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些武器被藏在哪里的。”苏禾拍拍手,连忙让梁烜来看,他们已经对着这本草稿一般的本子整整一天了,却没有一点头绪。
准确的说,是苏禾没有一点头绪。梁烜早已知道所谓的藏宝地点,而这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纠结一个令人崩溃的问题:该不该信任苏禾?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因为诸多反常迹象已经说明苏禾隐瞒了太多事情,其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会毁掉一切。但是情感让他无法怀疑,他们在一起整整七年,他们有三个可爱的孩子,即使从没说出口,他也知道他爱着苏禾,她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一旦怀疑,岂不是连着多年的情感,相扶患难的情谊,同床共枕的甜蜜回忆全都抛诸脑后?那这七年的时光又算什么呢?只是一场骗局,一场幻梦吗?
苏禾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用笔点着区域内说道:“虽然不是很精确,但是总算有点眉目了。”
梁烜看到她画出的区域,心中大震,脸上连笑容都装不出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苏禾沉浸在解出暗号的巨大成就感中,没有发现梁烜的变化:“曾经有个高人教过我一种方法,就是把地图分成小块,然后编上号码。”曾经为了考试背过经纬度,不想在这里用上了,其实张天佑的想法不复杂,只是苏禾一开始想得太复杂罢了。不过是用经纬度来标注地点,只是因为苏禾模糊的记忆力,不能精确到个位,所以范围变得相当大。
“高人?禾儿的际遇真的很独特。”苏禾的范围框得不错,只是这借口显得特别拙劣。在梁烜心中,怀疑与信任的天平上,又向怀疑的方向倾斜了。
一个谎言开始,不得不用其他谎言去圆谎,终究会收不了口。苏禾不想自己最后落得这样下场,只得假装自己没有听出梁烜话中的反讽意味,装傻充愣:“是啊,我运气一向很好。要不,也不能这么快就解出来的。”
“禾儿,你从来没有说过曾经遇见过这等高人的事情。”梁烜顿了顿,终还是逼问道:“你不想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我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啊,只是因为和他投缘,所以他才教了我这么小小的一招。对他可能是沧海一粟罢了。”苏禾不得不硬着头皮编出谎话。
“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苏禾抬起头,终于发现今天梁烜显得特别不对劲,咄咄逼人,格外陌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梁烜的体贴包容。因为即使掩藏得再好,她的现代烙印都无法洗去,所以她常有说话做事出格的地方,但梁烜从来没有刨根究底,一如既往地信任她,保护她,宠爱她。
七年过去,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于这种温柔之中,她依赖他,享受着被爱者才拥有的任性特权。她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与梁烜分享,但是,越是这样幸福的生活,她就越要保守心底那个最大的秘密。即使在多少个深夜里辗转反侧,几乎被种种可怕的猜想逼得崩溃,她也没有吐露一个字。
她爱他,喜欢看他用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喜欢他把自己圈在怀里,喜欢看他陪着孩子们去郊外踏青。而她的秘密,会毁掉她所珍视的一切,连同她的孩子也会被牵累。
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