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止站起来,看着对面的自己家里人,不用想也都知道,自己的落网肯定会给这个家带来不必要的牢狱之灾,观止因为知道,所以一再拒绝了喝观云海的见面,连个口信都不会带给他。可终究还是在这牢狱之中见了他久违的家人,另两个牢房里关押的是丫环和家丁。
老佛爷真是心狠手辣的人,一人犯罪,全家皆遭殃,连家丁和丫环都不放过。
小九看着他,观止也看着他,这两兄弟又见面了,观止开口说:“小九,好好照顾家人。”
观止一眼就明白也能看出来,在这里最有能力照顾好这个家的人已经不是观明海了,而是观容,仅仅是这么一句话,观止再没有开口,任由的其他家人怎么问他,他都一句话也不说。观容也没有一句话要说,这个哥哥不会说没有用的话语,观容保持了沉默。
暖心阁里,慈禧垂帘听政,众多的大臣再商议着广州起义一事,在这里最有发言权的自然是李鸿章,李鸿章说道:“观止起义乱党已经捕获,除了。。。。。。除了孙文以外。”
孙文这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因为孙文才是广州起义的最终策划者,即使观止他们是个主要干部,也只算是个参与者,慈禧批了他一顿,李鸿章也自知无理,没有捉拿到孙文,其他的一切什么功劳的他哪里敢领,不被降罪就好了。他唯一能找点面子的就是拿下了观止,这个身为前大清镇远将军的人,要说最让人不能容忍的就是观止了,给大清皇朝来说是丢尽了颜面,自己家的将军成为了叛臣,还闹了革命,慈禧颜面也得难以挂住,李鸿章只有在观止的罪行上大做文章,才能给他自己和清皇朝挽回些面子。
“关于观明海一家该如何处置?”李鸿章说了一大把的观止罪行之后这么问了一句。
慈禧没有任何思考,直接的说:“满门抄家,所有与观家关联的人,一律皆斩。”
“是。。。老佛爷。”李鸿章听慈禧这么一说却犹豫了一番,所有关联的人意味着包括家丁和丫环等原本跟起义无关的人都要斩杀,对李鸿章来说毕竟他是个儒将,多少有些恻隐之心。这怎么如何下手,可又不敢求情。
等其他大臣都出去后,慈禧把李鸿章留下来说:“给观容一个机会,他若诚恳认罪,可饶了他,一如往常可进宫里来,其他人等不得讲情面。”
慈禧始终是对观容眷恋着,这个倾国倾城的美男子斩了的话让慈禧多少不忍心,如此俊美的容颜,消损了不好。
李鸿章明了事理的答应了老佛爷,出了储秀宫,直接往大牢里走去。
而在李鸿章身后悄悄跟着他的是夏伯名,从储秀宫出来后夏伯名就对李鸿章留下来一事感到蹊跷,于是偷听了老佛爷也李鸿章的对话,接着跟着李鸿章来到了监狱门外,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李鸿章进去后,夏伯名依然隐藏着,但他没有进去。“看来观明海一家就关押在这里。”他心里打量着。
进入牢狱之中的李鸿章,见到了观明海一家,观明海也隐约听到了李鸿章把观止拿下的事情,他想怒又没有怒,因为他想试探一下能不能求情,放了他的家人。
李鸿章说:“观察史,好好陪伴你的家人吧,老佛爷已经下旨,三日后你们一家上下斩首示众,只等已经抓获正在运往京城途中的观云海和他的岳母岳父。”
“李鸿章,你!”观明海一阵怒。
观颜听到观云海也被捉了而且还有岳父岳母,也就是观颜的姥姥和姥爷,观颜一阵大怒,脱口就骂道:“死混蛋!把我姥姥和姥爷都放了,他们已经是老人家了!混蛋!”
李鸿章看着这个超绝美的美人儿本想发怒的心也平静下来,这么好看的美人儿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气来,他很平静的说:“这位姑娘,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有你们观家的人都要死,包括丫环和家丁。”
这句话把丫环们都吓哭了,一个个喊冤枉,可都没有用。观明海也明白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跪下去恳求地说道:“李大人,你一儒将,恳请你求求老佛爷,饶了我的小儿和侄女,她们才刚刚成年和一个成年,也饶了不相干的人吧,丫环和家丁们,我观明海任杀任刮都由你,绝无半句怨言!”
李鸿章有些无奈,观明海要求的也太多了吧,他看着正在磕头留着眼泪的观明海再次让李鸿章心软下来,千兰观颜观心她们忙着去扶观明海起来,观明海一把甩开她们,他知道此时什么尊严的都没用了,他要救这个家,他要求人,要跪下去求李鸿章,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择。
李鸿章见观明海额头都流出血来,让他停下来说道:“观大人,我想我帮不了你们,但我可以给你指明一条活路,这里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帮到你们,希望容公子能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随时通知狱卒,我允许你来找我,记住只有三天的时间。”李鸿章把话说完一个转身离开了牢狱,再没有解释什么。
李鸿章走后,夏伯名并没有进入牢中,而是直接往瀛台方向走去,光绪帝被软禁在那里,夏伯名向光绪帝汇报了所有的情况。
只从光绪帝被关押在这里之后,夏伯名带给了光绪帝所有的外面信息。光绪帝惋惜的摇摇头,他也深知道慈禧的心狠手辣,是不会轻易放过观明海一家的。
“皇上,你看着怎么办才好?”夏伯名征求了光绪帝的意见问道。
光绪帝细细地想了想说:“夏公子,你说观容也一起被关押进去了监狱,是老佛爷的旨意吗?”
“应该不是,据我在岩顷将军处听到的消息称老佛爷并没有说要拿下容公子,是容公子说想和家人一起而主动被关押的。”
光绪帝再次想了想说:“我想夏公子有件事你必须得去做,这事也就只有你才能做好,你必须歉容公子回头,一切从大局着想,也就只有容公子自己能救观察史一家了,让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光绪帝这么一说,夏伯名也明白了过来,他做了个告别是姿势说:“我尽量试试吧。”
观明海不是很明白李鸿章的话语,但总算也给明了一条生路,观容是否能做到就是个问题了。观容现在是不会离开的,如果一家人都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两天后观云海和观颜姥姥姥爷就被关了进来,比原本三天的时间要快了一天,观颜抱着她许久未见的姥姥哭着很伤心,她不是因为害怕要斩首了,而是因为许久未见的姥姥再次见面时竟然是生离死别,她非常爱这个姥姥啊,连老人家都放不放过才是观颜最伤心的地方。
这家人也许在这个时候会有一丁点的开始恨观止了吧,他单独关在了对面的牢房里,这个没有了鞭子的男人,似乎和这个家多出来了更多的隔膜,观明海在这两天之中时不时的会教训他几句,甚至会骂他几句,好好的将军不做做了个叛徒,还连累了一家人。
在这里千兰偶尔会说上几句,观容没有说什么,观颜则依然非常爱着这个叫做观止的哥哥,她都想好了若能和观止一起死去也不是不可,这时的观颜并没有多大的什么家国之恨,能跟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夏伯名始终还没有过来,直到第三天早晨,夏伯名才出现在大牢门口。
狱卒拦着夏伯名说:“夏学士,李大人有令,这里不能进去。”
夏伯名从兜里拿出来一块金牌说:“这是皇上的牌令,我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
狱卒一开是光绪帝的通行金牌就跪了下去,光绪帝虽说现在被软禁,但是名义上他还是当今的一国之君,且在外人看来光绪帝只不过是在瀛台养病,慈禧对外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些士兵之类的所能得到的信息就是皇上病了,不能上早朝,而绝对没有软禁这么一层的意思。
夏伯名让他们起来说:“谁有牢门钥匙?”
“我有,只是,李大人有令钥匙不能给任何人,否则小人性命不保啊,夏学士进去看下就好了,这钥匙真不能给您。”
夏伯名没有说什么,只让带钥匙的狱卒跟着自己来。狱卒跟着夏伯名进了去,他看到了关押在这里的观明海一家所有人和另一间牢房里的观止。
夏伯名向观明海家人这些长辈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然后让狱卒打开了关着观止的牢房,狱卒一阵犹豫,夏伯名只好拿着金牌使了个眼神,狱卒也只好认了,比起李鸿章,皇上可是一国之君啊。
开了牢门,夏伯名进去看到靠着内墙闭着眼睛的观止,夏伯名走进去在观止旁边也靠着内墙坐了下来,坐在地板上,很轻很轻地对观止说:“观将军,许久没见了,我真不希望两年之前的告别之后,会在这里见到你。”
狱卒在门口看着他们,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观止和夏伯名都很平静,夏伯名从兜里拿出来一瓶烈酒递给观止在他鼻尖晃了晃。
观止闻到这熟悉的酒味睁开了眼睛,用拷着手拷的手从夏伯名手中接过酒来。事实上观止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自从加入了革命军之后。
他喝了一口这久违的味道说:“伯名兄别来无恙。”
“观将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