逼着小零的爸爸的跟我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他会和我离婚的准备,我知道他不爱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那些年他对我的“爱”只是基于一个丈夫的责任,后来,我们有了小零,虽然他不爱我,但是我知道,他爱小零,他把她当做手中的至宝,有了小零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爱屋及乌嘛。”
“我以为我们这个小家会一直这样幸福的存在下去,可是······”零妈妈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柳依依,“后来他知道雪华出了事,他开始不安,我知道他很担心,虽然他对我和小零的态度没有任何没变化,可是我知道,我们这个家已经出现了裂痕。”
“果然,没多久,他就向我提出了离婚,为了小零,我不得不与他争辩,可是他的态度很坚决,让我不得不同意······我不恨他是因为他是为了他最爱的女人而抛弃的我,虽然听起来自私,可是谁都有追求自己挚爱的权利,我没有理由阻止,既然不恨,自然就谈不上原谅;而我恨他,是觉得他对不起小零,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没有给她一个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