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将芯兰抱起朝院子外走,岳乐不曾想芯兰这身狼狈也先是一愣,只能看着景泰抱着不成样的芯兰往外走。
或许无人能体会景泰此刻的心情,从方才见了芯兰,她就那么无力的躺在地上,再不是之前能处处与他做对的那个小丫头。本就瘦弱不堪的身子,抱在手中这人轻的更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的月儿极不真了,仿佛一松手这人便能这么跌碎了一地。何曾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己倍感珍惜。巴不得把她揉进了自己身体里,让她所有的伤痛都让自己来受。景泰眼中隐隐闪现的痛,也深深刺痛了一旁自始自终都注视着他的一双流露了几分情愁的眼。
佟瑷与多敏仍是一左一右抱着岳乐抽泣,柯琴连自己扶着自己姨母的手上了劲都不自知。席玉见景祥过来赶紧起身过去,这才觉得自己又有了气力。风吹草动后赶过来的贝勒、贝勒夫人们一进门便慌了神,见一院子的下人只埋着头等着主子们的吩咐。这等情形可是安亲王府未曾有过的。
“景泰!”最终还是王妃受不住这般气,好歹也是当家主母,这院子也是她的院子。怎能任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可这一声却仍未能将人唤住,岳乐见院门前一波波赶来的大大小小,只能怒吼一声:“给我站住!”
离岳乐最近的多敏与佟瑷倒是毫无预警的,被头顶的暴雷惊得一颤。景泰倒也跟着停了下来,却并不打算回过头来:“今日之事,本就是儿子的错。待安顿好兰儿,儿子自会前来受罚,到时阿玛要如何责罚,孩儿甘愿受罚!”
景泰缓缓一句话,不求不怒,说完便又抬起步子离去。眼见岳乐又要发作,佟瑷又适时的嚎啕开来:“阿玛要罚连佟瑷也罚好了!”
“混账东西,我是平日里娇惯了你了,那地方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去的?芯兰一事谁都不能求情!”岳乐冲佟瑷怒骂,语气却增了一丝不舍。
佟瑷当众被责骂,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王妃与柯琴以及平日里红了眼佟瑷受宠的人,哪个不是暗自偷笑。
“呜呜……哇…爹爹……爹爹不要佟瑷了,呜呜……”佟瑷突来的一声连一旁的多敏都惊颤了一下,这惊天动地的架势何曾见过。
别说岳乐只这一下便慌了手脚,前一刻冲了顶的怒火就这么生生灭了下去,赶紧要抱起佟瑷安抚,却让佟瑷一把推开:“爹爹不要佟瑷了…呜呜…不要佟瑷了……”
“你这丫头!爹爹哪里会不要你……”接着便是岳乐心疼的看着佟瑷却碍于一院子人在场,只能皱眉后仰不知该怎么劝慰,而景泰抱着芯兰消失在夜色之中。
末了,岳乐也不管这一院子人只扶着脑袋甩下一句:“都退下了!”便抱着佟瑷出去了。一大院子的人,怕是也只有景鸿与多敏知晓佟瑷使的是一招“声东击西”
景泰直直将芯兰抱回自己屋里,亲自给换了衣裳。看着瘦弱的身子泡的起了邹子,还有一条条刺目的鞭痕刺疼了心。命人熬了姜汤,好容易给灌下些,但求别坏了身子。
“冷…冷…”才灌了姜汤床上的人儿便呻吟了起来。
一旁的水云见了赶紧说道:“福晋怕是寒邪侵体,水云这就去抱床被子来!”
听了,景泰也不抬头,赶紧脱了鞋一同钻进被子,将芯兰连人带被子搂进自己怀里,手上不停的搓揉着她的身子:“快去!快去!”
接下来,来了大夫熬了药再给芯兰灌上,这人便一直没说过一句话也没醒过。
柯琴安抚好王妃便回了房,却又不敢去景泰屋里。她是在怕,怕再见着方才景泰看了芯兰的眼神。那是她从不曾见过的却又能让她痛心刺骨。此刻,她能做的便也只有打发了下人,独自坐在漆黑的屋里噙泪捏着拳头,心中越发的恨死了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