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上因为他这样的狂飙已经乱作一团,甚至已经有司机开始停下来拨打110!
他却恍若未闻,将车子开到极速!
“淮墨,”苏 将脊背紧紧贴在靠椅上,吞了吞口水,“我们,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
他稳稳地握住方向盘,手臂上的青脉一根根突起。
“见谁?”
“一个和你关系不错的人,你会喜欢的。”
他淡淡开口,语气中却是不让再多说的样子。
苏 到底不敢再问,只祈求他能将车子开慢一点
因为她隐隐觉得,这次要见的人,绝不简单!
可沈淮墨初到云海不久,社会关系绝对简单,他认识的人,她也泰半认识,就连他不认识的,她也认识许多。这一次,他要自己,见谁?!
风驰电掣地将车子停在专属的私人停车区,沈淮墨径直下车,往电梯口走去。
头也未回。
苏 跌跌撞撞地下来,哪里还有半点精气神。一路上他开到接近200码,她都快要吓疯掉,只觉得胃里翻天覆地一阵滚滚,早上的早饭此刻都快要被她呕出来。
他听到干呕,却依旧没有回头。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不进来,就爬楼梯。”
冷冷地看着她,睥睨一切,目中是深深的不屑,还有讽刺。
苏 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被他看出了端倪?可细细想了想,应该是不可能的事。于是胡乱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声音依旧是入耳化绵地柔,“淮墨,怀孕了是会不舒服的,你体谅我一下好不好?”
“你这反应来得倒早。”
沈淮墨淡淡勾唇,不知可否地抛出一句轻讽。
苏 心里再度沉沉一怔。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出了问题。可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一时根本想不起来。
电梯很快到了顶楼,他长腿轻迈地走出电梯,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走吧。”
套房门口秦朗等候多时,见到他们二人,心知沈祈妙在医院估计是被顾雪曼或者沈丹青陪护者,而沈淮墨回来是想先解决里面那个胖子的事,也知情识趣地帮他们打开房门,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个人身后。
门徐徐合上,沈淮墨缓步走到餐厅,拉开餐椅,绅士而有礼地看着苏 ,“坐吧,一起吃个晚餐,如何?”
晚餐?
现在才下午三四点,他说吃晚餐?
沈淮墨笑如大雪初霁,这让苏 心里缓缓生出一些期许,却又隐隐觉得不真实,就连坐上餐椅,也如坐针毡,心里的不安一茬一茬地冒上来,任凭她怎么安抚自己,都没有用。
他到底要说什么?
要自己见谁?
她扭了扭身体,想要起身,“淮墨,我”
“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吃晚餐吗?”
话语里,约莫带了一些威胁,又带了一丝诱惑。
苏 用力稳住颤抖的手,捏住桌下的蕾丝餐巾,告诉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一顿晚餐而已,而鸿门宴的意思,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如此,便不再动了。
沈淮墨满意勾唇,回到餐桌对面,与她对立而坐,闲散地抬了抬掌,拍了拍手。
秦朗立刻会意,将捆在衣帽间的那位“贵客”请了出来,推搡到长餐桌中间的椅子上,怒喝了一声坐好。
金胖子在被周津南送进来之前想必是狠揍了一顿,脸上血污一片,早已看不清样子,可看到苏 ,他立刻杀猪一样的嚎出声,“你!!!!”
苏 在看到他时,脸色立刻煞白了下去,心中更是沉了又沉,似被一个大秤砣给吊着,往下死命地拽住
沈淮墨知道了?!
他知道了?!
她抬手,颤抖着覆上自己的小腹!
他一切都知道,却还在她面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按照沈淮墨的脾性,不可能看着简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不开口解释,除非,自己对他来说,或许还有一些价值。
那这个价值,是什么?!
她沉眸,飞快地在心中计算着,可怎么,都计算不出来
金胖子已经扑了过去,死死抓住她面前的餐桌边缘,“苏 !你别见死不救!你别忘了,老子知道你”
砰地一声,一个银制的烛台已经砸到了金胖子头顶。
苏 颤抖着手,目光是掩不住的惊怕,全身抖如筛糠一样看着沈淮墨,“淮墨,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他,我被他吓到了,你帮帮,帮帮我”
血,瞬间涌出,再度糊了金胖子一脸。
他嗫嚅着,想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却再也经受不住这连日的折磨和精神紧张,竟是一下子就厥了过去。
秦朗看向沈淮墨,“沈先生,这”
沈淮墨挥了挥手,闲散地往自己的椅背上一靠。
意态慵懒,却目光凌厉地看向苏 ,“坐下说吧。”
苏 见到金胖子昏厥过去,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沈淮墨的目光却让她觉得芒刺在背。
金胖子是昏迷了,暂时少了一个铁证。
可他出现在总统套房,还是如此模样,又被沈淮墨故意拉出来见自己
那个秘密,怕是要保不住了。
手,抖到了麻木,却依旧缓解了不她的紧张,就这么看着沈淮墨,嗫嚅着,“淮墨”
“秦朗,去看看苏 最喜欢吃的法餐上齐了吗?”
沈淮墨淡淡吩咐着秦朗。
“早就备下了,”秦朗含笑开口,“怕是凉了,没上菜而已。”
说罢他朝厨房走去。
半刻之后,厨子们推着餐车,徐徐而来,将精致的菜式摆在两个人面前。
地上昏迷不醒又一身血污的人让他们面面相觑,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秦朗指了指门口,“没什么事了,都出去吧。不该说的,就不必拿出去说了。”
厨子们应了几声是,诚惶诚恐地下去了。
秦朗亲自上阵,充当侍者,将沈淮墨面前的银制盖子揭开。
“你最喜欢的牛排,七成熟,试试?”
沈淮墨将牛排刀放在手上,玩了一圈,就像曾经玩画笔那样熟练。
冷冷的光,吓得苏 大气也不敢出,连忙拿起自己面前的餐刀,“谢谢!”
拿起餐刀,轻轻地割着那块牛排。
却怎么,都割不断,手上使不出分毫力气,心里更是忐忑得快要将她逼疯。
“不合你胃口?”
沈淮墨淡淡地看着她,“还是你这位朋友昏迷了,你担心他的伤?”
哐当一声,刀叉跌进盘中,现在就算是给她唐僧肉,只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苏 苦涩地想着,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到沈淮墨那边,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伸手想要保住他的腿,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充满了嫌恶。
苏 的手僵在半空,许久,才记得要收回,话语里已是带了哭腔,“淮墨,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胁迫于我,他是小叔叔的人,那天晚上在沈宅见到我,将我强掳了去,又委身于他,我怕你知道了嫌我脏,我就一直不敢说!”
“脏?”
他冷凝地看着她,吐出一个字。
苏 疯狂地点头,脸上的泪将妆容糊得花到不能再花,丑态毕露地开口,“这种事这么见不得人,我实在无法启齿!淮墨,我也是受害者,我们马上,马上报警,好不好?!”
受害者?
报警?
沈淮墨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上下逡巡了一圈,然后冷冷地扫在地上的金胖子身上,“你确定,你是受害者?”
苏 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是咬牙点头。
噗地一声,却是秦朗不经意笑出声来。
受害者?
有巴巴送上门,隔天一次被人蹂躏的受害者吗?
沈淮墨一记眼刀过去,成功地让秦朗收声,“沈先生,对不起。”
“你先出去吧。”
好戏看不成了,秦朗默默地愤恨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那一声笑。
笑那么大声做什么?偷偷笑不是更好吗!真是个猪脑子!
他懊恼地合上房门,却依旧静候在门口,等着沈淮墨接下来的吩咐。
房内。
安静得只能听到苏 的粗喘。
他看着她,然后一把将她拉起,扔在旁边的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一个操控着生死的王,全身皆是不容侵犯的气息!
一字一顿地开口,“苏 ,我且问,你且答。不要说假话。”
她胡乱点了点头。
“你,真的怀孕了吗?”
苏 双目早已慌得失了焦距,只愣愣地看着他,“我们一起到的医院,一起抽血,期间我没离开过你半步,难道我还能作假吗?”
沈淮墨垂了垂睫。
的确是没有作假的时间。
“孩子,不是我的。这件事,我需要你去告诉简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汐?
又是简汐!
他就那么在乎她吗?!在乎到连家庭都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