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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戶政十賦役五(5)

上豫省當事論差徭書

熊祖詒

竊嘗思易之為理。否極泰來。困極亨至。承平既久。泄沓相安。必至奇災殊禍。決裂糜爛之際。然後人心漸動。而天心乃轉。法不窮不變。獘不極不更。前史所載。往往然也。豫省荒歉。億兆塗炭。幸得執事移節南來。汰不急之徵。除無名之費。中州孑遺。如獲再生。此固豫中生靈一大轉機。而亦豫中政令一大變機。祖詒分係客紳。明知被髮纓冠。古人所戒。是以地方公事。從不妄干。自抵新安。每遇鄉之父老。咸謂公等意良厚。然吾民厄於歲。尚不及厄於役之為苦萬萬倍也。縱給多金。一遇差徭。行復罄耳。及其言之懇切。雖永州捕蛇之說。石壕老吏之詩無以過之。目擊心傷。何忍坐視。現又值新政振興。實事求是之會。失此不言。後將何待。不揣冒昧。謹就新安一邑見聞所及。試備陳之。查新邑僻處深山。所有著籍地畝。大率從叢巖絕壑中。攄石囗榛。開闢而出。其田之等。有以一畝為一畝者。有以五六畝為一畝者。幅員懸殊。生息囗同。歲收所入。不足給居民一歲之食。常恃他項貿易。藉博微利。以資其生。地瘠民貧。亦云已甚。而地當古漢函谷之首。為秦晉豫三省要衝。徭役浩繁。倍於他邑。相沿成習。又無善章。遂使奸胥蠹役。盤據成窟。種種獘竇。莫可窮詰。總其大囗。蓋有三端。一曰兵差。凡遇客省本省之兵。移營換防。及採購軍械。裝運勇餉。車一輛。東至洛陽。錢三千五百。西至澠池。四千五百。馬一匹。東去二千。西去二千五百。解回游勇。用護送二名。每名東去四百。西去六百。署解馬一匹。折錢三百。署解差一名。一千二百。此項銀兩。在地丁項下均勻攤派。當同治時。軍務繁興。差役綦重。地丁一兩。派錢至十千以外。嗣於同治十二年。兵差局改胥辦為紳辦。按季開具清單。張貼示眾。似乎民困可以蘇矣。而積重難返。陋習依然。除舞獘侵漁外。每年定規。稿案簽稿錢糧雜務諸門曹。各用錢六十六千。用印十七千。執帖十八千。跟班四十八千。去年季冬。正值奇荒之際。尚每季每兩派至七百餘。一項如是。其他可知。此一獘也。二曰流差。凡星使往來。及本省客省官員奉公差遣。及並無公事而持有差信者。支應車馬。與兵差同。皆由衙役代雇。鄉民出錢。五十二牌。輪流值差。咸豐二年。馮邑令設局定章。衙役氣奪。而人亡則政息。法久則獘生。其為新邑漏卮。仍復如故。此又一獘也。三曰雜差。驛站馬號。舊有五十二匹。由五十二牌公同喂養。馬匹時有倒斃。而喂養永無裁減。每交草一束。三斤為一束。折錢二百三百不等。麩一斗。折錢五千六千不等。約計大牌每年出錢二百千。小牌九十千。糧行交料每年共三百石。油坊每月共支油四百斤。囗囗每年共支囗千隻。肉肆每日出肉百斤。以四十斤為官價。斤四十文。以六十斤為民價。勒令肆中出賣。以其貲償官價外。尚獲贏餘。城北十牌。倚邙山而居。民業燒煤。每年兩次。各納囗口錢四百餘千。新令囗任加納一次。五十二牌。每年支正票煤車四百八十輛。句票二百四十輛。攤票一百二十輛。每輛折錢二千三千不等。牙行每年出官騾折銀二百四十兩。新令囗任亦如之。

夏季支涼棚杆數百根。冬季支木炭萬餘斤。句炭攤炭年炭無定數。雞二十隻鴨四隻為一票。五日一支。每隻折錢七百餘文。每逢過差。出木槽鍘子囗椅器皿各數十。要之衙署內外。起居日用。無一非取之於民。而又實用一分。出票多至四五分。差役下鄉。又多逾分誅求。刻下各鋪聞風。不敢復業。而胥役之敲骨吸髓。仍是愍不畏死。此亦一獘也。茲三者。當無事之時。相安已久。尚可勉力支持。自去歲大遭災歉。苦瘠萬分。執事方仰體 朝廷德意。散銀給種。軫囗優加。乃正供可減。而胥吏之陋規如故也。 國賦可蠲。而衙署之苛派依然也。目前百姓雖稍有起色。然田畝荒蕪者十之五。戶口死亡者十之六。應差之源日塞。而派差之流日來。民亦岌岌乎殆哉。夫 國家定制。南則賦重而役輕。北則賦輕而役重。支應差使。與完納錢糧。同為小民維正之供。踐土食毛。誼無可諉。顧賦有定額而役無定章。有定則顓蒙亦難驟欺。無定則胥吏即易為獘。民非敢畏差。謂差而無定則。上不能入 國。中不能入官。而徒飽吏胥私橐耳。律州縣衙役。不得過五十名。現新邑皁快壯。各分頭二兩班。每班約數百名。此數百名者。既無生業。又無田產。而顧日日飽食煖衣。試一思之。果何所從來乎。鄉間里長六十餘名。地保五十二名。每當更替之際。里長出投認錢十七八千。地保四五十千。而牌中殷富之戶。私賂差役。求免點充。往往有費至數百千者。以上各條。如差使不能不應。必須明定章程。科派不能盡除。必須大加澄汰。衙役恃勢橫行。里長投充鉅費。尤宜急為裁革。其究應如何釐訂之處。執事折衷至善。自有權衡。局外書生。何敢妄參末議。祗以目民艱。不忍不據實以告。伏候采擇一二。不勝惶悚待命之至。再新邑函關驛。額設馬五十二匹。現缺額與否。尚難熟悉。要之不敷供給。前此尚有宜陽腹地州縣津貼車馬。現此項銀兩。久已裁革。無米之炊。廉吏難為。其能不取之於民者幾希。茲擬由局捐銀二千兩。於新安澠池兩縣。購買車馬。以備支應。如蒙俯准。再當擬章呈鑒。

輓船

高延第

江干阻風。登岸閒眺。有大艑溯流而來。隄上二人吹角導其前。牽百丈者數十百人唱督護歌踵其後。詢之居人。蓋某所大吏過境也。其舟容與中流。久而稍前。頗怪牽者多而行之緩也。及其近而察之。則數十百人中。僂者。眇者。跛者。脛大如股者。病而呻者。饑而啼者。號寒而無褌者。十居其九。或行數步而仆。或履囗而顛。或疲不能步。以肘加纜。聽人曳之。而後舉足。或脫輓絡。下隄而奔。伍伯二人執扑先後督之。有惰者則撻之。見逃者追且呼之。於時唱者呼者呻者啼者震沸於路。去官舟百許步。舟中人寂然若弗聞也。仆者逃者多。伍伯畏責亦擲扑而逸。久之舟過。逃者自草閒出。詰其狀。顰蹙言曰。我曹皆饑民也。官舟過境。例有牽輓。視其官之大小為輓者之多寡。隸胥恆驅我曹供其役。人與錢五六十。麤給一日食。官錢例有費。層遞折扣。人率得十數錢。不足一飽。大吏僕從舟子倚貴勢。多齎百貨。冀免榷稅。邀厚利。雖輕舟與重載無異。又其所至。徵求犒給。皆醉飽驕逸。不復以篙舟為事。以疲民而曳重載。加以饑寒。故舟不能進。往往不終事而逃也。所幸達官貴人坐不窺堂。守吏囗卒不暇左顧。遂得竄草閒求活耳。路人聞其語。莫不歎息。有賣漿者憫其餓。出粥食之。役者又言曰。大吏取人於州縣以供役趨事也。守吏役人以應大吏之求奉上也。出錢以當身傭之直囗下也。皆非有意於厲民也。然疲百人之力。而舟不加進。日費數緡而人不一飽。守土者終日張皇道路。而上下不見德。徒令我曹忍饑而供此無益之事。冤哉。何時而得休乎。語訖趨去。聞者皆歎息不已。退而書之因語座客曰。徵調以趨事。而適得遲滯。勞人以奉上。而適得弛慢。給貲以惠下。而適得苛虐。名實不相應。至於如此。則何如止牽輓。罷役徒。省庸錢。轉得相安於無事邪。客曰。如誤程期何。曰。長江大河。旅客商賈。舳艫銜尾。上下數千里。子曾見有必檄一吏調一夫而始進者乎。此固不待見見聞聞而可知者。特難為不聞不見者說爾。客聞良久作而歎曰。今官府事名實不相應者。比比皆是。被其禍者。豈獨此十百饑氓而已哉。雖聞此語將奈何。遂相與閔默而罷。

南中多係雇役與西北情形不同其流獘乃至於此差徭之累民何堪設想附錄之以諗夫為民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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