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微笑不在,眼眸中雾色淡淡萦绕,空洞的黑瞳黑幽的像一湖永远也触不到底的深潭。手插裤兜,懒懒的走出卧室;那份慵懒高贵的样子,本应是让人想要主动亲近的,而在少年身上却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大孔雀,闷骚男。”看着他那副悠然的样子,夏赐溦对着少年的背影比了个鬼脸,却不想少年突然转身,她那来不及收的鬼脸,就那么落入了少年眼底。
“还很丑。”漠然的看了夏赐溦一眼,吐出不痛不痒的三个字,继续抬步向浴室走去。
“自大的毒舌男!”低咒了声,夏赐溦气结的把自己扔到床上,没到半秒,又突然像沾了某种瘟疫一样从床上跳下来。
“要疯了。”整张床都是大孔雀的气味!
夏赐溦冷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然后把被套一件件卸下放在里面,一切做好后,提着鼓胀的袋子直接扔到门外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赐溦这么早就起来做家务了,真是个勤快的孩子。”从宾馆回来的池勇哲刚好碰到扔“垃圾”回来的夏赐溦,暖声道。他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黑衣男子,神情冷然。
“池叔叔早。”柳眉微弯,唇角轻扬,回以一浅笑;那笑虽是极淡,但对于不苟言笑的夏赐溦来说,已是难得。
“好孩子,进去吃早餐吧,池叔叔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呢,马上就会有人送过来。”说着牵着夏赐溦走进宅子。
进屋没多久早餐便送到了,沈姨在池勇哲他们进门时刚好起床,现在大家都围坐在餐桌上安静的吃着早餐。
“怎么没见少爷,我去叫他吧。”沈姨看着池勇哲,等着他的回答。
“不用管他。”语气一冷,低头继续吃着早餐。
沈姨表情闪过一抹心疼,后又垂着眼安静的吃着早餐,没有再说什么。
少爷?柳眉轻皱,心底有一抹不好的预感,看来她和大孔雀怕真是要很长时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光是想着就让她很讨厌!而她却忽视了沈姨与池勇哲对话间的微妙。
虽然心里对那个大孔雀很讨厌,但不知为什么夏赐溦在吃完早餐后还是不自觉的拿了一个鲜花饼向卧室走去......
少年刚从浴室出来没多久,未干的碎发贴在脸侧,短发虽有些凌乱,但却不显狼狈,自有一种另类风情;他仍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只是款式稍有不同。懒懒的坐在藤椅上,望着墙角某处出神,看不出情绪。
夏赐溦走进卧室懒得管这只大孔雀在想什么,直接把鲜花饼扔到他怀里,什么也没说又走了出去。
少年很久才收回视线,雾色的瞳眸在触到怀里的鲜花饼时,眼中萦绕的雾气又更重了。
******
“小姐我有话对你说。”走出卧室的夏赐溦,遇到了满脸心事的沈姨。
“沈姨,你有什么话请说。”对着沈姨淡笑道。对于从小一直照顾她的沈姨,夏赐溦已把她当做另一个妈妈。现在母亲去世,爸爸也下落不明,她现在身边只有沈姨一个亲人了;而远在他乡的亲人怕是要很久才能见到了,她现在还不打算回去,若他们知道爸妈不在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小姐,你跟池先生一起回去吧,我就不离开这里了。”虽满眼的不舍,但语气却透着深深的坚定。
“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安心。”拉住沈姨的手,平静的眼波中终于有了焦急的神色。
“我都是一半身子入土的人了,这里蛮适合我的,呆在这里我很安心。”轻拍着夏赐溦的手背,神情温柔。
“可是......”
“乖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想法,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夫人要是晚上想回家了,我们不在,她会很孤单的。”说着眼里又忍不住泛起泪花。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回来看你的。”抱住沈姨,轻声道:“我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
“嗯。”带着激动的颤音。
“妈妈,谢谢你从小一直的陪伴与照顾,其实我很早就想叫你一声妈妈了。”语气间带着少女少有的撒娇。
听着夏赐溦的话,沈姨心头千般滋味闪过,那里面还有一抹愧疚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