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札阿一听,顿觉眼前漆黑一片,思路紊乱,不知如何是好。他望着身边一个名叫“阿图布勒”的高大粗壮的骑士,对他说:
“阿图布勒,你立即带上一千骑士去把这帮魔鬼给我抓来!你不把他们全部抓来,或把他们全部杀死,你就不要回来!因为我正忙于率大军攻城,决计把城中的妇女和孩子全部俘获,把他们的金银财宝洗劫一光。”
阿图布勒问:
“主公,他们有多少人,致使你让我带领一千人马去对付他们?”
“你有所不知,他们定有一百名骑士,或许更多,而且都是雄狮般的骑士英雄。”
“怎能让一千名盖哈坦骑士去对付一百名阿拉伯游牧人呢?如果不是你下命令,我是不会去执行这项任务的。”
说罢,阿图布勒带兵离去,边走边自言自语说:“即使图德国王在他们当中,也有他那么多人马和精良装备,我也用不着带这么多人马去对付这么一帮来者。”阿图布勒及其手下骑士策马来到安塔拉及其伙伴附近时,高声喊道:
“阿拉伯歹徒们,你们践踏了我们国家的土地,杀了我们的人,你们就等着送命吧!”
话音刚落,十五名阿卜斯骑士朝他们冲杀过去,边冲边喊,挥矛舞剑,但见敌军骑士头颅飞落,胸膛屡见洞穿,致使敌军连连后退,仿佛面临大难。阿卜斯骑士一直冲杀到阿图布勒的面前。
安塔拉朝着阿图布勒一声大喝,似雄狮怒吼,直吓得阿图布勒心惊胆战。安塔拉手起剑落,一下将阿图布勒的身子劈成了两半儿,阿图布勒顿时落马倒地,命赴黄泉。安塔拉纵马朝着其他的敌军人马扑将过去,阿卜斯骑士紧紧跟在后面,利剑削及之处,必有人头落地,长矛刺及之处,必见胸膛洞穿,刹那之间,血肉横飞,黄沙尽被血染。安塔拉的青锋宝剑锐不可当,敌人屡屡中剑身亡;阿尔沃勇敢无比,凑近他的敌人,不是被长矛刺死,就是被宝剑横劈。不到一个时辰,一千名敌军骑士中已有一百五十名丧命,其余的骑士拼命夺路纵马逃窜,惊慌失措,不断回头望望,生怕有人追赶……
[0744]敌友换位
夺路逃窜的敌军骑士边哭边喊,一直跑到海札阿·迈基努奴的面前。
海札阿见手下骑士溃逃而回,不禁心怦怦直跳,气得肝胆俱裂,喝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抓的俘虏在哪里呀?”
其中一个骑士回答说:
“幸亏我们逃得快,不然命都没啦!阿图布勒,他,他,被敌人杀死了。”
海札阿一听,顿感心情沉重。他知道那些人都是骑士英雄,勇敢非凡。他说:
“我们与他们之间定有一场苦战!”
随即,海札阿命令大军放弃攻城,转而进攻安塔拉及其伙伴,顷刻便见数不清的人马向着安塔拉扑将过去。
安塔拉在击退那一千人马之后,对伙伴们喊道:
“弟兄们,决不能让这些人占领该城,而把我的儿子作为俘虏带走。如果让他们攻下城来,他们就会用石头攻击我们,然后把城中的人们连同我的儿子掳到海岛上去,到那时我们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再也没有办法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阿尔沃说:
“骑士之王,就照你的意见行动吧!”
“向这些人发动进攻吧!我认为,假若叶克苏姆国王看到我们在与他们的敌人进行战斗,而且我已经帮他解除了这一危机,他定会带兵出来帮助我们,和我们并肩作战,然后乐意释放我的儿子。假若叶克苏姆国王本质不善,然后我们再攻打他也不迟,到那时,我将把他彻底打垮,用武力强行将我们的伙伴解救出来。”
阿卜斯骑士们听安塔拉这么一说,感到很有道理,于是拔剑出鞘,向着敌人的大军冲杀过去。
海札阿朝手下大军呼喊道:
“弟兄们,赶快下马,把这些家伙们全给我拿下,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折磨!”
眼见对方骑士全部离鞍下马,安塔拉策马向着他们冲去,伙伴们紧跟其后,霎时剑矛横飞,矛刺胸穿洞,剑削头点地,人喊马嘶,大限近群敌。
就在这时,叶克苏姆国王的大军冲出城门,个个身披铠甲,人人手握利器,但见冲在最前面的是埃杜班和埃苏布。叶克苏姆和其堂弟舍里特对手下将士高声喊道:
“这些敌人想把你们全杀死,妄图攻破城池,劫持你们的女人和孩子,将你们的财宝洗劫一空。将士们,冲啊!把这些敌人彻底消灭掉!”
叶克苏姆国王怎么恰在此时此刻率领大军出城作战呢?原来因为他看到安塔拉及其伙伴们开始向敌人大军冲杀,而敌军急忙放弃攻城,转而与安塔拉大战起来。见此情况,叶克苏姆自感轻松许多,对舍里特说:
“堂弟,我们的宿敌并没有和我们过不去,而是在为我们做好事了。不过,我看他们人马虽少,但拼杀却很出色。”
舍里特弄明情况之后,对叶克苏姆说:
“大王,你别看他们人马少,但再强大的对手也难以击败他们。我与他们交战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你看哪,他们的那位头领就是安塔拉·本·舍达德,人称骑士之王,所向披靡,无人可比。我猜他是解救他的儿子来的,他打败了这支大军之后,定会来攻我们,以便解救出被俘的阿卜斯人。”
“既然如此,”叶克苏姆思考片刻之后说,“那就把他的儿子交给他,但要订立一个协约,要他帮助我们消灭掉我们的敌人,再让他离去。我们还要赠送给他们大量银钱,嘉奖他们的善举,让他们高高兴兴地返回自己的家园。”
“就照你的意愿行事吧!”
说罢,舍里特把埃杜班、埃苏布带来,把他们的父亲安塔拉到来的消息告诉了兄弟俩,然后说:
“你们有所不知,国王陛下想释放你俩,但有一个条件,只有你们把来犯的敌人消灭之后,才能离开这里返回家园。”
埃杜班说:
“大王陛下,只要你们的家园还有敌人存在,我们决不会离开这里。”
随即,叶克苏姆国王下令给他俩牵来好马,为兄弟俩配好长矛宝剑。埃杜班、埃苏布披挂完毕,飞身上马。叶克苏姆国王也跃上马背,率领大军跟随埃杜班、埃苏布冲出城门。叶克苏姆手下共有六万骑士,其中有两万苏丹人和四万阿拉伯人。他们来到城外,埃杜班看到敌人的大军正向他的父亲发动进攻,于是带领埃苏布及骑士们向着敌人扑去,一阵冲杀,驱散了敌军,来到了安塔拉的身旁,将围攻安塔拉的敌军骑士打散。
安塔拉见儿子得救,心中不胜高兴,立即跃上马背,骑士伙伴们也都一一上马。安塔拉拔剑出鞘,向着逃散的敌人冲去,伙伴们紧跟其后,追杀过去。
海札阿见此情景,自信必败无疑。他朝着自己的手下将士一阵呼喊之后,发现手下人已经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顾躲逃,不肯与对手交手,于是亲自率领身边的骑士上阵拼杀。顷刻之间,双方开始激烈拼杀,兵对兵,将对将,勇士对勇士,利剑对缨枪。一阵剧烈搏杀,直杀得海札阿的人马无力招架。安塔拉挥矛舞剑,左右开弓,更令敌人大军吃尽苦头。战斗一直进行到夜幕降临,敌人已经被赶得远远地离开了叶克苏姆的都城。
叶克苏姆国王下令从城中取来帐篷,手下人撑好帐篷之后,为前来助战的安塔拉及其伙伴们送来饭菜和所需要的一切。叶克苏姆国王还叮嘱手下人周到热情款待安塔拉一行。
安塔拉见到儿子,上前亲吻埃杜班、埃苏布的眉心,为二人获救感到无比高兴。叶克苏姆国王向埃杜班和埃苏布各赐赠锦袍一袭,随后又把安塔拉叫到自己的面前,让安塔拉周身上下换上新衣一套。
叶克苏姆国王称赞安塔拉举动非凡、刚毅豪爽、品德高尚,尤其是看到安塔拉身材高大、勇敢顽强,心中更是惊赞不已。安塔拉感谢叶克苏姆国王的美言善意,感谢他释放了自己的儿子,表示此来的愿望已经实现。安塔拉说:
“大王陛下,你只管放心就是,不把你的敌人彻底打垮,我们决不离开你的家园。”
叶克苏姆国王表示感谢。安塔拉带着儿子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叶克苏姆国王把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的帐篷安排在大军的右侧。眼见敌人大军就要进攻都城,幸有安塔拉率领的人马及时赶到,击退了敌人,叶克苏姆一夜之中都沉醉在胜利的欢乐之中。
海札阿·迈基努奴回到自己的营帐,发现自己的手下大军损失严重,许多骑士丧命。他对手下人说:
“今天若不是那伙魔鬼到来,我们定会攻下他们的都城。凭安拉起誓,那个阿卜斯黑肤骑士实在太厉害了,他把我们骑士们的勇敢斗志都压下去了。叶克苏姆手下那六十名骑士也都像雄狮一样勇猛,杀死了我们的许多人。明天一早,我第一个出战,把他们调到战场上来,他们上来一个,我就杀死他一个。等我把他们全消灭干净,再攻入他们的都城,让他们的妇女和孩子尝尝最残酷的折磨。”
说罢,他们各自就寝休息。
[0745]惨败而返
海札阿·迈基努奴一心盘算着攻下叶克苏姆的都城之后,再派人向图德·艾图瓦德国王报告喜讯。
一夜过去,天明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海札阿及其手下骑士跃上马背,来到战场。双方大军摆好阵势,第一个冲到两军阵前的就是海札阿·迈基努奴,只见他身披铠甲,骑着一匹毛似夜色的黑马,得意洋洋纵马左右驰骋,神气十足,不可一世。有诗这样描述他此时的心理和姿容:胯下有宝马,眨眼现战场。
奔跑胜飞鸟,毛色乌闪亮。海札阿·迈基努奴身上披的是刀枪不入的细眼锁子甲,腰佩绿鞘嵌金镶银宝剑;拔剑出鞘晃动,光亮耀眼夺目;一剑劈下,顽石断裂;削铁便如削泥。正如诗人的描述:一剑手中晃,似火光冲天。
利刃何堪比,削出首级断。
如同天命降,万钧无阻拦。海札阿·迈基努奴手握一柄长矛,矛头亮若明灯,锋利无比,足以刺穿健全身躯与病体。海札阿策马纵横驰骋,挥剑舞矛,如疯似狂,令百千观者失措惊惶。旋即,海札阿举矛叫阵,要求决战。话音未落,阿尔沃·本·沃尔德纵马冲到海札阿的面前,坚决应战。顷刻,两人开始拼杀,剑砍矛挡,响声铿锵,时远时近,激烈异常,马踏黄土,尘烟飞扬,遮天蔽日,近似夜幕垂降。海札阿朝阿尔沃一声大喝,使阿尔沃感到胆战心慌。海札阿朝着阿尔沃猛扑过去,二人的马镫子相互靠在一起,海札阿一把揪住阿尔沃的甲衣,用力后扯,阿尔沃跌下马背,险些一命告终。海札阿的手下人一齐冲上前去,将阿尔沃绳捆索绑,阿尔沃成了俘虏,自信吉少凶多。
海札阿自鸣得意,策马朝着战场中央飞驰而去,骑士们无不对他的勇敢利落感到惊异。海札阿喊道:
“喂,不要让你们这些懦夫与我拼杀了,还是让你们那些有经验的头领出来与我交手吧!”
话音未落,安塔拉的儿子迈赛拉向着海札阿扑将过去。海札阿急忙迎战,心如石坚,似海涛涌动,朝着迈赛拉一声大喊,猛扑上去,一把将迈赛拉扯下马鞍,迅速将迈赛拉交给自己的伙伴。
海札阿再叫阵时,埃杜班正想朝他冲杀过去,不期埃苏布赶在了他的前面。埃苏布骑着一匹阿拉伯纯种宝马,奔跑快如疾风,诗人艾卜·阿尤布赋诗描绘道:天方有骐骥,奔跑若闪电。
急行快如风,骤雨落地面。埃苏布手握一柄二十四节蛇矛,惯于用之刺入敌人的胸膛,戳穿对手心脏。
海札阿原地不动,直到埃苏布接近他时,双方这才纵马扑向对手,激战突起,险情频生。海札阿乘尘烟腾起时向埃苏布猛扑,想像制服迈赛拉那样把埃苏布制服。这时,埃苏布伸手挥矛刺去,海札阿急忙用盾牌挡住,并趁机靠近埃苏布,登时拔剑出鞘,一剑向埃苏布的马脖子上砍去。马头顷刻飞落在地面上。埃苏布跌下马背,急忙双脚站立起来。这时,海札阿用中国铁铸造的短棒朝埃苏布投去,恰恰击中埃苏布的双腿,埃苏布疼痛难忍,难以坚持,倒在了地上。海札阿的手下人立即冲了过去,将埃苏布绳捆索绑带走,与阿尔沃及迈赛拉共同关押在一起。
安塔拉眼见埃苏布、迈赛拉等被俘,眼前一片漆黑。稍顷,安塔拉跃上马背,决心策马出战海札阿,不料儿子埃杜班抢先冲入了战场。
海札阿见埃杜班朝自己扑将过来,说道:
“喂,歹人之子,来与我拼杀吧,好让我这口宝剑饮足你的血,将你的骨与肉分开,让今天成为你最倒霉的日子!”
海札阿仔细打量埃杜班,发现他气宇非凡,知道他是一位有名的骑士英雄,于是急忙退后,换骑上另一匹马,然后又回到了战场。
埃杜班纵马左右驰骋,忽然想起心上人戴阿德姑娘,情不自禁地吟诵道:每思春令夜,花好月正圆。
华屋成废墟,凭吊迷夜晚。
瞪羚曲角羚,欢跳在丘山。
骆驼停行处,常留我心田。
上马离去时,闻声近耳边。
回想当初事,生活比蜜甜。
心中思火盛,皆因路遥远。
戴阿德当问,我如何参战?
多少英雄汉,倒在我马前。
多少奇勇士,血将黄沙染。
征服众雄杰,赖我埃杜班。
家父安塔拉,豪情涌心泉。海札阿听过埃杜班吟诵的诗歌,不由得心似火焚,说道:
“喂,歹小子,凭安拉起誓,我看你在自己称赞自己,说的全然不是实情。如果你是位真正的英雄,那么,你就在今日的激战中稳稳站定。”
说罢,海札阿挥矛舞剑,嗖嗖生风,致使双方骑士看得眼花缭乱,胆战心惊。海札阿边耍边吟诵道:劝君且放弃,今日与我战。
须知可怖日,产生在今天。
且问诸英雄,吾战何表现?
欲知我英姿,今战便可见。
骑士遇我亡,尸化禽兽餐。
曾伏群猛狮,倒卧丘山畔。
剑刃锋锐利,光亮直耀眼。
挥矛刺敌首,如猎羚当玩。
夜下闯荒野,焉畏空一片。
惯于舞宝剑,空中见点闪。
曾令众兵马,空转绕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