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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学校我之初印象(1)

金秋九月。内蒙古西北的骄阳,在B市象征性那座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下,一分为二。犹如多出了一个分身,将地面上刚刚掉下的几滴可怜巴巴的雨水,仅仅几分钟内便蒸发的一干二净。B市大街上的行人在炙热的阳光下,或拿起夹在腋下的公文包挡在头上,或撑开手里的遮阳伞,个个行色匆匆。

我斜眼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犹如磨盘大小的太阳。心里暗想,要是能穿越到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面,老子一定跟你势不两立。即使卖身,我也一定要请后羿大神帮忙把你丫给射下来。

想归想,这总归有些不现实,我还是顶着烈日赶往传说中的B市某某职业技术学院报道。

初到B市,两个小时前的我,还在为了躲雨拖着行李箱拼命东奔西走,找一个可以避雨之所。两个小时后的我,却又为了躲避毒辣的阳光,左右张望寻找一个可以遮阳的地方。我在祖国内蒙大西北的生活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东躲西藏中拉开了序幕。

在炎炎烈日下,叔叔将在家休息了一个中午的我送往学校。途中在叔叔那了解到,B市某某职业技术学院,分为好几个校区。根据大一新生所学专业的不同,得前往不同的校区报道。

而我要去报道的那个校区,离市区稍微有些远,美其名曰“新”校区。也正是因为这个“新”字,学校便对我们三年的大学生活肆无忌惮的随意敷衍。

以至于我们在读大学前一年的时候,学校连个图书馆和体育馆都没有。想要借书和参加一些室内运动,上一些实训课,还得坐公交车去市里的主校区。

第一次来到B市的我,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头雾水。以我对于B市的了解,都不及此地一个三岁的孩子。只是知道B市非常矛盾的离黄河很近,离沙漠却也不远。

叔叔当时说我去报到的校区稍微有些远,后来到了学校我才知道,这个“稍微”却是整整偏差了将近二十公里,坐公交车去市里还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是一片极为荒凉的地方,说明白点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得到这个消息的我,打消了对B市某某职业技术学院仅有残存的一丝幻想,我知道,果然要为自己的高考分数埋单了。

这让我不禁有些感怀十七八的我,不仅稚嫩而且还有些勇猛。如果换成自己现在的样子,我一定会经过再三斟酌之后,做出与那时截然相反的决定。当然话说回来了,我确信,三十岁的我,回头看一看现在依然显得有些2B的自己。也一定会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

人年轻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有些事,无论从主观上,还是客观上都是错的,不应该这么做。但是我们还是毅然决然的去做了。对于这种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不2B,不冲动能叫年轻人嘛,要不怎么配得上,我们天天挂在嘴边的“爱**咋地,咋地”。

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到处是B市大大小小新建的工厂,大到用来发电的电厂、生产卡车的汽车厂。小到生产掏耳勺和避孕套的作坊。种类繁多,如同百花争艳,让我目不暇接。

热电厂足有几十米高,十几米宽的大烟筒,在我视线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尤为显眼,一柱擎天,让人一眼便会印象深刻。其散发出滚滚浓烟,如一条灰白色的巨龙冲天而起,席卷着一氧化碳,二氧化碳、浓重烟尘直达天际与天空融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

车子一路前行越往前走越是荒凉,到了最后,连为提高空气污染指数,做出了杰出贡献的工厂,也逐渐消失了踪影。又经过十多分钟的跋涉,终于看到了我将要生活三年的B市某某职业技术学院。带着沉重的心情,我打开车窗向外张望。

目光所至,果然,跟传闻中一样,学校被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地包围着。而且不仅学校周围看起来比较荒芜,就连校园,看上去也完全就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校园内好几个施工的塔吊正在左右旋转,吊起一捆捆钢筋,一袋袋水泥。几栋刚刚漆完,看着很新鲜的教学楼、宿舍楼不合时宜的,出现在眼前这片尘土飞扬的土地上。

看来,来B市某某职业技术学院上学的我们,注定就是为了成为一只,在沙漠绿洲上为了生存、无限蹦跶的蚂蚱。

“我怎么觉得,咱们学校这个大门,好像仿照烈士陵园纪念碑建成的呢”刚刚走下车,便听到一个女孩,正在发表对学校大门的初印象。一听便知道,肯定是个新来报到的大一新生了。

“不要这么说,多不吉利,我感觉挺好的,有点像劲舞团里面的城墙”另一个女孩嬉笑着说道。

寻声望去,我看到两个面容青涩的女孩,正对着学校的大门指指点点。只不过其中一个女孩青涩的面孔下,穿了一个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裙,扎了一个如同金刚葫芦娃的发髻,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还闪闪发光。我心里暗想,这姐们儿原来玩那破鞋游戏啊,怪不得一身这打扮。另一个女孩则戴了一副看起来,足有半斤重的大眼镜。仔细看,却是没有镜片,此女子摆出了一副很萌的表情和一个极其夸张的动作。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赶在功夫熊猫上映前,在那充kongfupanda,玩行为艺术......

真没想到云立停说的非常准确,一下车,M级的我一下见了两个。

无心将目光再停留在这两个女生身上,于是我顺着女孩们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座烈士功德碑样子的大门出现在我眼前。透过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学校里面稀稀落落几栋楼的后面,赫然耸立着一个十数米高的大土堆。这土堆犹如一座小山,后边直挺挺的立着一个正在工作的塔吊。我第一想法就是“****,这么大一墓碑,这么大一坟冢,这他妈能埋多少人啊。”

当然,或许也只是刚刚发出感慨的那妹子和在她指引下的我,有此拙见。其他人并不这么想,就像玩劲舞的那位。

看了看学校门口一个个神采奕奕男生,一个个花枝招展女生。我向学校门口,用喜庆的大红布条书写着“接待新生”字样的新生接待处走去。

当务之急是办理学校的入学手续,好跟自己未曾谋面的舍友们,同学们多交流交流。想起这个还是有点期待,毕竟这是一个新的环境,这里所有认识的人和将要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悲是喜,都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叔叔告诉我:晚上来接我,顺便把放在家里的行李箱,日常用具给我送过来之后,我同叔叔道了别。在新生接待处询问了新生报到的地点后,踏入了自己将近二十年学生生涯的最后一站。

“哥们,需要脸盆暖壶不?”刚刚走进学校门口,犹如集贸市场的热闹景象出现在我的眼前。一位大哥戴了副漆黑的遮阳镜走了过来,看穿着和老道的样子肯定是比自己高一两年级的学长。

早在来学校之前在火车上就听说,每年高年级的同学都会赶在大一新生开学之际,去批发市场,批发一些日常用品,然后在学校门口摆起小摊,赚点钱,顺便当做积累社会经验。不过今日的我认为把“赚”改成“坑”学弟学妹们点钱更为恰当。因为后来我们也同样干过这买卖,对此事颇为了解。

当然这谨代表我个人看法,因为市场经济是公平的,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没什么不妥。如果你愿意花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倒上两路公交车,或者打车花上二十块钱去趟市里,完全可以在保证这些日用品质量同时,至少还可以省个三五块钱。

看着这么热情的招呼我有点不习惯,叔叔已经帮我买好的脸盆和暖壶,我根本用不着再买了。但是这个哥们热情的推销,让我很不自在,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非常热情的忙说道“不用,不用,不用,我的脸盆扔到食堂了,我的暖壶放在水房了”。不知怎么,我随口说出来的话竟然还有点押韵。

这哥们看着我热情的身影,听着我前后不搭的话语,有些迷茫的看着我,嘴角轻轻动了动,好像嘀咕了一句什么。

就这样我再也没有回头,大步向校园内走去。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是在那哥们什么样的眼神注视下,逐渐被淹没在新生报道处附近人群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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