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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原本这种妖术的发明者是古希腊君王,他们把咒符藏在那尊石雕骑士像下,时间既久,情况发生了变化,妖魔鬼怪成了那座山和谷地的居民。亚历山大大帝的大军到了那里,大军统帅海杜尔奉伟大主神之名,斩杀了妖魔,摧毁了城堡,剩下的一些人信奉了亚历山大大帝的宗教,后来一直居住在那里。

列位听官,让我书归正传。

安塔拉率领拜占庭大军向绿洲岛进发,跟在他身边的有舍布卜和海德鲁夫。

安塔拉想到家乡和自己遭遇的种种灾难,想到妻子阿卜莱,想到自己远离故土,华发早生,禁不住泪洒面颊,势如雨注,难抑心中诗兴,顺口吟诵道:

久不见家宅,生活异乡里。

乡亲今如何!明月映晨曦。

惠风过家园,盼送好消息;

恋情寄故乡,泪洒哭别离。

斑鸠泣哭声,将我情激起。

唤起我斗志,倍增我勇气。

我曾与死神,面面相对立;

照样驰沙场,何曾将鞍弃!

阿卜莱笑我,志高有锐气。

多少雄狮辈,落马啃血泥!

族人呼声高,唤我即出击。

我立刻应声,挥剑马蹄疾。

骑士忙跟上,策马披甲衣。

何惧矛如林,马踏敌首级。

吾父舍达德,荣耀贵门第。

阿卜斯部族,世代一根基。

死神若近我,直刺不迟疑。

唤我驱灾难,拼死无悔意。

灾难临营帐,奋起驱顽敌。

誓不近歹人,贵贱有距离。

警惕恶情势,临舍即迁徙。

好家人自重,动静皆由己。

倘若要转移,择邻当务急。

如欲成尊贵,霸道一大忌。

客至当留宿,纵使无求意。

善待友免嘱,关心邻权利。

欢迎宾客至,心与口统一。

有托认真办,事成示歉礼。

若想干坏事,立刻改主意。

如思行善事,及时勿迟疑。

阿卜莱定知,每逢战事起:

我必挥青锋,出入尘烟里。

吾名安塔拉,阿卜斯骑士;

看我陷敌阵,观者皆惊异。

攀山越隘口,如同踏平地。

多少英雄汉,遇我丧锐气。

唤声阿卜莱,当知我积习:

挥矛胸洞穿,剑削首级移。

心境得宽舒,征服众顽敌。

功成名就日,方入高门第。

安塔拉吟罢诗,皇太子希尔凯勒说:

“当代大英雄,征服众顽敌的骑士之王,你吟的诗句妙啊!”

大队人马继续前进,终于临近了绿洲岛国京城。

[0895]围城大战

拜占庭大军到了绿洲岛。那是一座大岛,居民很多,人声鼎沸,帐篷林立,战马鞴鞍,骑士披坚执锐,喊声惊天动地。

为什么这个谷地集中了那么多的人马呢?原来萨法特国王的堂弟米哈伊勒·本·萨马特得知拜占庭大军已经粉碎了他呼风唤雨、引来山水的妖术,正向着绿洲岛开来的消息,命令手下骑士披坚执锐,骑马向京城郊外集结。没过多久,十万雄狮般的大军都聚集在了那个地方。时隔不久,拜占庭大军也开到了这里,率领大军的便是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和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霎时间,那个地方因为两军骑士人马众多而显得狭窄起来。

顷刻,两军之间的激烈拼杀开始。厮杀火热,足以将巨石熔化,可令童发变白。那天,安塔拉·本·舍达德屡遭艰险,与对方骑士英雄搏杀对战,将他们驱赶到旷野上,或将他们击倒在荒原上。战场上惊险场面频频出现:因拼杀激烈,山摇地动,骑士生命缩短;眼睛流泪,心惊胆战;剑砍人头落地,因惶恐骑士噤若寒蝉。绿洲岛的骑士们眼见安塔拉冲杀猛烈,锐不可当,所向披靡,无不肝胆俱裂。胆小鬼想逃离战场,但却无机可乘,无路可逃,就连勇敢者的心中也充满着恐惧之感。安塔拉的坐骑千里驹依旧腾跃,直冲向前。

安塔拉不愧为骑士之王和雄狮般的英雄,那天的厮杀英姿尤为令人难忘,正如诗人阿萨德·本·艾德来阿所云:

偶然登高岗,遥见起烟尘。

军中一雄杰,展示威风凛。

乌骓似天神,剑砍人头滚。

马踏尸血横,胆怯者失魂。

旌旗招展处,干戈耀瞳仁。

老夫来观战,金鼓响连音。

战马狠咬嚼子,奋蹄撑断肚带。安塔拉的青锋宝剑沉入敌人的骨肉之间。敌方骑士落马倒地,激战给绿洲岛带来巨大灾难,鲜血似河水一样流淌,骑士只觉身上的铠甲沉重无比,骑士们厌倦了厮杀,死神的旗帜远近飘扬,白天变得像黑夜一样,仿佛天空罩上了一顶巨帐。利剑不住劈砍,矛刺胸膛穿洞,羽箭离弦飞射,甲衣屡被射穿。鲜血飞溅,骑士呐喊,灾难降临,剑落头断,人仰马翻,矛闪寒光,泪水迷眼。安塔拉纵马驰骋,挥动青锋宝剑,胆小鬼急忙躲闪。安塔拉策马直冲,终于与“耶稣之驴”米哈伊勒·本·萨马特相遇在战场上了。安塔拉像愤怒的雄狮一样扑将过去,二人之间的激战立即开始。安塔拉挥矛刺入米哈伊勒的胸膛,矛头穿背而出,米哈伊勒顷刻落马倒地,在血泊中挣扎片刻,两手抓地,双腿一伸,一命呜呼。

绿洲岛骑士眼见米哈伊勒丧命,立即调转马头,争相夺路逃窜。拜占庭骑士们即刻策马追击。

绿洲岛骑士迅速逃回京城,自感大难临头,急忙将所有城门紧闭,然后登上城墙,向拜占庭追兵抛石头,射羽箭。拜占庭骑士见此情景,只得后退,远离城墙,将绿洲岛国京城包围起来。

拜占庭骑士人多势众,将绿洲岛国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不觉三十天过去了,拜占庭骑士仍没能攻下那座京城。安塔拉说:

“我们围城多日,仍攻不下这座城池,使我不禁思念家乡妻儿!”

舍布卜说:

“胞弟,莫非你想拿下这座岛屿,化难事为容易?”

“糊涂的胞兄,如果不拿下这座岛屿,我们越山渡海,又为了什么呢?我们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险,就是要拿下这座大岛,攻下这座被重兵把守的京城。我发现这座城易守难攻,要想拿下它,必须有耐心。”

“凭创造人类、撑起天空的主神起誓,你们若能接受我的建议,定能如愿以偿。”

“只要你的建议好,我们怎么会不接受呢!飞毛腿,你有什么妙招,赶快讲给我们听吧!凭开天辟地的主神起誓,我们当中无人反对你的好主意。”

“胞弟,你下令让骑士们砍倒这些树木,捣毁他们的宫殿、房舍和古迹,他们马上就会有反应。”

“我们这么做,能给敌人造成什么伤害呢?”安塔拉问,“我们又能从中得到何种收获呢?”

“岛上的人一看到我们这样行事,也许立即就会要求我们为他们提供安全保护;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也便达到了。依我之见,你们立即向他们喊话,说明情况。如果他们答应你们的要求,问题就解决了;不然,就命令骑士砍树。”

安塔拉认为舍布卜的办法可行,立即命令俘虏按照商定的办法,对城中守军喊话。随即安塔拉命令手下骑士向花园和城墙开去。顷刻,拜占庭骑士带着斧头,像大海波涛一样向着城墙和树木走去。

城中守军见许多人向着城墙靠近,认为他们要进行厮杀,又见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手持斧头向花园和树林走去,不禁心如火焚。与此同时,他们听到有人用他们的语言对着他们高声喊道:

“绿洲岛国民众,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和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已经杀死了你们的大批骑士。如果你们能交出这座京城,他们会保证你们的生命财产和妻儿的安全,消除你们心中的恐惧;如若不然,他们就要砍倒你们的树木,捣毁你们的家园。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凭耶稣基督和十二使徒起誓,他要率领手下大军摧毁你们的城池,杀死你们的骑士,劫持你们的女人和孩子,不达目的,决不离开。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凭天房、玄石、渗渗泉和易卜拉欣立足处起誓,他一定要用手中的青锋宝剑把你们的人马斩尽杀绝,鸡犬不留。我们已把实情告诉了你们,你们酌情行事吧!”

城中守军和岛上人听到喊话,自以为大祸即将临头,人人胆战心惊,个个魂不附体,立即异口同声回应道:

“皇太子,骑士之王,求你们保护我们,我们全听你们的安排。”

话音刚落,鼓号齐鸣,铃鼓响起,人们出了城门,向着皇太子希尔凯勒走来。

见此情景,安塔拉欣喜不已。绿洲岛人答应了拜占庭大军提出的要求。不到一个时辰,京城几个大门同时打开,牧师、修士、大主教和主教们走了出来,所有城中的人都走出来了,与拜占庭皇太子和骑士之王达成了谅解,得到了安全保障。

牧师、修士、大主教和主教们以及城中的人来到拜占庭大军的宿营地,皇太子希尔凯勒令手下人热情迎接他们。他们同声为皇太子希尔凯勒祈福,祝太子长命百岁,相互签订友好条约,仇恨彻底消除,双方结为好友。

当时,安塔拉、舍布卜及其儿子海德鲁夫都在场。顷刻,鼓号齐鸣,欢声雷动,彩旗飘扬,大家都沉浸在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旋即,皇太子希尔凯勒飞身上马,率领大军进城。安塔拉·本·舍达德骑马行进在皇太子的身边,精神抖擞,壮若一头雄狮。

拜占庭大军是在一个值得纪念的吉日进城的。皇太子希尔凯勒将大把大把的金钱撒向欢迎的人群,人们连声为皇太子祈祷祝福。人们看到骑士之王身材魁梧,衣着考究,无不感到惊奇。那天,骑士之王安塔拉穿着波斯科斯鲁赐赠给他的金丝绣边礼袍,头缠绿色方巾,威风凛凛,生气勃勃。行进在安塔拉身边的是舍布卜及其儿子海德鲁夫,父子俩手握短矛和宝剑,雄赳赳,气昂昂,精神分外抖擞。人们的目光一齐投向安塔拉,安塔拉只觉得仿佛一切事情都那样轻而易举,心情十分舒畅。

皇太子希尔凯勒和安塔拉走进萨法特国王上朝的那座宫殿,希尔凯勒兴致勃勃地坐在当年萨法特国王的那个宝座上,宫中大宴,一连举行了十天。之后,皇太子令人打开国库,眼见国库中金银堆积如山,无不感到惊诧。皇太子希尔凯勒对安塔拉·本·舍达德说:

“哦,萨法特是一位实力十分雄厚的国王,他所统治的地区十分宽广啊!”

[0896]神奇黑马

萨法特国王有四座王宫,宫中铺满丝毯。每座王宫中都有大殿、宝座、王冠和朝服。

片刻后,希尔凯勒和安塔拉一行向着萨法特的大宫走去。到了那里,他们发现王宫规模宏大,陈设豪华,亚历山大大帝的遗物仍然陈放在那里,其中有金丝王冠、宝石腰带、缀有珠宝的朝服、短剑和宝座。尤其值得一看的是那象牙宝座,赤金制成的四条腿上镶嵌着黄玉、祖母绿和红宝石。

大家走到王宫的中心,看到一座高大的铁门,上面挂着四把锁。安塔拉命令手下人上前开锁,只见一名骑士走上前去,想取下挂在门上的钥匙,但却够不着。另一个人走上前去,试图取下钥匙,结果退了回来。第三个人走去,同样无能为力。不料,走上一个,退下一个,谁也无法取下钥匙。这时,皇太子希尔凯勒走上前去,也未能取下钥匙开门,也只好退了下来。舍布卜及其儿子海德鲁夫走上前去,一样败退下来。眼见此情此景,大家惊诧不已,束手无策。

舍布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高声呼唤胞弟安塔拉·本·舍达德。

“喂,胞弟,还是你来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吧!如果你也无能为力,我们只好失望原路回返。”

安塔拉忧思满怀,怒吼着冲上前去,轻巧地取下了钥匙,很快地打开了四把锁。不一会儿,四把锁全部被打开了。推开铁门,安塔拉、舍布卜及其儿子海德鲁夫走了进去。

他们走进那座房子一看,发现那里只有一匹马,毛色漆黑如夜,或像乌鸦的羽毛,被一条铁链子拴着,脚上戴着枷锁,枷锁上刻着字样及咒符。那匹黑马的两只眼睛就像两柄火炬,十分明亮。安塔拉对舍布卜说:

“这是一匹海马,我想牵走它当做我的坐骑,好让我的千里驹休息一下。这匹马躯体大而脚力足。”

黑马听到安塔拉的话,立即操着伶俐的口舌说道:

“喂,伊本·舍达德,我不只是一匹善于奔跑的马,而且还是一位妖魔之王。杜海尔将军俘获了我,把我交给了亚历山大大帝。杜海尔将军是我们与他进行一场大战之后,在阿来姆城堡和我相遇的。阿拉伯骑士英雄,我们已经临近报仇的日子了。杜海尔将军把我关押在这里,并对我说:‘你就在这个地方呆着吧!等到阿卜斯、阿德南骑士英雄安塔拉·本·舍达德出现在这里,他会为你取下枷锁,带你随骑士大军出征。’这是安拉早就安排好的事情。骑士之王,现在除了你,谁也无力解救我。”

安塔拉·本·舍达德听完黑马的这番话,惊奇不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思考片刻,说道:

“喂,贵门之子,你是妖魔之王?你有所不知,我的儿子埃杜班是被妖魔杀死的,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悲伤。我要斩杀的正是像你这样的妖魔。我现在就想上前削下你的首级。”

黑马说:

“伊本·舍达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因为妖魔在萨尔赫谷杀死了我的儿子埃杜班。”安塔拉说。

“骑士之王,你有所不知,我能把杀你儿子的妖魔带到你的面前来,保你能够熄灭心中的怒火。你若能放开我,我就能够把杀你儿子的妖魔交到你的手里,让你如愿以偿,心满意足。”

“我要你奉主神之名向我起誓。”

黑马当即按照安塔拉的要求起誓。安塔拉听后,又见黑马被俘和被关押的窘态,打内心里同情它的遭遇,于是与它订下约言,起过誓,对黑马说:

“妖魔兄弟,怎样为你取下枷锁呢?”

黑马说:

“钥匙在东侧一层石板下放着,掀起石板,就能看到钥匙。”

安塔拉立刻走去取出钥匙,开启铁链上的锁,取下枷锁,黑马得到了自由。黑马对安塔拉说:

“骑士之王,我与你之间的约言将在阿来姆城堡上兑现。”

安塔拉说:

“妖王,你去吧,安拉保佑你顺利成功!”

黑马前蹄点地而起,腾空飞去。

眼见黑马飞上天空,安塔拉和希尔凯勒惊奇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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