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安静的走在林荫道上,他的步子很大,身后的尖叫和喧闹似乎被隔绝到很远的地方。
洁白的花瓣调皮的落在他黑色的皮衣上,从树缝里透下的日光为他身上渡上点点金黄。
随着他一步步的迈出,那跳跃的日光在他身后散了一地。
少年身后的人流越聚越多,女生们的眼神都近乎痴迷,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大家互相推挤着,却都迈着极小的步子。
突然,少年脚步顿住。众人都屏住呼吸,心里默念着转过来,转过来。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右耳轻动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大家心里的呐喊,在那点点光斑中,少年缓缓转过身,他那干净神俊的脸庞完美的无一丝瑕疵,众人只觉呼吸一窒,眼神愈加痴迷。
如果传说中的太阳神阿波罗真的是众神中最为丰神俊秀的话,那么眼前的少年则是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她们心目中最美的太阳神,他是白川也是无数女孩心目中如神一般的存在。
在众人的吸气声中,少年雾色的黑眸透过人群,直直看向人群后安静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雾色的眸子与褐色的眸子交合。
完美的唇瓣竟轻轻上扬,撤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淡笑。
戴上头盔,最后看了一眼人群外安静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嘴角微扬,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那黑色的眸子也似降下了一层厚厚的浓雾。
在所有人被那微笑吸住心魂的时候,少年修长的身姿跨上机车,发动引擎,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刚才你看到神帅笑了吗?”
“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我感觉他是看着我微笑的,难道是......他看到我,然后一见钟情!”
“嘁,同学你想太多了!”众女生不屑的轻哼一声。
“啊啊啊!他竟然笑了耶,上一次看到他笑是好久前的事了?”
“还好在教室窗户看到他,差点就错过了唉!”
“我刚才有拍到神帅那夺人心魂的一笑哦,想要照片的同学来我这里说一下。”一个中长梨花头的女生扬着自己手里的相机说道,眼神里满是精明。
“我要!”
“还有我!”
“我要三张!”
“啊啊啊,我要十张!我要把神帅的照片放在书本里、钱包里、房间里,真是完美到极致的想法!”一女生已经陷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了。
“OK,三元一张,要的明天到高三七班找我拿,我叫宫惢就不用介绍了吧。现在要要的来我这儿记一下名字,顺便付一下钱......那位同学,你钱少付了六元......老规矩,不可以讲价哦,你还少着一元......你叫杨姿是吧,你名字记好了,明天来拿就可以了......”一想到那白花花的票票正一张张进入自己的兜里,宫惢心里那叫一个乐的。
相较于女生的兴高采烈,男生的脸色可谓灰败到了极点,即便刚才女神就在前方,可这么多女生拦着,到现在算是彻底没戏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白兰花树下坐在轮椅上的温润少年。
此刻,坐在轮椅上的他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嘴角也荡起了清浅的微笑,在日光下,那微笑此时竟散发着罂粟般致命的邪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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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嬉闹的人流,穿过一条条或热闹或冷情的街巷,夏赐溦的脚步最后停在一家叫做三角旧书库的书店门口。
光线透过屋顶斜射而下,夏赐溦眯起水眸,神色间竟带着淡淡的紧张。
抬头看着大大立在门顶的几个大字,夏赐溦心底长舒了口气,看着手里合菲菲为自己画的路线图,细心地折上,放进背包的里层。
走进书店,除了坐在进门处收银台上拿着放大镜看着一份旧报纸的老头外,竟什么人也没有。不过转而想想,这家书店处在的巷道也过于冷僻了些。
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进来,老人仍拿着放大镜认真的看着一份旧报纸,偶尔皱着眉用手里的红墨水笔在上面画几条线,或写上几个字。
看着前面一排排书架,夏赐溦纤白的手指伸直缩紧,缩紧伸直。在心里为自己轻轻打气,缓步走到了老人面前,“老爷爷,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说。”老人皱起眉头,对于夏赐溦的打扰显得很不开心。
“很抱歉打扰到您,请问您这里有两年前的旧报纸吗?”
“两年前的旧报纸?”老人放下手里的放大镜,古怪的看了夏赐溦一眼。
“是的,我听说您这里收集各种旧报纸和书籍,请问您能找到两年前的报纸吗?”
“你以为我老头子是电脑吗?随便一点就知道有没有?不知道,不知道!”老人突然烦躁的推推手,拿起桌上的放大镜,继续研究起手里的报纸。
“谢谢,很抱歉打扰到您了。”并没有因为老人恶劣的语气有丝毫的生气,脚步顿了顿,向书架走去,细心地看着书架上一排排的书。
突然,夏赐溦看到墙角一摞厚厚的旧报纸,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由于很久没人翻阅和打扫,报纸上堆着厚厚的灰尘,夏赐溦拿出纸巾在上面擦了擦,顿时一大股尘气在角落里弥漫开来。
“阿嚏阿嚏。”左手掩住鼻子和嘴唇,那扑鼻的灰尘让夏赐溦呛得连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拿着放大镜的老人看着灰堆里喷嚏连连的夏赐溦,神色颇为愉悦的哼起了小曲。
在满是灰尘的报纸里翻了半个多小时,夏赐溦有些沮散的把报纸放回原位,肚子也在此时“咕咕”的响了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五十分钟上课,看来得抓紧时间填饱肚子了。
“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吗?”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人难得的抬起头看了夏赐溦一眼。
“没有,我下次有空再来,很抱歉今天打扰到您了。”
“没有没有,那祝你下次好运了。”说完,又拿着放大镜研究起了报纸。
夏赐溦看了一眼看着报纸神色认真的老人,长睫下压,深吸了口气,走出了书屋。
看来只有下次了。
“小女友,上帝指引我们又见面了。”
邪魅的声音响起,夏赐溦疑惑的抬起水眸,入眼的是那双惑人心魂的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