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明亮了很多,感受到背后淡淡的呼吸声,夏赐溦回过神向后望去,不禁被突然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冷下心神,夏赐溦抬眸,看到一妇人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满眼的打量,神情古板且尖刻。妇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手提一盏欧式宫灯,脸上布满皱纹,颧骨高高的凸起,脸颊也有些凹陷,一眼就知道是个不注重保养的人。此时宫灯正打在她的脸上,那样子甚是恐怖诡异的紧。她的外貌并不出众,可下以说是极为平凡的,但身形却异常高大壮实,与那瘦削的脸拼在一起竟也是极为协调,尤其是她剑眉下那双阴郁微塌的凤眸,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
夏赐溦看到她手里的宫灯挑了一下眉,也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妇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想多想。
两分多钟就这么过去了,妇人厚实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收住了眼里的打量。夏赐溦不禁觉得心头一松,这样被人冷眼看着,是谁都不会舒服到哪去的。
“你就是夏赐溦?”妇人沉声问道,眼神阴郁,透着些许古怪。
“是的。”
“跟我来吧,可别跟丢了。”妇人斜睨了夏赐溦一眼,转身欲走。
“等等。池晥发烧晕过去了,能请人帮他抬回卧室么。”夏赐溦吐了口气,她差点叫出孔雀男了。
“可以吗?”看妇人不语,夏赐溦又问了次。
“知道吗,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走吧。”夫人也不转身,语气生冷。
“可是他真的病的很厉害,您怎么可以这样。”夏赐溦不想少年在池家竟是这般的不受礼待,眼眸某种情绪略略闪过。
“你是走还是不走。”妇人转过身,语气尖利,并没有对待一个客人该有的礼遇。
夏赐溦不语,脸上满是坚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么与妇人静静的对视着,看不出情绪。
“希望你下次不要这么多事。”妇人终是妥协,把宫灯放在地上,轻击了三下手掌,不一会儿从暗夜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与池勇哲身后的保镖并无差异。
“跟我过去下。”语气低沉,眼神暗厉,转过身对夏赐溦冷声道:“现在可以了吗,小姐。”小姐二字咬得极重。
“我要看到你们把他送回卧室。”
“哼,我单虹答应过别人的事还从未有变挂过的。”冷哼了声,不等夏赐溦说话,抬步向门口走去。
夏赐溦不语,跟在妇人身后。黑衣男子一直走在她们身后,距离一米,不远不近。又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靠在墙上的池晥,他似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眉头深深的皱着,脸色也苍白的厉害。妇人转身给男子打了个眼色,男子沉静的走上前,很轻松的把池晥背到背上。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悦。
“嗯。”夏赐溦也不生气,淡淡答道。除了孔雀男,似乎很少有人能让她的情绪有所波动。转眼看了男子背上的少年一眼,紧步跟在妇人身后。
不知在暗夜里前行了多久,夏赐溦只知道拐了很多弯道,而她也终于深切体会到了迷宫二字,虽然很努力的在记路,但山道上岔路实在太多,并且还有很多暗道,再加之没有灯光,走了一会儿,夏赐溦便放弃了记路的念头,安静的跟在脸色阴郁的妇人身后。黑衣男子背着池晥仍与她们保持着一米的距离,面容冷肃。
点点亮光从石缝透了过来,打在夏赐溦灵动的黑眸上,她不适应的眯了下眼。此时他们正走在一座石山的暗道下,她不知道那些光点从哪来的,只知道现在腿已酸痛的厉害。她觉得自己有一种在石林探险的感觉,刚才一进门明明依稀看到别墅就在前面,可却突地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现在还要在各种岔口暗道穿行。当官的别墅一定要建在山上且盖得这么复杂吗?还是设计师很怕会有犯罪分子潜入?夏赐溦冷淡的美眸中不由荡起一层迷惑。
“吱......”终于走到暗道尽头,妇人不知在手里按了什么,眼前的死路竟出现了一道暗门,妇人走上前把门拉开,冷身走了进去。
一道强光刺到眼上,夏赐溦不适的把眼眸合上,待再睁开眼时,即便冷静如她,也不禁倒吸一口气,眼里是满满的惊艳。
这是怎样一座透明如梦的世界!夏赐溦只觉得任何一个词都不足以描绘它的美丽。此时她正踩在光亮的玻璃地面上,而下面是一条小溪,清可见底,鱼儿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让房间增加了些许灵气。房间里有序的摆放着一个个设计简约却异常精致的玻璃花架,上面载满了花草,呼吸间,花香溢满鼻尖。
玻璃墙上是一个个小巧的壁灯,点点灯光汇集在一起,明亮异常,恍若白昼。
“走了,傻愣着是想在花房睡觉吗?”妇人看着发愣的夏赐溦,眼里闪过一抹暗沉,语气间满是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