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小你还赖这,快起来!”蝶儿站在沙发边,拿膝盖顶着钟少蜷缩的腿,钟少被顶得摇摇晃晃,却坚持闭目沉息,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喂,别装了,快起来。”见他没反应,蝶儿又往上挪一步,到底不敢碰触他光祼的上体,仍照着他的腿使劲。
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沙发上的人再也沉不住气,眼睛张开一条缝,危险的气息尽露:“你往哪里顶?考虑好后果了?”蝶儿被她问得一愣,低头看见他牛仔裤腰部下面异样的凸起,脸立刻红了个透:“真是个登徒子!”
“弄清楚了,是你招惹的它。它不听话,禁不住撩拨,难道怪我?”
“当然怪你!”蝶儿红着脸叫,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脚一跺,转身往卧室走,“不管你了,冻着活该!”
她动作快,却有人比她更快。就在她伸手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有人从她身侧挤进去,“哧溜”一下,已经滑上她的床。
蝶儿又惊又恼,也加速往床边冲,想把钟少拖下来。可手刚抓上他的手,却反被他向下一带,她本就没站稳,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身上。
胸前的绵软重重挤压在他坚实的胸肌上,蝶儿只觉脑子轰地一下,似有什么被点着了。顾不得拽回被他抓着的手,她扭着身子就往下蹭,却听得他一声闷哼:“别动。”
声音里竟有几分痛苦,蝶儿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小腹正压在他的某物上,那东西受了刺激,挺得更高,她甚至感觉到它仍在奋力抬头。
残余的几根脑神经齐齐绷断,又不知是否弄疼了他,蝶儿真就傻傻地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了。
钟少低笑几声,胸腔轻轻地震动,蝶儿绷紧的身体也随着动。感觉到自己的柔软摩挲着他的肌肤,她再也趴不住,一骨碌就要下来。可钟少却顺势与她一起翻滚,只是转眼间,她就被压到了身下。
“喂,你干什么?你起来!”蝶儿急了,手脚并用往下推他。
他在他头上吸气,把脸埋进她颈窝:“让我趴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隐忍,蝶儿竟不忍心再伸手推他,只好老老实实地放平自己的身体,尽量减少摩擦,不让任何一个细胞有机会煽风点火。
可是,有些时候,火是会自己着起来的。
先是耳朵,一阵阵酥麻,他的啄吻很轻很轻,蜻蜓点水一般,扰着她的呼吸,占据了她全部的声音。她扭动着脑袋躲闪,他也耐心地追逐,脸颊、下巴、脖颈、鼻尖、额头……被他吻到的位置越来越多,蝶儿的脑子也越来越混沌,明明应该推开的,明明应该叫停的,可那些被吻到的没被吻到的地方却都叫嚣着讨要,讨要更多。
终于,在他的吻再次落下的空当,她抬手支开他的脑袋,朦胧的目光触到他眼中满满的欲望,心下一跳,再不敢耽搁,手上加大了力气。
没成想,他的手牢牢贴在她腰侧,仿佛附了上好的磁石,怎么都分不开。翻滚、躲闪、追逐、推拉,两个人在床上展开了拉锯战,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撕扯间,他的尖挺几次覆上她的柔软,虽只是短暂的一触,又隔着厚厚的衣料,却也让她血脉贲张,越来越多的湿滑让她觉得自己像不良少女,羞得恨不得直接跌进冷水池。
这次,又一轮较量中,她发了狠力,明明两人已经滚到了床边,他的手肘已支起来叫停,她却不管不顾,径直往下冲,想籍由身体的疼痛让自己清醒。掉到地上的那一刻,她并没觉得疼,只是腰上硌得厉害——他的两臂紧紧地圈住她,硬给她隔出一个缓冲带,而他的膝盖正支在她的腿两侧,他几乎没有一丝力量压在她身上。
这样短的距离,他是怎样做到的,蝶儿不知道。只知道看着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痛楚,还有他眸中受伤的颜色,心头一窒,为自己刚才那样强烈的抗拒而有些懊悔。
她躺在那里,咽了咽口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已经抽出一只手臂,翻身坐到地上,另一只手把她拥起:“摔傻了?还不起来。”
声音里没有不悦,可这因为这,才不正常!
蝶儿坐到床上,顺势拉着他也坐上来,她要撸起他的裤腿察看他的膝盖,他抬手制止:“哪那么娇气?我皮厚。”
“给我看看!”蝶儿也不抬头,仍专心对付牛仔裤硬硬的裤管。
“说了没事。你睡吧,我回去了。”钟少站起来就往外走,情急之下,蝶儿拉住他的皮带,“啪”的一声,那皮带极配合地开了。
“喂,你干什么?”钟少急急地按住裤子,好在裤腰本就随体,不会掉下来。
“我……你生气了?”蝶儿看看仍抓在手里的皮带,不敢抬头,要是在大宋朝,小姐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会不会笑倒在地上?
“要是我生气了,你怎么办?”他转过来,双臂抱在胸前,笑笑地看着他。
“我……不是想让你摔着。”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蝶儿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这样词穷。所以什么?她不知道怎么说,说她其实没那么生气他跟她用强?说她其实很喜欢他的亲近触碰?说她只是没准备好,她希望两人的第一次应该更庄重?可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的第一次已经被她强讨过来了,那今天这样的抗拒,他会不会笑她,已经放浪过来,再反过来装清高,是不是很傻?
她忽然觉得抬不起头来,晚上手烫着后那种无力感又袭上来。在大宋朝,熬汤煎药的事她常做,从来不会被烫着,那样娇气的伤,不适合她。在大宋朝,女人的第一次至关重要,新婚第一夜,那块染了血的白绢要拿去示人,而现在,她却糊里糊涂地弄丢了,连那作为罪证的床单也被她洗净后扔了出去。
她忽然很怕自己的这些变化,怕今晚这样的情动。要是哪天老天忽然让她回去,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