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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通往B市的火车(1)

盛夏

在高原阳光炙烤下,大街上轻轻吹起的微风,也渐渐达到了三十几度。每年这个季节适时的热浪总是沿着纬度从海南岛一路经过中原地区,一直席卷到达内蒙古高原。燥热的风轻轻吹起,拂过街道两边的树木,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拂过街上穿着清爽的少女,拂起热浪袭来少女们身上越来越短的衣裙。大街上一片青春靓丽,美不胜收的风景。

在坐上通往B市火车的前一天,大街上依然因为夏天这个美丽的季节,分外美丽而又格外吸引人。而我却没有丝毫心思去欣赏,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看NBA。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中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为您直播的NBA赛场,刚刚结束的是洛杉矶湖人队与休斯顿火箭队的第二节比赛。好的,现在我们开始抽取本节幸运观众,我来喊开始,张指导喊停”

“开始”张卫平指导(同孙老师一同解说的资深篮球嘉宾)

孙指导“停”

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我一打开电视机,里面就传来了孙正平老师解说NBA熟悉的声音。

孙正平老师解说NBA,从乔丹领衔的公牛王朝一直到了现在科比占得半壁江山的时代,资历颇深,而且孙老师音色奇特。从我关注NBA的第一天开始,我便是看着他的解说长大的,所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肯定是他了。

看着电视屏幕里解说NBA的孙正平老师,一如既往的无厘头口误。我在为张卫平张指导和观众朋友们捏了一把汗的同时,自己也是暑假以来第一次笑得稀里哗啦,没心没肺。第一次感觉到尽管人生中充满无数的不如意,但是同样又是无时无刻不充满了喜感的,只是你看得到或者看不到吧。

就在我踏上了通往B市的火车前一天,我看了一场孙正平老师解说的NBA,而且恰巧听到了一次孙指导前后倒置的话语。直至今日我才想到,这或许正预示着我的生活将是一个充满喜感的、有些二逼的、本末倒置散落满地青春的,一段如斯岁月吧。

点着一根烟,在通往B市火车车厢间的接点上,我开始憧憬新的生活。并不是憧憬大学,而是离开了家,离开了几年来关系一直很僵父母,或许我应该有一段更好的生活。

大学,我从来没有想过。小的时候感觉对自己特别远,但是却异常向往,甚至想一下子就长大,去读大学。因为听说上了大学就不用那么辛苦读书,不用每天背唐诗三百首,不用每天掰着手指算加减乘除。还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虽然那时候对男孩子女孩子为什么喜欢在一起还没有任何想法。

但是事实上,上了高中的我就再也没有辛苦读书了,接着对于大学,也是随着我对学习热情的减少,逐渐消失在我生活的规划中。

看着火车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沿着铁路,旅客们随手扔到窗外随风飞舞色彩缤纷的垃圾。我深深吸了口烟,开始想象我的大学生活。或许我的一切不顺心,不如意可以因为传说中的大学生活而彻底改变。

因为小说里,电视剧里描述的大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虽然从本质上我对大学这个名词没有任何想法,更谈不上丝毫的向往。但是我希望大学这个新鲜的环境,可以改变我的生活,改变我。

我首先想到了,上了大学,应该立刻、马上遇到一个漂亮女孩,然后同她如泡沫剧般经历一系列的邂逅。然后穿越种种障碍,又是经历一系列的死去活来,终于跟她走到了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她应该是一个集美貌与智慧,贤惠与自由于一身的漂亮女孩,然后我又会遇到了几个好兄弟,开始每天一起谈天论地,借酒消愁,一起生活三年。在生活中逐渐成熟,完成青涩的蜕变,好应对传说中已是越来越险恶的社会。

后来在我偶然翻阅了几本希腊古神话之后才发现,我想象中的女孩或许也堪堪是希腊女神雅典娜般的存在了。

有一次将这事讲给宿舍的兄弟们听时,兄弟们都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他们告诉我,没文化不可怕,但是对社会没有起码的了解就实在有些二逼了。当时我对他们的想法嗤之以鼻,女神是有的,不过如同熊猫一样稀少而已,但是你到了四川卧龙只要肯花上几十元人民币的门票就可以看到它。

时至今日,或许提起此事,我不会再对兄弟们的话语嗤之以鼻,换做是报以一个微笑。但是我依然相信女神是有的,只是会出现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属于特定的人罢了,就像希腊的女神雅典娜。

而险恶的社会也不过是相对那时年少的我们,现在回过头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与其同流合污便可以了。下坡容易上坡难,社会就是一个蜿蜒曲折纵横千里的大坡,一路向下的行人数以亿计,而逆流而上的人寥寥无几,逆流而上的人在一路攀行的同时经常会因为下行的人太多而堵塞在那里,而一路下行的人不仅有动力的加成,而且仗着人多势众,往往能攻无不克,翻越重重阻碍,顺顺利利走完一程。我没有太高的觉悟,也没有太过崇高理想,对生活我始终抱着与大多数同流合污的看法。

“这是TM什么车,人怎么这么多!”一个中年大叔一边撩起衣角作风扇用,一边在车厢里高声咒骂,丝毫不避讳什么三讲五美。

“是啊,这车简直要了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的命啊…..”旁边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听了中年人的咒骂,额头上纵横的皱纹皱的更深了,附和着说道。

“是啊…….是啊…..这简直太TM坑爹了”中年男子这么一起头,一时间车厢里立刻传来阵阵表示赞同的附和声。

这些人里面有去上大学报道的孩子、有送孩子上学的孩子他妈、有外出务工的民工、有出差办事的旅人,一时间拥挤不堪的车厢内传来阵阵热闹非凡,带有社会各个阶层特色国骂的热议声。

每年大学生通往入学的路上总是充斥着人民群众对中国铁路运输的种种不满,谩骂。由于我们天朝人口实在太多,然而内蒙的铁路却仍然保持着并不比抗日战争时期多几条的数量,导致入学的列车上不仅座无虚席,而且就连过道,甚至车厢间的节点上都站满了人。

有时候,座位到厕所不到五米的距离却是要走上十几分钟,算上入厕的时间和往返的时间,整整会花费你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算一算,这大约是我上一个星期厕所小便所用的时间了。

而且此时正处于夏季,车厢里热的像个蒸炉。我这几年便一直在想,这么多的人,倘若车厢里即使再装上二十个空调,站在、坐在车厢里的我们,或许也一样会汗如雨下吧。

在车厢中不绝的国骂声中,车窗外的城市,群山,树木渐渐远去….在伴随着“哐当,哐当”,火车撞击铁轨的声音,我仿佛进入了一条时光隧道,一下回到了过去十九年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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