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苏盈另一侧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皮肤很白,精神面貌看不出她这是第四次动手术了,她每个月都要进些货到马来西亚摆地摊,有一次在马来西亚意外从高处摔下盆骨摔碎,送进当地医院,她说医院的设备很好,但技术没中国的好,回来后便又动了次手术,本来恢复得差不多,结果和母亲吵架推拉中后背撞上了门把手,又进了县城医院,她的情况是较严重的,县城医院弄了后一直有后遗症,生活不能自理,没办法,又转到苏盈所在的医院再次手术。从她的言语、做派和习惯,知道她的之前的收入并不差,然而苏盈看不到她的出路在哪,原本她嫁得不错,丈夫是老师,公公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可后来丈夫吸毒,她离了婚,丈夫又找了一个90后,俩人都没工作在家啃父母。她与娘家关系并不好,也不知什么事弄得那么僵,这次手术娘家都没来一个人,整天陪着的就她前任婆婆,婆婆说看在她孙子份上过来的,呆了几天,婆婆说这照顾病人不是人干的活,她受不了,再呆下去死的就是她了,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在医院。苏妈和巧巧妈都见她可怜,一个人在医院人又动不了,怎么能没人照顾,所以那女人要拿个什么做个什么,苏妈和巧巧妈都会帮忙。但她依然很乐观,见巧巧条件差,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些给巧巧,每天让自己吃得好,睡得好,她说她儿子长得很好,很乖,她要把儿子带好。
雯静静的等着苏盈,看着她不断变幻的脸,雯知道苏盈在思索,她相信她会想明白的,第一次看到她,她就知道这个女孩跟她一样,都很倔强,她只是外表比自己看起来柔弱罢了。
“这里就是个怪圈,就像乌云笼罩荒凉的峭壁,雷电汹汹而来誓要摧毁一切,但峭壁上的小树依然微笑,小草依然歌唱,我有时在想,人间与天堂之间有地狱,那天堂和地狱之间就应该是医院吧,这里散发着大病初愈的喜悦,泪眼相逢的希望,但又打破了无数苟延残喘,生而有望的幻影”。
“呵呵,盈,这不是怪圈,而是人的潜能,只要你勇敢走下去,有一天突然回头,你会讶异,我竟然经历过那些事,天啦,我是怎么走过来的,自己都被自己震惊和感动,所以,别给自己设限。”
“好了,不说那些了,我跟你讲讲我支教时候的事吧!”
俩人聊了很多,雯母进来说要吃药了,苏盈才不舍的离开,离开的时候眼睛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