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平叛成功,江南再没有大的匪患,而且以后有了杨幺这支生力军,长江天险真的成了天险,捷报传到临安,赵构大悦,秦申还没班师,嘉赏就传到了岳阳。
秦申升为枢密副使兼殿前都指挥使,统管殿前诸军,张宗颜任都指挥副使,杨幺任命为殿前水师都指挥副使,罗雷和李显忠升任为都统制。
岳飞升任武德大夫、英州刺史、御营使司下都统制。
洞庭湖区战乱多年,免税两年。
十天之后,秦申回到了临安,张宗颜率领近四万将士,前往金陵布防。临安有王彦,淮南有韩世忠,镇江有张俊,金陵有张宗颜,荆襄到鄂州有岳飞,再加上以后杨幺的水师接防镇江到鄂州一线,整个长江,云集了大宋近二十万军队,赵构的小朝廷,终于可以偏安一隅,再没有任何后患。
秦申细细默想了一遍胸中的大计,带上张景,前往枢密院。原策划着怎么把张景不着痕迹地弄到职方馆,成了枢密院的枢密副使后,一下子变得异常简单。
职方馆,隶属于枢密院,专门负责境外的情报工作,相当于中央情报局;而职方司,隶属于兵部,掌管境内的安全,类似于联邦调查局;宋朝还有一个独立的安全部门,叫皇城司,是皇帝的亲信,护卫皇室安全和情报,但是赵构这一路东躲西藏,已经形同虚设,皇城的安全也落在了御营军的手中。
几年的战乱,职方馆的建制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各地的探子基本失去了联络,潜伏了下来,急需人手重建。
来到职方馆,只有七八个人在忙忙碌碌,秦申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有一个强大的情报部分,谈何料敌先机?
职方郎中朱子杰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施礼道:“秦大人。”
“免礼。”秦申伸手一抬,笑道。
朱子杰带着两人进到内室,奉上茶,坐在一边,道:“秦大人此来,有何指示?”
秦申看了他一眼,一副正正规规的模样,跟张景贼头贼脑完全两个极端,心中一阵好笑,搞情报工作的,还真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他抿了一口茶,道:“朱大人,职方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回大人,职方馆原有四千余人,分布在各地,战乱之后,朝廷一直没个安稳,多已失去了联系,目前保持联络的,只有五六百人。”
秦申点点头,道:“分布在什么地方?”
“有联络的,多在江南,沿江一线,从成都到扬州,尚保持完整,其余的都是南方之地了,岭南、福建等等,江北之地,除了汴京,多已失散,河北更是全军覆没,陕西也受到重创,能联络到的,仅仅几十人。”
秦申的心里暗暗一叹,道:“境外呢?”
“境外受到的波折应该不大,但是很长时间没了联系,下官也不知道怎样了。”
“建制尚在?”
“境外的建制应该还完整,只是朝廷失去了渠道,职方馆的原则是只要没指示,就会潜伏下来,所以下官想,境外的这些人,并没有大碍。”
“境外的分布如何?”
“周边国家,都有我们的人,重点放在金国和西夏,大理、吐番、高丽的人比较少,金国配备了的较多,大部分在上京。”
秦申点头道:“金国的重点,转移到燕京!”
朱子杰犹豫了一下,垂手道:“是,大人。”
“蒙古有人吗?”
“蒙古是哪里?秦大人,我们的人只分布在周边国家。”
秦申哑然失笑,蒙古估计还没成国呢。他尴尬道:“漠北漠北,成立漠北部,也作为一个重点,还有琉球。”
“是,大人。”朱子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沉思一阵,哭丧着脸继续道:“秦大人,战乱多年,我们同各地多失去了联络,下官这些日子,就是忙着重建,可人手实在有限啊大人。”
“无妨,朱大人,这位是张景,原是军中斥候,陛下御批为职方员外郎,他会从军中选拔一些人,充实职方馆,朱大人,职方馆就是枢密院的眼睛,希望两位大人团结一心,尽快完成重建!”
自从秦申带了一个人进来,朱子杰已经明白了几分,好在并没有威胁到自己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抱拳道:“张大人,幸会幸会。”
张景久在军中,对这些官场甚不习惯,一阵局促之后,抱拳道:“朱大人,以后多多指教。”
秦申看着两人,哈哈一笑:“好了,职方馆就仰仗两位了,本人的目标,一日之类,境内的异动都要传到京师,境外的,三日之内!越快越好!两位大人便宜从事,决定下来,可先做后奏,尽快招募人手,当务之急,是把机构重建起来。”
“是,大人。”
安排好职方馆的事,秦申回到了府上,大娘王氏站在院子里,向他招招手,秦申一阵疑惑,走了过来,恭敬道:“大娘。”
“申儿,你过来。”
随着王氏来到屋子里,两人坐定,王氏看了他一眼,不自然道:“申儿,朝中最近很忙吗?”
秦申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从岳阳回来之后,就感到府上的气氛很不同寻常,秦桧和王氏表面上和和睦睦,却总给人一种貌合神离的味道。从冬儿的身上,也了解到,他走的那一天,秦桧和王氏又闹翻了,后来,又隐隐传出秦桧和一个叫丽娘的风尘女子勾勾搭搭……搞得这一段时间,秦桧的脾气特别不好。
秦申沉思了一阵,小心翼翼道:“大娘,新朝刚刚建立,朝中事无巨细,忙点是正常的,您看看孩儿,天天在家的时间也少得很。”
王氏闻言,深深叹了口气,道:“申儿,你父亲……”
“父亲咋了?”
王氏犹豫了半晌,道:“你父亲,变了……”
秦申看着她,小心组织起言辞,道:“大娘,父亲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专注于朝政,每天事务庞杂,在府上的时间少点,孩儿认为,再正常不过。”
“不是这个……大娘不是不通事理的人……”
通事理还把我娘亲折腾成这样?!秦申一阵暗恨,不动声色道:“那大娘是指……”
王氏低下头,难为情道:“申儿,你……能不能劝劝你父亲?”
秦申心中一乐,依然装糊涂道:“劝父亲什么?”
王氏怔了一会,鼓起勇气道:“劝劝你父亲以府上为重,有些事情,有辱门风啊,大娘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王氏说完,眼眶竟红了起来。秦申望了她一眼,小心道:“大娘,您该不会也轻信那些市井传言吧?都是流言罢了,说不准是父亲的政敌专门放出来打击他的,孩儿相信父亲……”
“传言传言!都找上门来了还是传言吗?!”王氏突然愤愤道。
“大娘息怒,息怒……”秦申急道,“孩儿有一言,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氏看了他一眼,叹道:“说吧。”
“大娘,朝中这么多大臣,都三妻四妾的……”
“不行!”话未说完,就被王氏粗暴地打断,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秦申顿时漠不关心道:“得,算孩儿瞎说,这事,还是大娘您给父亲去说吧,我可开不了那口……”
王氏怔了半晌,颓然一叹:“申儿,你出去吧,大娘想静静……”
“是,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