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轩刚下课就打电话给千染，接电话的是校医。
他是一路跑去医务室的，以至于原本轻柔的头发一下子成了凌乱。
“阿染怎么样了？”刚到门口里脱口而出，校医与千染齐齐投来目光，他立马走到坐在床沿的千染身前，捧着她的脸仔细看过每一处肌肤，眼里尽是担忧，“头疼导致的晕倒还是别的？”
女校医看着此情此景情何以堪，“低血压，小伙子你可真会掐点儿，你女朋友刚醒你就来了。”
顾明轩吊着的心就放下不少，“平时叫你多吃点吧，这下晕倒了你开心了。”
千染笑，“以后听你的行了吧。”
女校医啧啧，“秀恩爱闪边啊，姐姐我还单身呢，可经不起你们的虐待。”
顾明轩搂着千染的肩就往外走，“行，让你这单身贵族静静。”还没走几步千染就拍掉了肩上的手，回头对校医解释，“姐姐你误会了，我们是青梅竹马不是情侣。”顾明轩仍一脸笑意，“你就不能再让我装会儿。”
“不能。”
女校医听见他们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情不自禁长叹，“我的竹马又在哪呢？”
顾千两家是世交，两人从小玩到大，只要是上学就必定是同班同学外加同桌。
幼稚园的时候，他喜欢揪着她两个小辫子其中一个;小学的时候，他喜欢拽着她的马尾辫;初中的时候，他喜欢拉扯她披肩的中长发;高中的时候，他喜欢抚摸她柔顺的长发;然而现在大学，一抬手就指不准是拽、揪、拉扯、抚摸，甚至是编发。
下楼梯的时候，千染感到头发被拉扯，“嗯？”她止步回头仰望那漾着笑意的眼。
“饿了，吃饭。”
“好。”
排队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尤其对耐心不足的顾明轩来说。
千染的肩上有个重物压下，“我好饿，好饿，好饿。”还有这念经似得唠叨。“快到我们了。”顾明轩靠在千染肩上的头又转向千染的脸，他看着咫尺之间翘起的睫毛，“为什么一定要来学校食堂吃饭？”
千染的眼角扬起，“突然想吃食堂的饭。”
“毒药。”
“有那么夸张？”
“高中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吃完上吐下泻。”
“现在是大学。”
“然并卵。”
“到我们了，起来啦。”
大学人太多，有时做起事来就过于麻烦，好在食堂够大，不然顾明轩会立马摔盘走人。千染选了个偏远又靠窗的位置，两人相对而坐。
卖相平平，勉强入口，顾明轩犹豫了很久才夹起餐盘里的菜，“看来我低估这食堂了。”
“是吧。”
千染吃饭很优雅，自然而然的放入口中，细嚼慢咽，气质不浅。
她喜欢吃土豆，不喜欢吃葱，当这两样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顾明轩就会不辞辛苦的把葱一个一个夹走，次次如此。
两人并肩走在林**上，一步一步，悄无声息踩着树的影子。中午刚下过雨，乌云漫天，下午就破云而出。
阵阵微风拂面而过，撩起千染的头发，顾明轩就侧头看着她飘扬的头发，看得他失神。
幼稚园三年，小学六年，高中三年，大学一年，十六年了。
原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
她突然转过头，“你等会好像要和你女朋友约会。”顾明轩迟钝了下，“嗯，对。”
“别老让人家姑娘等你，你去吧，我去千桀(jié)那。”
他揉了揉她头顶的头发，嘴角微抿，“路上小心。”
恰好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他目送她走出校门，目光一点点沉重。
微风带走他的轻语——“不想让你变回以前。”
千染出国一年，千桀就自由了一年，每晚浪到凌晨，时不时旷课，只要他掌握好度量不闹出大事，身处异国的千染就不会知道他平时所作所为。
这会儿他正在房里与女生吻的热火朝天，房门在刹那就被打开。
千染看见，千桀半躺在床上与靠在他身前的女生热吻，他胸前的纽扣被解开几颗，而女生脱的上半身只剩一个胸罩，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活脱脱一副鸳鸯戏水图。
女生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响起，她慌忙地拿着衣服冲进了卫生间，而千桀很快用随意盖过了眼底的意料之外，行为中没有一点该有的慌乱。
他很自然的下床并解开了剩下几颗扣子，当着千染的面就把衣服脱了再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件换上。
千染显得很平静，不怒只是有些失望，“别带女人回家，我嫌脏。”随即转身下楼。
千桀侧头看向窗外的苍天大树，若有所思。
女生穿好衣服在房里四处观望，“那个人呢？”千桀抬手就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他走的不算快，只是不给她一点挣脱的机会，“干嘛啊，很痛啊。”
下了楼就是开门，千桀一把把她推到门外，他险些摔倒时听见他说“滚。”漠然又满是轻视，然后是意味着终结的关门声
千桀身旁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女人，可他不会重视任何一个。
除了母亲，就只有千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