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靳在厨房忙碌着,她其实并不怎么会做饭,只不过为了省钱,才开始琢磨着自己做,并因此学了几道西餐的做法。在美丽城,中国超市很多,调料都很好买,而这里只能将就。
好在西餐一般都很简单,靳靳打算用手头的调料做一道蔬菜炖牛肉。这是一道传统法国菜,又被称为“普罗旺斯DAUBE牛肉”,就是把烧好的牛肉和红酒、蔬菜一起炖煮,不仅简单,而且味道也不错。
别墅的厨房里什么都有,靳靳打开火,架上锅,到入橄榄油后,用小火加热,然后又加大蒜直到炒出蒜香味,再将大蒜滤掉。
天哥走了进来,看了眼灶台后,对着靳靳说道:“快点儿啊!”
靳靳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切胡萝卜。随后,她将切好的牛肉块放入锅内,洒了些盐和胡椒,加热了5分钟后,牛肉便成了金黄色。靳靳正有些吃力地端起锅,向将牛肉到出来,天哥伸手握住锅柄,“呼啦”一下,将一锅肉扣到了一旁的盘子里。
“不用谢!我是看着你就费劲!”天哥说着又将锅放在了灶台上。靳靳也不搭理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很廉价的红酒,“咚咚咚”全倒进了锅里。红酒沸腾的时候,靳靳把大蒜、煎好的牛肉,还有盐、胡椒、胡萝卜以及月桂叶等调料一起倒入锅中开煮。大概过了1个小时,肉炖好了,靳靳招呼着大家,将一锅热气腾腾的蔬菜炖牛肉端上了桌。
天哥刚才出去了,还没回来。7个女孩子也只有西安来的小曼不在。靳靳想着等一会儿天哥,于是问道:“小曼呢?她不吃吗?”
一听这话,大家都齐刷刷抬头看向二楼小曼住的宿舍。靳靳抬头喊道:“小曼,我们炖了牛肉,你吃吗?”
喊完之后好长时间也没人回话。靳靳以为她没有听见,于是向楼梯口走了几步:“小曼!”
这时,她似乎听到小曼痛苦的呻吟。靳靳连忙跑上了楼,一边使劲敲门,一边喊道:“小曼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喊得同时,小曼的呻吟声似乎更加痛苦,与此同时,靳靳还听到了一个男人沉重的呼吸……。靳靳呆住了,她瞬间明白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她的心在狂跳,但却一动也不敢动。她很想一脚踢开门冲进去,但是她不敢,也没有那种保护别人的能力。
靳靳正呆着,眼前的门突然打开。Mike只穿了条西裤,一边拉着裤门,一边摔门走了出来,靳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狠狠瞪着他。Mike一愣,也看向靳靳。屋里小曼“嘤嘤”的哭泣声传了出来。
“欺负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可耻吗?”靳靳头脑发热,心中憋着的怒气再也忍不住。Mike皱了皱眉,一把拉住靳靳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可耻?你在这里出卖色相不是更可耻?!”
靳靳抬手就要扇上去,Mike顺势扭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按在墙上。他一边舔着靳靳的脸颊脖颈,一边说道:“别以为阿天可以罩着你,这里是尼斯,不是唐人街!”
“无论是唐人街,还是尼斯,谁欺负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天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上来,他一手提着一瓶红酒,一手握着一枝玫瑰花,两支眼睛冷冷逼视着Mike,像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扑上去,把他撕碎的猎犬。
Mike扔开靳靳,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低声骂了一句,走开了。靳靳顾不得自己,赶紧跑进了小曼的屋子,只见小曼光着身子,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上,除了脸以外,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青紫。
“小曼!”靳靳扶住她的肩,本想安慰几句,但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小曼哭着将自己埋进了被褥中,一动不动。天哥靠在门上,静静看着她俩,然后走进去,将手中的那枝玫瑰放在了小曼枕头边上:“别哭了,就当时是被狗咬一下喽!”
靳靳抬头,吃惊地看向天哥,她第一次在那张总是轻浮浪荡的脸上看见被深深隐藏起来的那缕微小但珍贵的善良温暖的光芒。
靳靳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旁的润熙早已进入了梦乡。她看着深邃的天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为了小曼被Mike欺负难受,为了那么多女孩子竟然如此冷漠麻木难受,更为了自己无端陷入这样的局面难受……想着想着,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什么从头开始,什么自己还是自己,这样的经历已经深深烙在自己的心上、身体上,她不可能把这一切经历当作毫无发生,靳靳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清高自在地幻想未来的女生了。
第二天,靳靳看到了小曼,因为伤都在身上,所以从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常。小曼一脸阴沉,默默跟着大家走向赌场。靳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凑过去,对着她关心地笑了笑。小曼白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靳靳愣住,天哥拍了拍她肩膀:“少管闲事,做好自己的就行!”
有了第一天的“折磨”,第二天的工作也不再那么令人难受。靳靳和润熙进行了分工,与客人“亲密接触”的工作润熙负责,端茶倒水、介绍规则由靳靳来做。当然,两项工作的付出不同,小费也不同,看着润熙面前成山的银筹码和她笑得何不拢的嘴就能知道。
工作结束以后,靳靳在赌场外等天哥。
不一会儿,一身笔挺西装、潇洒帅气的天哥走了出来,他正搂着一个洋妞,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哈哈大笑。靳靳心眼儿里反感,但想了想Mike,她还是走了上去。
“天哥。”靳靳站在他俩面前。
天哥脸上的大笑还没散去,一双黑亮的眼睛腾着放荡不羁的雾气盯着靳靳:“怎么了?”
靳靳脸有些发烫,她咬牙说道:“你说过让我跟着你的”。
天哥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将怀中的洋妞使劲搂了搂,并当着靳靳的面,来了通热吻:“你跟着我也行,可我现在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么等会儿,要么就……一起来。”
“流氓!”靳靳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狠狠骂了一句,转身跑开了。
怀里的洋妞问道:“天,她是你的女朋友?”
天哥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不是,她和我没关系!”
靳靳不敢回别墅,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海滩溜达。
这里很美,到处是悠闲的游客和来度假的有钱人,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释然。靳靳突然觉得很孤单,心里又空又冷。她想起了阿升,自己走了三天毫无音信,不知道他会不会急疯了。对了,还答应某人照美女照片给他看,可是开学都3个月了,他身边一定也有了美丽乖巧的女朋友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天逐渐黑了,靳靳开始慢慢往别墅走。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天哥手里夹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正往外走。
“天哥!”靳靳赶紧喊住他。
天哥吓了一跳,不耐烦地看着她:“我有事情要做,你别跟着我了。”
靳靳心里一紧,不管不顾地喊道:“那我怎么办?!”
天哥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拿把刀带身上!”说完,伸手拉住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靳靳回到别墅,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想了想,轻手轻脚走到厨房,将一把刀藏在了身上。
房间里,润熙还没有回来。靳靳洗过澡后,穿好睡衣,将刀放在枕头下,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靳靳被润熙床上奇怪的声音吵醒。迷糊中,她只觉得那种声音很有节奏,就像是床头一下下碰着墙一样。靳靳正要开灯,突然听到润熙发出一声猫一般的轻叫,还有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靳靳立刻头发都乍了起来,怒火一下子烧到了头顶。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靳靳猛地跳下床,大喊道:“你们无耻!”,摔开门冲了出去。
半夜2点,靳靳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裙坐在台阶上,身边还放着一把菜刀。海风很冷,她浑然不觉,只是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球。
不知过了多久,天哥回来了。他几步走到台阶下,开口问道:“你不睡觉干嘛呢?”
靳靳的头埋在膝盖中,一言不发。
天哥伸手摸了摸她披散的头发,靳靳像被吓着了一样,拿起刀划了过来。幸亏天哥身手快,迅速向后跳了一步,躲过了刀锋:“**疯啦!”
靳靳脸色煞白地瞪着他,像等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看见靳靳满脸是泪,天哥微愣。他双手举起,一边靠近,一边说道:“靳靳,你别冲动,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
靳靳鬼一样的神情缓和了很多,天哥顺势将她手里的刀夺下,扔进草坪,这才长舒几口气,坐在了她身边。
“你怎么了?”天哥坐的很近,发现靳靳身上冷的吓人,他伸手就向将她搂进怀里:“你在这儿坐了多久?身上怎么这么凉?”
靳靳直挺挺的就是不动,天哥眼睛一瞪,胳膊立时加大了力道,直接将靳靳按在怀里。靳靳还想挣扎,但天哥搂得很紧:“乖一点儿,别总和刺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