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四五岁的李梅怎么也想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我做错什么了?养母一家对她倒是稀罕,而且家境宽裕,衣食无忧。就是人丁单薄,故千方百计找人认养。“这岂不是雪中送炭,不谋而合呀。”
老李头当即拍板,毫不犹豫的就将最小的闺女送人。
说起来也许有人会说残忍,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嘛不是,据说老李头的兄弟当年看到媳妇生了个女孩,在襁褓中就一把摔到院子里,险些当场毙命。
幸亏老李头一家看见,好说歹说的劝解一通,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才幸免于难。
李梅小小年纪就被迫离开爸爸妈妈,纵使天天锦衣玉食都不快乐。李梅的妈妈于心不忍,又担心女儿被嫌弃,不招人待见,于是有空都会抽时间去看望。李梅也会三天两头的回来,一呆就是一整天。
每当回到妈妈的身边,李梅就像一只欢快的小燕子,无拘无束的又蹦又跳,飞来飞去。幸亏两家相聚不远,一个村子的。傍晚干完农活,李梅的养母总是第一时间将李梅接走。
“大嫂,梅梅这孩子乖巧倒是挺乖巧的,就是对你们始终念念不舍。你看都一年半载还是总来给你们添麻烦……”李梅的养母说的客客气气,可是怎么听都觉得非常别扭。其实她的意思应该是“凭什么我白养你的娃儿,吃我的穿我的还不乖乖的在家好好呆着,看我累了一天还得为这个调皮捣蛋的养女东奔西跑……哼哼,回去有你好受的。”
春去秋来,转眼间又是一年的收获季节。李梅的母亲背着小儿子,拿齐农具,牵起大儿子的手,迎着初升的朝阳,踏上湿漉漉的田埂去地里割稻子。
老李头也是乘天气不错,扛着木鬦去收稻子。还有李梅的大姐,二姐,三姐,凡是在家的都去收稻子。至于帮忙是否帮的上不,并不重要的呀,秋高气爽,出去吹吹风也不错。
山路崎岖,田埂陡峭。收庄稼全靠人工,肩挑背扛。先是拿起镰刀一把一把收割,一排一排的放在陇上。然后再双手紧握一把提到斗边,高高举起……“咚……咚……咚咚……”接连十几下,方才抖落金黄色的稻谷。总之这是一个很粗重的体力活儿。所以村里的许多人家收稻子几乎都会相互帮忙,后面拉斗的是五大三粗的大汉子。
偏偏老李头就是一根筋,不愿意与人来往。于是这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李梅的妈妈身上。
谁说女子不如男,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也做的好,只是这活儿实在辛苦,不一会儿大家都忙的满头大汗。贵州有句话叫天无三日晴,也就是说隔三差五就会下雨,所以晴天很宝贵,必须争分夺秒。否则稻子遇水发霉,全家人都会挨饿。
“孩子他爸,今年收成不错,等晒干后给梅他们家送些去吧!”李梅的母亲中午休息时对老李头说道。
“也行啊,过几天我挑一担去。算起来都是我们做父母的亏欠这孩子唉。”老李头蹲在路边,裹着旱烟,一边打火一边回应。很显然愁眉不展。
就在老李头家齐心协力收稻子的时候,李梅因为在地里挖了个红薯充饥,被其养父狠狠地毒打。原来李梅的养父家还有个儿子,娇生惯养,飞扬跋扈又不学无术。
当知道家里多了个妹妹后,处处刁难。平时大人在家看管还好,要是山中无老虎时,猴子就称霸王。刚好今天两个大人不在家,去亲戚家啦。于是养母家的儿子在家里做威做福,连饭都不给李梅吃。
李梅饿的实在不行,就扛起一把小锄头去地里刨红薯充饥。养父家的儿子看来是成心要和李梅过不去,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看见李梅一个人挖红薯,一副奸计得惩的模样。哼着小曲儿告状去了。
养父知道后暴跳如雷,一气之下抡起竹条子将李梅打的遍体鳞伤。这是李梅第一次被打,也是她唯一的一次被打。老李头虽然也是脾气不好,从来不会动手打孩子,想当初李梅养母一家来提及收养李梅时,李梅的母亲就担忧。
太阳西斜,小村里炊烟缭绕。李梅早饭都没得吃,哭哭啼啼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几个姐姐都在地里劳作,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飞快的奔跑,口里还不住的喊着妈妈,似乎一下子也忘记哭泣了,肚子饿了一天,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扑在妈妈的怀里,呜呜的又说不出话来。
十多天后,老李头挑了一担沉甸甸的稻谷去李梅的养母家。不过李梅再也没有回去。
“阿梅乖吖,以后再也不送你去了。”李梅的母亲手里抱着小儿子,轻言词语的对李梅说。
“妈妈,我帮你照顾弟弟吧”这是李梅从养母家回来三天后说的第一句话。其实李梅真的挺懂事的,才六七岁就会替爸爸妈妈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