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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宰相大人,应该如何将门齐尔国王从敌人的手中解救出来呢?你有什么想法呢?”

宰相说:

“我们带领人马,由溃败回来的骑士为我们带路,直奔国王被关押的地方就是了。有道是患难见挚友啊!”

泽海尔说:

“宰相大人,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呀!”

“什么办法?”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与阿慕鲁·祖·凯勒卜之间的交情,自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在世时起,甚为深厚。依我之见,我带着几个阿卜斯人和几个法札拉人和你一道前往,不费周折,就可以把门齐尔国王救出来。因为阿慕鲁·祖·凯勒卜与我们有兄弟情谊,他不会驳我们的面子。”

说罢,泽海尔即令部分阿卜斯人和法札拉人做出征的准备。

第二天,宰相带着舍伊巴部族的部分头领,由溃逃回来的骑士引路,跨荒野,穿沙漠,向着盖达阿部族家园进发了。路上,泽海尔向宰相谈起安塔拉与阿慕鲁·祖·凯勒卜之间的交情,说到阿慕鲁·祖·凯勒卜在赛阿德山居住的日日夜夜。但是,泽海尔不知道小安塔拉是什么人。泽海尔和随行的阿卜斯人都不知道小安塔拉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女儿。他们谁也不知道安塔拉与海伊珐在幼发拉底河畔结为夫妻之事,更不知道安塔拉死时海伊珐已经有孕在身,当然也就不知道海伊珐在安塔拉死后才生下女儿小安塔拉的事了。

如前所述,因为意外灾殃,阿卜斯人东分西散,流离失所,死的死,逃的逃,互不通消息。而活下来的阿卜斯人和法札拉人共四十位,在先知主持下加入了******教。他们又经历许多周折之后,来到了希拉城,告诉门齐尔国王,他们都是国王的亲戚,泽海尔则是国王的表兄弟。之后,泽海尔一行在门齐尔国王那里住了下来,国王待他们甚好。他们在希拉城一直住到门齐尔出征被小安塔拉俘虏,泽海尔要求与宰相一起去见阿慕鲁·祖·凯勒卜,以期说明情况,把门齐尔国王救出来,但他们对小安塔拉的情况一无所知。

泽海尔和欧泰伊白随宰相登程。路上,带路的溃逃骑士把小安塔拉如何俘虏女族王泽尔卡和蒙面人苏伯阿的情况一一讲给泽海尔听。泽海尔听后惊奇不已,说道:

“怪呀!真是天翻地覆,怪事层出!”

他们继续前进,终于到达舍里夫大地。他们一进村,遇到一群人骑着马,高喊要消灭阿卜斯人和他们的头领泽海尔。这时,泽海尔走上前去,对他们说:

“你们不要害怕,不要抱怨,不碍事的。我们是阿卜斯人,我就是阿卜斯族王泽海尔·本·盖斯。”

阿慕鲁·祖·凯勒卜听说来者是阿卜斯人,他一眼认出了泽海尔·本·盖斯,急忙上前向他行吻地大礼,并亲吻泽海尔尚在马镫子上的脚。

泽海尔·本·盖斯身后飘着鹰旗,骑的是他父亲的那匹青花云骥宝马。看此情景,阿慕鲁·祖·凯勒卜想起与安塔拉·本·舍达德相处的那些日子,不禁热泪盈眶。阿慕鲁·祖·凯勒卜的妹妹海伊珐走上前去,亲吻泽海尔的马镫子,当着小安塔拉的面感谢泽海尔;她想到安塔拉·本·舍达德,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见此情景,小安塔拉惊奇不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问阿慕鲁·祖·凯勒卜:

“爹,你和妈妈对一个骑在马上的人为什么这样恭恭敬敬,竟施吻地大礼呢?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我骑在马上,而且手握长矛利剑,足以对付任何来犯之敌吗?”

阿慕鲁·祖·凯勒卜说:

“孩子啊,有一件大事现在该告诉你啦!这些人都是你的堂兄堂弟、血肉同胞。他们是阿卜斯部族人。埋藏许久的秘密显露出来了,你的身世之谜今日破译。孩子,你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女儿,如今该是你认祖归宗的时候了,我再也不能隐瞒真情了。”

小安塔拉听舅舅说出这样一番话,只觉一头雾水,当即反问:

“爹,我看你在有意疏远我与你的亲缘关系。莫非你不是我的生身之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听小安塔拉这么一问,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异,包括泽海尔及其随行人员。阿慕鲁·祖·凯勒卜说:

“小安塔拉,说真的,海伊珐是你的生身之母,而你的生身之父则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你的父亲安塔拉是阿卜斯部族的卫士,这些阿卜斯人就是你的同族兄弟。这一位是阿卜斯部族族王泽海尔·本·盖斯,随他来的这些人都是你的血肉兄弟。今天,正是游子归根、宝剑入鞘的吉祥之日。孩子,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隐瞒着你的身世,是因为我听说阿卜斯人遇到了不测之灾,族人东分西散,无家可归。如今,一切灾难都过去了,你该回归族人中间去了。”

随后,阿慕鲁·祖·凯勒卜把小安塔拉的身世之谜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小安塔拉听后惊愕万分,欣喜不已,急忙跳下马背,上前向泽海尔问安致意,连连亲吻泽海尔的马镫子。

泽海尔听过阿慕鲁讲的关于小安塔拉身世的那番话,惊喜难抑,说道:

“日月真奇妙,异乡逢血亲!”

见小安塔拉跳下马背,盖达阿人也都急忙离鞍,随即阿卜斯人和泽海尔也都下马,一起走进帐篷,开始吃饭饮酒。

宴会一连举行七天。泽海尔向小安塔拉致意问安之后,说:

“赞美安拉,安塔拉为我们留下像你这样的一位巾帼英雄,我们终于可以返回自己的家园了。”

泽海尔向阿慕鲁谈起门齐尔·本·努阿曼国王的事,说他的母亲就是老族王祖海尔的女儿穆特吉黛。

阿慕鲁和小安塔拉听泽海尔这么一说,立即吩咐手下人释放门齐尔国王,同样也将女族王泽尔卡和蒙面人苏伯阿释放掉;全是出于对泽海尔及其随行的阿卜斯人的敬重,他们才这样慷慨行事的。

门齐尔、泽尔卡和苏伯阿走出囚帐,阿慕鲁向他们一一赠送礼袍,继之举行宴会,为他们压惊。俘虏成了上宾,宾主一起畅饮美酒,一连七日。当门齐尔等问起究竟为什么这么痛快把他们释放时,他们告诉他说俘虏他们的小安塔拉本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的亲生女儿。门齐尔国王听后惊叹道:

“哦!怪不得小安塔拉如此勇敢善战、所向无敌呢!”

蒙面人苏伯阿得知安塔拉是小安塔拉的生身之父,不禁激动万分,喜泪簌簌下落。他说:

“凭万能的主神起誓,我万万没有想到骑士之王留下了这么一位女中豪杰。是啊,只有像安塔拉这样的大树,才能长出这样的叶子。”

说着,苏伯阿站起身,走上前去,躬身亲吻小安塔拉的手。他说:

“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若是早知道我们之间是亲戚加朋友,我们何必相互交战厮杀呢!”

小安塔拉对俘虏他们表示歉意,即下令释放所有的俘虏,向他们一一赠送礼袍,接着举行盛大宴会招待他们。之后,蒙面人苏伯阿向小安塔拉讲述他与她的父亲、骑士之王之间所进行的一次又一次的交战,最后终于结为兄弟,友好相处。大家听过苏伯阿的讲述,无不感到惊奇,感叹岁月的变换更替。

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想告辞返回自己的家园,小安塔拉赠送给他二十匹阿拉伯纯种马。小安塔拉对他说:

“你不想留在这里,和我们一道为我的父亲报仇吗?对我们有利的,对你也有利;对我们不利的,对你也不利。”

蒙面人苏伯阿说:

“凭至高无上的主神起誓,骑士之王安塔拉去世之后,我不想再上战场打仗了。女公子,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不能陪伴你冲锋陷阵,甘愿做你的奴仆。我想返回家园,静静地呆上一段时间。”

女族王泽尔卡听侄子说出这么一番话,不忍苏伯阿独自离去,说道:

“女公子,我也想请你允许我与我的侄子一道返回家园去。”

小安塔拉欣然允诺,并释放所有被俘的侯迈尔人,让他们跟随女族王一道返回。

小安塔拉送别泽尔卡、苏伯阿及所有侯迈尔人,他们连声向小安塔拉道谢。

门齐尔国王住在盖达阿人家园,得到热情款待,一连大宴七天。第八天,门齐尔国王请小安塔拉允许他告辞,对她说:

“巾帼英雄,我想告辞离去,免得人们说我被你们俘虏了,致使阿拉伯人群起而来攻打你们。到那时,也许你们没有力量抵挡那么多人来犯。”

小安塔拉听后,知道门齐尔国王出于对他们的爱护才讲那种话的,于是说道:

“主公,你说得很对!”

门齐尔国王随即打理行装,踏上归程。小安塔拉及舅舅阿慕鲁·祖·凯勒卜送了一程又一程。他们穿沙漠,越荒野,两天之后,门齐尔国王谢过他们,要他们留步返回,二人及其随行人员方才转回。阿卜斯族王泽海尔及随行的阿卜斯人,本想和门齐尔国王一道返回,但小安塔拉决意留他们多住些日子,于是泽海尔和阿卜斯骑士随小安塔拉一起回到盖达阿部族家园。

小安塔拉尽其所能款待泽海尔·本·盖斯,餐餐美食,顿顿醇酿,直到有一天,他们开始商量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0955]报仇大军

小安塔拉对泽海尔·本·盖斯说:

“凭天房、渗渗泉和易卜拉欣立足处起誓,我一定要让各族王屈从于你,服从你的指挥。我们要惩罚那些给你们带来耻辱的人,奖励那些为你们做好事的人。我父亲离开人世之后,许多部族对阿卜斯人进行抢掠、洗劫,致使我们的族人流离失所,四分五散。我一定让这些部族尝尝受折磨和死亡的滋味。”

泽海尔和阿卜斯人说:

“就照你的想法行动吧,没有人会反对你的。”

随即,小安塔拉派人通知自己的伙伴和朋友;自她开始随舅舅阿慕鲁·祖·凯勒卜征战以来,交了许多骑士朋友,他们个个勇敢坚强,人人势力雄厚,而且都听她的指挥,服从她的命令。很快,六千名盖达阿骑士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小安塔拉对泽海尔及阿卜斯骑士说:

“我想,我们首先去找阿米尔部族报仇,把他们的大大小小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因为我得知阿密尔·本·图非勒不但杀死了阿卜莱,而且还杀死了阿卜莱的父亲、母亲和哥哥。此外,他还抢走了阿卜莱的钱财和我父亲的全部骆驼。”

小安塔拉的母亲海伊珐和舅舅阿慕鲁·祖·凯勒卜早就把这些情况讲给她听过,她对此了解得一清二楚。她说:

“我之所以有这种报仇想法,因为我知道阿密尔·本·图非勒本是我父亲的朋友,而且我父亲对他很信任。我父亲一死,阿密尔·本·图非勒便完全背叛了我的父亲,不仅拿去了他的全部钱财,还竟然杀死了阿卜莱,做出了这样的不义之事。自打我听说他的背叛举动之时起,我就下决心让他尝尝苦头。”

泽海尔·本·盖斯及阿卜斯人听小安塔拉这么一说,他们二话没说,即写信给他们的同伴和朋友。与此同时,小安塔拉也写信给其他部族中的可靠盟友,立即派人将信送去,很快就有四千名各部族的骑士聚集在了她的麾下。因为那些骑士得知小安塔拉勇敢非凡,不仅能够杀死莽原猛狮,而且生擒了女族王泽尔卡、蒙面人苏伯阿和门齐尔国王,都对她崇敬备至,乐意和她一道争战。人们都说:“感谢万能的安拉,在阿拉伯部族备遭磨难之后,安拉为阿卜斯人留下这么一位巾帼英雄。”因此,来自各部族的贝杜因人不断向小安塔拉送礼,求她保护他们。

泽海尔和阿卜斯人写的信送到了阿慕尔·本·穆阿德·叶克里卜·祖贝迪和哈尼·本·迈斯欧德以及杜来德·海斯阿米长老那里,多数都没有来。他们说:

“安塔拉去世之后,我没有再出征过。”

但杜来德·海斯阿米却说:

“我不能让他们的想法落空,我要派五千名像杜萨尔·本·里兹格、海法夫·本·奈德白、阿巴斯·本·米尔达斯等骑士英雄那样的全副武装的精英去为他们助战。”

旋即,杜来德长老派出的五千名精兵来到了阿卜斯族王泽海尔的面前。随后,各部族的支援大军会聚在小安塔拉的旗下,顷刻人山人海,旌旗招展,布满了整个平原和山岗。

随后,他们屠驼宰羊,大宴各路人马,一连款待三日。

前来支援小安塔拉的还有欧泰伊白·本·哈斯奴率领的一千名法札拉部族骑士。前面已经提及,欧泰伊白·本·哈斯奴本在希拉城逗留。在那里,当他们听到小安塔拉及阿卜斯人的情况后,很想出战,于是召集手下堂兄堂弟起程上路,前往参加阿卜斯人的报仇行动。

各路人马到齐,阿卜斯族王泽海尔一一拜见他们的头领,然后对小安塔拉说:

“这些人马都是我们的骨肉同胞,我已经热情接待了他们,并大宴了他们三天。”

随后,小安塔拉一声令下,大队人马踏上了征途。行进在大队人马最前面的是小安塔拉及其舅舅阿慕鲁·祖·凯勒卜、泽海尔·本·盖斯和欧泰伊白·本·哈斯奴。万马奔腾,旌旗如林,浩浩荡荡,威风凛凛。他们跨荒野,越沙漠,穿谷地,猛兽因为听到马蹄声而逃离洞穴。

如前所述,小安塔拉率领人马进军阿米尔部族家园,自信定能一举将背信弃义的阿密尔·本·图非勒及其手下恶人消灭光。

大队人马行至阿卜斯、阿德南人的家园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放眼望去,个个泪流满面,哀叹不止。尤其是泽海尔·本·盖斯和欧泰伊白·本·哈斯奴,更是悲哀不已,泪如雨下。因为他们看到昔日的美好家园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见一个人影,听不到任何声息,变成了猫头鹰和乌鸦的窝巢和狐狸、野狼的寄栖之地。

见泽海尔·本·盖斯和欧泰伊白·本·哈斯奴那样悲伤,小安塔拉也流下了眼泪。随即,大家也都哭了起来。小安塔拉说:

“故宅变成了废墟,乌鸦、猫头鹰变成了这里的居民,百呼无人应,千唤不见亲。”

说到这里,小安塔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

“敌人看到这番景象,定会幸灾乐祸。凭惟一万能的安拉起誓,我一定要为阿卜斯人报仇雪恨!”

接着,小安塔拉吟诗凭吊故宅:

故园化废墟,旧貌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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