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面的镜前转了一圈,裙子很特别,颜色是从未见过的妖冶,像是一朵朵晕开的紫色妖花一般摄人心魄,若隐若现的在紫纱裙摆内的一双莹白长腿,不同于汉朝的服饰特征,还是用了清朝的带扣,只不过都镶嵌上了浑圆的珍珠参差不齐地缀在同色较为深的上衣上,长袖同样的若隐若现,袖口精致地做成微褶形,头发尽数放下从两鬓取两束再从中间梳起露出光洁的脸庞,头发在脑后用特制的发饰别紧,发饰两边是褶边的紫色纱团,接着从两边下方延伸出长长的紫纱,原先我以为是头饰,为我梳头的三娘抚媚一笑说是面纱,我暗自惊叹这三娘心思的巧妙,在原先楼兰服饰上修改了这么多却又能不失西域的风味又多了几抹风情。
额前一凉,回过神看到镜子里的三娘正在我的额前坠起精致却又古朴的抹额,我伸手想要摸摸这精致的东西,三娘一手拍掉略带警告的语气道:“这可是珍品!我花了很多功夫让人做成的!这世上还没有谁戴过呢!我自己都舍不得,看你挺适合让你试试!”
我一笑回过头,笑容僵在脸上,明明没有刻意的表情却因为这个抹额,眉眼间都多了分柔媚,眼睛如湖面一般波光盈盈的闪动着,三娘左看右看,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这股气质来得好!”我掩住黯然,看向一旁坐着不动的八福晋,她的手攥成一团,她在担心,如此打扮再加上面纱,八阿哥甚至十三阿哥都有可能认不出来!
我轻轻地冷哼一声,这个三娘很聪明,她在努力把我打造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就算再熟悉也无法认出的人!**的那些娘娘们的脑子恐怕还没这个三娘的一半强吧?
“三娘!”吕爷的脸出现在镜子中,看到我也有些愕然与吃惊,更多的是惊艳,三娘犀利的眼神一扫而过,继续帮我带上面纱。
“吕爷,鞋子带来了吗?”三娘问身后的吕爷,吕爷回过神咳一声,往后示意了一下,可却半会天没动静,见三娘疑惑不解的目光,吕爷尴尬的转过身,压低声音的咒骂隐隐传了过来,“他奶奶的!”
接着一片寂静,只有吕爷在廊上的咆哮充斥:“你说什么!老二要你就给他!?饭桶!他拿那鞋子干嘛!?什么!?要送姑娘!!!他奶奶的!三娘!带上人我们一块找去!”
一听吕爷这么说,八福晋急忙上前拉住我的袖子,不安地望着我,我点点头。她帮我把面纱围上,三娘看她一眼,八福晋淡定道:“这还是个惊喜,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不更神秘么?”
三娘听完莞尔一笑,“我知道。”我和八福晋对视一眼,我猜这个三娘八成在想,她自己都忘了帮我戴上面纱,我不更应该趁这个机会让人看见然后传遍十里让家里人听见么?而八福晋纯粹不想外人对我有非分之想罢了,唉!错过了个好时机!
“咯咯!二爷你真讨厌!如诗方才的琴你可喜欢?”还未到那扇门前,一个低柔的声音便早一步飘了出来,我挑眉后垂下眼,歌舒的声音也是这般的低柔不过歌舒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舒服,这个人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反感,太过刻意的娇柔!
“如诗做什么爷我都喜欢,让我亲口!就一口!”轻、佻,这是我听到这个声音和这个二爷说话的内容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词!
“二爷!别了!三娘看到该骂我了……”“如诗你这贱人!很闲么!还不快去给客人奏琴!客人等多久了!”这个如诗话还没说完,三娘一脚踹门厉声叱喝。
“三娘……我!是二爷让我陪的……我……”如诗急急地站起来,看到三娘如此生气有些慌乱地整理着身上乱了的衣服,吕爷挡在了我面前,我安心地站在后头,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唤了我一声,接着肩上感觉被人轻拍了一下,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我这套衣服同色的丝帕,另一只手拿着水壶,看来应该是个做下活的。
“姐姐,这是你的吗?”她将绢帕递了过来,我看来一下身上不知何时丢了的丝帕,一笑柔声道:“谢谢你了!”
刚接过丝帕,那个轻、佻的声音在霎时的寂静中再次响起,“三娘,什么美人要你这么藏着掖着,让你二爷看过觉得是真美才算美人!”
吊儿郎当样,这是吕爷让开身,我直面向他看到他的第一感想。看他半张的嘴,我心下暗想,他看到我的第一感想八成是九天仙女下凡不?
可我这身不像仙女穿的啊!看到桌上静静放着的西域古风鞋,我便失神的再也离不开眼,复杂的花纹我一向不喜欢,可是这双鞋的花纹实在是精致少有!
上边竟然是一个敦煌仙女飞天的花纹,鞋尖高高翘起,十分的耐看!那二爷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望向吕爷,“大哥,这鞋是要给她的?”吕爷黑着脸点点头,二爷再次扭转过视线,勾起坏坏的笑,“美人就是那新来的?”
我不搭腔,直直走上前拿过鞋子,看向三娘,“我先回屋了。”三娘似乎很满意我的刻意冷漠,笑着点点头应了。我向吕爷二爷福下身,抬头偷偷看吕爷的神色,再瞅瞅三娘的,这种宫中的礼仪在外头很少女子会做,吕爷的脸更沉了些,摆摆手,我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刚刚做的是一次四福晋到太后那时给太后行的礼。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宫里的人又怕什么呢?让他们收敛些总是好的。
坐在围栏边的木椅上,这个韵缅坊很有江南的特色,明明是室内,坊内却还建着小石桥小水池,养着小金鱼,假山假石应有尽有,而舞台也是特具江南特色的小亭子,仿佛整个江南都汇聚在这小小的韵缅坊里。
看着下边人来人往嬉笑连连的景象,心里已经一节节地冷却。十三爷没来,八爷没来,没有任何人任何对话谈起外头有什么八福晋丢失或者太后贴身女官丢失的有关事件。
这个吕爷不容小觑,在这江南肯定十分地有势力,不然能把事做的这么漂亮,他已经撑了有一个星期之久,脸也的确一天比一天黑沉,八成十三爷他们给他造成的压力不小吧?
现在暴风雨越来越近了,除了我和八福晋恐怕三娘和吕爷压力都很大!“姑娘!”身后侍女小菊小声喊了我一声,我嗯了一下回头疑惑地看她,她指指对面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吕二爷正站在对面看着我。
我回过头继续看下边,我一点也不想让这个玩遍江南美女的采花贼盯上,即使他还觊觎吕爷的叱喝和三娘的维护,但我猜他迟早有一天会对我下手,看他长相不赖,脾气也很好,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才是,本性应该还算是纯良的。
“你下去吧。”“是。”速度还挺快,这么快就走了过来,我头也不抬嘴皮一动:“敢问二爷有何贵干。”“你是宫里的福晋?”他问。
我不吱声,半响他没再问我,我才说了句:“出宫游玩遇上这事,可能是命中注定的。”他知道我是刻意的转移话题,识相地随我转移,“大哥说你不能碰让我别打你主意,可你这样我可真没法不打你主意!”
“是吗,我太与众不同了,和之前你玩过的女子不同,是么。”看着底下人无聊了,我就扭扭手上的丝帕。“你跳舞比三娘还好看。”二爷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我身旁,也给我转移话题。
“三娘教的好,我姐姐教的更好。”姐姐指八福晋。八福晋跳舞可不是一般地英姿飒爽!犹如马背上驰骋的侠女,满族又叫马上的民族,八福晋的马术肯定不简单,舞虽教的不多,但是把三娘那些勾引的小手法都给变成欲拒还迎的把戏,这欲拒还迎就是三娘的媚在和八福晋的俊相互抵抗,所以改良版西域舞出现了。让这二爷看到也只能说巧合,午时我正在练舞,正巧被他看到了,巧不巧没人知道,八成是偷看了!
高高的鞋尖踩在梯上,前边伴舞的挡在我跟前,我轻轻下楼,这是我第一次的登台!这三娘前戏做得很足,来的人比往常多的太多了!让我有些不安地四处看,看看有没有十三爷熟悉温暖的双眸!没有。
垂下眼专心跳舞,舞曲只是手脚上挂着的铃铛,伴舞的女孩们也戴着铃铛,她们姿势一致步伐相同,一顿一停,而我也徘徊不前,铃铛叮叮当当断断续续有规律作响,二楼独间的三娘正拧着帕子紧张兮兮地看着我,唯恐我出错,“叮叮当当”我转过一圈,做起八福晋教的姿势,头向后仰,这一仰让我差点摔了下去!
缓下动作,脑子跟搅在一起的丝线一样乱,只有那一双眼睛!那一双久违淡然清冷的双眼!四爷!我不断地向着他的方向跳,那些男人一见我扭向那边,纷纷跑向我的方向来,下面一片混乱!不见了!
我极力想扭转局势想看清楚四爷在哪,十三阿哥在不在附近,可是人潮涌乱,方才四爷的眼神也是从未见过的陌生,我上了妆戴上面纱他怎么认得出来!见不得他引不起他的注意,那就想办法解掉面纱!
改变一下步子,跳起八福晋欢快的草原舞,妖冶的舞蹈瞬间的活泼明亮!不断地转起身子,转圈转圈!裙角微微飞扬,下边男人吹哨声一浪接一浪地大声,我心里默念:掉下来!掉下来!忽觉脑后一松!
再以三娘最后手指尖抚下巴的动作结束,面纱恋恋不舍地分开,看到了下边的男人惊呼,我也看到了四爷走出了大门的身影……错过了么?轻喘着气,慌忙地提裙跑回楼上!
“哎呀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喜欢即兴作舞呢!不三不四!”三娘的怨怪也是意料之中,我无力地扯扯嘴角,二爷走了过来牵过我的手走向我屋里。
“放开!”一路上一直想挣脱他的手,可就是挣脱不开!他握的太紧了!许久未曾见人做过的动作再次做起,二爷一扯将我带进怀里,不是熟悉的十三阿哥特有的味道!不是十三阿哥的心跳!就连被死死紧磕的下巴也不是四爷所带来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使劲全力一挣“啪!”
我鲜红的手指印盖在了二爷的俊脸上,我微喘粗气,“对不起!请你尊重我!”二爷揉着脸,轻笑出声,“看到你家的爷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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