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爸摸摸头,道:“我一教物理的哪懂这个,你的意思是孩子这画可以?”
辜延安一掸手中的小册子,道:“恩,虽然风格不成熟,但是故事很有看头。”说完又朝盛爸挤挤眼道:“盛哥,你一个理科脑袋生得出这么个姑娘,你就偷着乐吧!”
盛爸美滋滋地道:“小辜,多谢夸奖啊,我姑娘这是我和她妈‘超常发挥’的结果。”
“都站那干嘛呢?大河,快请小辜进来吃饭了。”盛妈大声喊道。
桌上摆着五菜一汤:野菜小鱼干、蒜苗猪皮、盐酥排骨、红烧五花肉、芋叶炒大肠、枸杞菠菜猪肝汤。
辜延安看看桌上的菜,道:“谭姐,不是说便饭么,你弄这么多菜做什么?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盛妈热情地为他布菜道:“也就这么几个家常菜,手艺不好让你见笑啦!来,小辜,吃点排骨和小鱼干,还有这猪肝汤也是特地为你做的,你都尝尝看。”
辜延安手忙脚乱地吃着盛妈夹过来的菜,忙中调侃道:“谭姐,你是不是怕我不收妙妙做弟子,打算先用好菜堵住我的嘴巴?”
盛妈还没来得及回答,辜延安就一拍桌子,大声道:“谭姐我跟你说,今天你就是不想让我收都不行了!妙妙真是个好苗子,我得赶紧抢到手,明天就让她跟着我学画画去。”
盛妈惊喜地看看丈夫,见他点点头,就朝辜延安道:“小辜,我跟大河先谢过你了!不过,这学画画要准备点什么工具?”
辜延安摆摆手,道:“不用不用,纸笔颜料我那全有,就是差块画板。”
盛妙激动地只想搓手:哈哈,我正愁没有彩色颜料用,这就有人送上门来让我打劫了。辜延安的画具一定又全又好,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
盛爸四下一打量,指指柜子上一块粘着白色面粉的木板,道:“你看那块成不?原来是瑾云垫在灶台上揉面用的,大小合适么?”
“成啊!大小刚刚好,只是别太重了,不然带出去写生不方便,最好还让谭姐做个可以背的布套,像我那个。”
写生耶!盛妙在心中手舞足蹈,她虽然学过几年画,但是从来没有正式写过生。她拿眼期盼地望向辜延安,可不可以也带着我出远门呀?
没人读懂她无声的呐喊,倒是盛妈犹豫着先出声了:“小辜,妙妙还不到四岁,你看写生就……”
辜延安爽朗地笑着道:“放心吧谭姐,我会先在室内教她的,等基础打好了再出门写生。”
盛妙一下蔫了,哀怨地拿眼睛瞅着坏她好事的盛妈。
盛妈才不管她呢,她正盘算着:画画不比别的,打好基础总得花上一两年吧,一两年后盛妙早上小学了,要写生也得等周末才有空,到时候大不了拉着大河跟过去看着,权当全家野炊了。反正小辜那个特别随和的性子,我们夫妻俩跟去还能有他的饭吃,应该不会不乐意吧!聪明的盛妈却忽视了一件事,一两年后辜延安还在不在林圹都是未知数呢!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第二天一大早,辜延安就迫不及待地来接了盛妙去他的宿舍兼画室。
宿舍里并无正常生活该有的柜子和书桌,这儿明显的分成两个世界:一个叫做床,一个叫做画室。
“延安叔,你就睡这么?”盛妙迟疑地指着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张木架床。看来辜延安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堆在这了,书压书、衣服压衣服,只留下最外侧仅仅能睡下一人的空隙。
她不禁咂舌,前天晚上的疑问终于能解答了,看样子辜延安只是因为要维持老师的形象,出门在外才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敢情这屋里才是他的本色。
辜延安的脸可疑地红了红指指前面,这回让她吃惊的是屋里另一个迥异的空间——屋中除床以外的地方,摆放着整洁有序的画板画架画具,墙角用油纸垫着一撂足足米多高的成品画,2开4开8开按尺寸由下而上依次摆放,如果说床是垃圾站,那么这里就是博物馆。
盛妙着迷地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画作,头上冷不丁被拍了一下。
“妙妙,你的漫画画得很好,线条非常流畅,故事的主题也很连贯。”
辜延安想了想,再道:“本来儿童画训练注重的是创造性思路训练,但是我从你的画中发现,你有一个别人都比不了的好处,你的观察、思考和想象能力比一般儿童都成熟,你的画甚至还能给我启示和灵感,这让我很惊喜。”
“但是,妙妙,你的笔法太单一,说明你纯艺术的基础尚不成火候,所以我决定跳开一般儿童画的训练重点,让你先接触绘画的三大课程素描、色彩、速写。”
盛妙使劲的点点头,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呢。
辜延安点点她的小鼻子,道:“叔叔的话,是不是说得深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懂,总之,你以后坚持练习就好了。”
说完,他顺手拿起一个陶罐、鸡蛋和辣椒摆好场景,调整好光线来源,准备好画架和纸笔,“叔叔这里没有石膏体,所以暂时先用这些做静物素描。我先给你示范一下,然后你按自己的理解再画一幅。”
示范完之后,辜延安回头问她:“看懂了吧?我把刚才给你示范的画先收起来。叔叔给你说哦,画画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不能临摹的,但是我给你找了德国大画家丢勒的素描作品集,你可以边画边学习他对结构和线条的运用,你要慢慢地从中找到适合自己的绘画语言。”
盛妙点点头,坐下来开始专心画画,连辜延安出门上课都没察觉。中午回来,辜延安给她讲解了一番,布置了两张人物速写的任务后,把一片钥匙递给她:“妙妙,把我房间的钥匙收好,以后我出门了或者寒暑假回家了,你也可以自己过来开门画画,这里所有的书和画具你都可以用。”
盛妙开心点点头,把钥匙握在手心里,对辜延安招招手,抱住蹲下来的辜延安,在他脸上重重地“吧唧”一口,用小手捧着他的脸,真诚得道:“延安叔,谢谢你!”说完一扭小屁股跑回家去了,留下一脸好笑的辜延安蹲在原地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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