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当时人均收入不过700多美元的国民来说,即便按照世行标准,也仅仅处于中下收入水平的最低限。
而且,城市化率当时只达到30%,农村收入和消费水平只相当于城市的1/3,居民储蓄率连续数年在30%上下浮动,且呈逐年递减趋势。鼓励消费、启动内需的政策落至民间时,似乎已有心而无力。
1998年3月,北方的天气乍暖还寒,在决策者看来,比天气更难把握的是经济的体温。
究竟应该防过冷还是防过热?经济增速需不需要保住下限?继续前行的路经何在?一系列选择摆在了决策者面前。
“保8”作为一个经济时代开始的标志,正是在那种特殊境况下被提出来的。尽管如此,决策层仍对1993年以来的经济过热心有余悸。
初步估计,8%经过努力可以达到,但是有两件事情是千万不能做的:第一是银行放松银根,生产积压产品,那等于“自杀”,再一个是搞大干快上,搞重复建设。
那么,除此之外,中国经济还有其他的选项吗?
1998年1月,《**日报》记载了一件现在看来匪夷所思的事。
1月13日上午,申新纺织第九厂的工人们把机器上凡是能拆的机配件、锭子、梭子,都一一卸下,剩了一个生铁的主机架,然后开始敲。
机架很结实、很厚,他们得用力地砸,还得轮流干,直至机器成为一堆废铁。
紧接着,一位工人跟着装废铁的车去了钢铁厂,看着吸铁盘把废铁吸起来,放进熔炉。
随后,申新九厂3000多工人离开了工作岗位。
这就是当年闻名全国的压产改革第一锤。
就在这一锤敲响的两个月前,新上任的领导人把多家棉纺厂的厂长、纺织集团的副总,一一请到他所住的宾馆,目的是听对方算账:如果关掉1万纱锭,要减掉多少人,这些人如果回到社会上去再就业,要用掉多少钱;1万纱锭上面借了多少银行的钱,如果要还掉银行的钱,又要如何操作……
这是人们对于1998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改革,留存下来的最初印象。
那一年,宣布费改税,砍掉财源的同时启动政府机构改革,15个部委被精兵简政,这项冒险之举被很多人认为是一下子闯进了两个“地雷阵”。不仅如此,决策者们又一次性把东北两个大型的煤矿全关了,该省的全部有色金属矿,除了一个铜矿外,也全部关闭。
三年时间,煤炭行业总计压产4亿吨,钢铁、有色、军工也相继成为压产改革的重点行业,这一长串名单里还包括建材、制糖、石化、电力……
就在决策者为略显沉重的国有企业甩掉包袱的同时,“抓大放小”策略中被放掉的那些资源,却呈现出了别样的活泼色彩,以至于改变了经济未来的格局。
从数据上来看,改革让当年国有企业的产值大幅度缩小,三年后直至不到20%。
相比之下,民营企业则获得了极快的发展,从最初的机电制造迅速切入到装备制造,再进军重工业制造,乃至后来的基础设施领域,最终为“多种经济成分并存”描述了一副生动图景。
永和服装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迎难而上。不再把精力用于和同行打价格战,顶住跨国公司的压力,全力以赴使自主品牌上市。调整发展目标,发展方向,进一步整合资源,优化配置。
全程密切关注国际国内的经济走势,把握时代脉搏。顺应时代需求,推陈出新。李梅和王妍在最紧张忙碌的时候,通宵达旦,加班加点。一次次不眠之夜的研究部署,一回回争论不休的商讨会谈。
辛勤的劳动,终于换来企业的生机。寒假还没有开始,李梅就已经全天候在公司随时待命。新年新气象,元旦后王妍给李梅一台专用电脑,负责企业文化和市场营销。
站在新起点,活学活用的李梅已经不是菜鸟啦!恶补专业知识的同时,对工作也可以驾轻就熟,手到擒来,游刃有余。
王妍道:“学历不等于能力,阿梅你看菲菲姐学历不高,却对公司生产的每一个环节了若指掌。所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好好干就是啦!我全力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