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仙子闻言也不着恼,淡淡的一笑道:“怜花公子说笑了,梦瑶蒲柳之姿,受不得公子如此厚爱。”
怜花公子的贼手不停在艳女身上游走,摸捏的艳女鼻息咻咻,娇喘嘤嘤,眼波流转如同一汪化不开的春水。怜花公子将纸折扇潇洒的一挥,道:“梦瑶仙子,你无需太谦虚了,你是公认的咱们北地第一美女,配本公子我还是勉强可以的。”
“怜花公子,你放肆!”殿中众席内站起一个英武的年轻人,一身儒服长衫,剑眉朗目,方正国字脸,此刻只见他昂首傲立,怒斥怜花公子,满身的浩然正气泊泊然如明月大江,“怜花公子,你不过是小小练气期的修士,梦瑶仙子乃是筑基期的前辈,岂是你能高攀的,你还要不要脸。”
怜花公子嘿嘿一笑,说不出的阴毒狠戾,道:“筑基期又怎么了,你看看我这七个侍婢哪个不是筑基期!孟浩然,本公子的闲事你也敢管,浩然书院现在胆子肥了,敢来挑战我百花宫了!”
正气青年孟浩然脖子一梗,眼睛一瞪,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浩然书院门内长辈强行拖得坐下,“浩然,你又义气用事!出来时院主怎么交代的,你忘了?莫要惹事!莫要惹事!”
正气青年犹自不服,抗辩道:“长老,天下人管天下事,怜花公子荒淫桀骜,欺负梦瑶仙子,此等不平之事,我凭什么不能管!”
浩然书院门内长辈不悦怒道:“怜花公子是百花宫宫主葬花的独子,你招惹了他,就等于触怒整个百花宫,咱们整个正气书院都跟着背黑锅。”
正气青年朗声而言,正气激荡:“圣人云: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正气书院恭聆圣人教谕,浩然正气可鉴日月,为持公道正义,流血牺牲又有何妨!”
怜花公子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寒光四射,嘿嘿冷笑道:“孟浩然,说的真好,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好好,说的太好了,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狐姬,宰了她!”
随着怜花公子一声令下,他搂着的轻衣薄衫****半露的艳女脸上放浪的笑容一敛,身形如一头矫捷凶狠的母豹猛然扑出,芊芊素手一挥,一枚闪着幽蓝寒光的针形法器,直刺孟浩然咽喉。
一言不合,当即下令杀人,也只有百花宫这种亦正亦邪的宗派,才能做出这等阴狠桀骜的事情。
孟浩然是飘渺宗的客人,百花宫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他,无异于当众扇飘渺宗的脸。飘渺宗虽然没落了,百花宫虽然是北地三巨头之一,但是这等打脸之辱如何能忍!
大长脸面沉如水,一张老脸黑的像锅底,宽大的袖袍一挥,铿锵高亢的剑鸣声响起,一道明晃晃的剑气截住艳女狐姬的针形法器。
艳女狐姬眼中冷芒急闪,娇咤一声,针形法器光华大盛,狠狠的和剑气撞在一起。
剑气一生二,二生四,瞬间化为四道剑气,封住针形法器东西南北四方,剑芒激射,如狂风骤雨般卷割针形法器上,剧烈尖锐的交击声不断响起。
面对强横无匹的剑气,针形法器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法器灵光被切得七零八落,针形法器表面隐隐还有几道裂纹。
艳女狐姬闷哼一声,颓然倒退几步,嘴角隐隐有一丝殷红的鲜血沁出,她手掐灵诀,将针形法器收回,只见法器黯淡灰败,灵性丧失大半,几乎让大长老一道剑气轰毁。
两人交手不过短短的一瞬,艳女狐姬受伤不轻,而大长老却表现的如此轻描淡写,连法器真身都没有使出,仅凭一道剑气便让艳女狐姬吃了大亏,连法器几乎都被损毁。殿中众人都不由暗自心惊,大长老这老家伙一身实力越发高深莫测了,若不是寿元将尽,说不定真有机会修成金丹期老怪。
孟浩然瞬息间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他脸上却显得毫无惧色,昂首挺立,满身的正气越发澎湃,指着怜花公子怒斥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这贼子竟敢下如此毒手,好一个百花宫少主,好歹毒的心肠!”
怜花公子眼睛开阖之间,阴狠寒光暴闪,道:“孟兄,貌似对我百花宫的行事方式很有意见吗。”
孟浩然满身正气,不顾门内长辈拉扯劝阻,怡然不惧的对答道:“百花宫是百花宫,你是你。理辩不过就恼羞成怒,欲杀之而后快,属无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辣手杀人,属无德;指派侍婢上前搏杀,自己却安然自得的藏于后方,属无勇。若不是你娘亲是百花宫的宫主,堂堂百花宫,北地宗派三大巨头之一,岂能容得下你这等无谋无德无勇之小人。”
孟浩然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众人听得酣畅淋漓,尤其是殿中的年轻人,若不是有长辈们呵斥阻止,几乎忍不住大声鼓掌叫好,小白脸,早看不顺眼了,嚣张的不可一世,还想亵渎天人谪仙般的梦瑶仙子,若不是有个好妈,指不定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蹲着。
大长老和梦瑶仙子微不可查的互视了一眼,眼神在空中微微一触,两人都是心思圆转之辈,立刻领会了对方的意思,怜花公子绝对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种跋扈小白脸,他故意摆出如此桀骜姿态,秉承的就是百花宫亦正亦邪的行事风格,当众指使侍婢杀人,就是要以绝对的武力威迫飘渺宗。
再看北斗星宫的星司命和剑冢的莫邪,一副作壁上观,乐见其成的模样,他们送礼是向飘渺宗施恩,百花宫此举就是向飘渺宗施威,恩威并施,看来三大巨头已经连成一气,对飘渺宗的祥瑞之物势在必得,如果飘渺宗不能给出他们满意的答案,只怕今日之事绝无好收场……情势不妙啊!
局势境况极其不妙,梦瑶仙子却依然不改雍容气度,纯净无暇的玉脸上带着不含一丝烟火气的浅笑,道:“怜花公子、孟公子,请二位稍安勿躁,若为梦瑶惹动了干戈,梦瑶万死难辞其咎,还请二位莫动肝火。”
梦瑶的笑容总让人有种心宁神定的奇异魅力,孟浩然满腔怒气,和怜花公子故意找茬的心思竟然都不自觉的慢慢平息下来。
大长老紧随着出来打圆场,呵呵笑道:“两位贤侄,卖老夫两分薄面,你们二人都是咱们北地年轻翘楚,正该携手并进,以壮我北地修真声威,切莫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梦瑶仙子和大长老一番连消带打,孟浩然和怜花公子一肚子火气慢慢平复下来,重新坐回各自的坐席。
待到众人坐定,大长老缓缓起身,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向四周团团作一揖,朗声道:“今日各路道友齐聚,鄙派蓬荜生辉,老朽谨代表飘渺宗上下欢迎各位道友……”
“道空老儿,你凭什么代表飘渺宗!”大长老话音未落,大殿外响起一个狂傲嚣张的声音,滚滚声浪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震得众人耳膜发麻。
殿中的筑基期高手们纷纷大骇失色,仅凭隔空传声就有如此威势,连筑基大圆满的修为都抵挡不住声浪的侵袭,被震得耳鸣眼花,来人的修为是何等的惊世骇俗,莫非是那个金丹期的老怪亲自到场。
一道璀璨炫目的剑光划破天际,携着无匹的雷鸣风声射入飘渺宗大殿内,剑光逐渐敛去,出现一个须发如狮鬃贲张的紫服老人,铜铃大眼虎视四周,隐隐有雷芒闪过。
紫服老人犹如一团暴烈的狂雷,身上狂暴的气势充满着狠戾的毁灭性,仿佛是尊毁天灭地的魔神一般。
紫服老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此人额窄眼凸,嘴角微微勾着,双手抱臂站在那里微微晃着,说不出的轻佻浮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大长老看清来人长相,瞳孔瞬间收缩,暴出慑人的寒芒,气势陡然爆发,浩浩然如万剑齐飞,低喝道:“雷啸,你身为飘渺宗弟子,御剑擅闯飘渺大殿,有违祖师卸剑令,你可知罪!”
飘渺大殿,飘渺议事厅,飘渺祖师祠,乃是飘渺宗首要三大建筑,飘渺祖师曾颁布卸剑令,进此三大殿不可御剑飞行!
今日祥瑞大会北地一千五百多个门派,为了表示对飘渺宗的尊重,都不曾御剑进殿,却不曾想让飘渺宗自己的弟子破了规矩,众目睽睽之下飘渺宗颜面大损,难怪大长老不大动肝火!
面对大长老汹汹怒火,紫服老人雷啸洒然一笑,道:“道空老儿,你好大的威风!老夫我离开不过五年而已,飘渺宗已经成了你道空老儿的飘渺宗了?胆子不小吗,训斥起我来了,你也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紫服老人一声低喝,如魔神般毁天灭地的惊雷气势猛然爆开。
紫服老人的暴戾气势犹如实质,仿佛整个大殿都化为狂雷的世界,浓厚的黑云乌沉沉的压下,数不尽的惊雷一个接着一个爆开,沉甸甸的压在众人的心头,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狂暴的毁灭气息疯狂的席卷,修为差一些的年轻弟子个个面如白纸,身子不住颤动,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恐惧……太恐怖了!紫服老人雷啸仿佛是一座不可仰视的高峰,他们就是他脚下的一群蝼蚁,他随便动动手指,便可以将他们被彻底碾成糜粉。
处于风暴中央,承受着绝大部分气势压迫的大长老闷哼一声,脸上一阵奇异的潮红,如醉酒一般脚步虚晃,连连倒退跌坐在椅子上,他喉头蠕动,一口逆血倒咽回去,眼中震骇莫名,不可思议的喃喃道:“假丹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