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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们说:

“我们是凯纳奈部族人,是来找我们的部族卫士加尔·阿来姆和栽伊丹的。”

加尔·阿来姆和栽伊丹快步跑来,问他们:

“出什么事啦?”

“你们离开家园之后,我们就遭殃啦!”

“怎么回事?”

“埃亚特·本·萨义勒带着五个部族的人马攻入了我们的家园,把我们的骆驼全抢走了。”

“不要着急!他们怎样抢去的,我们定要他们怎样还回来,还要他们还的多于抢走的!”

加尔·阿来姆想带乡亲们到营帐中休息一下,他们说:

“不能休息了,因为我们的族人正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这时,安塔拉对儿子说:

“儿子,你们赶快向凯纳奈人赠送锦袍,并送给他们一千峰骆驼,外加五百匹阿拉伯纯种马。”

加尔·阿来姆和栽伊丹告别父亲,跟随着舅舅们离去,决计为族人报仇雪耻,救回被俘的妇幼,夺回被抢去的骆驼。据说兄弟俩回去之后,击退了异族骑士的进攻,一直住在自己的家园,担当着保卫部族的重任,直到得知父亲战死,兄弟俩才与众兄弟一起为父亲报仇雪恨。

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安塔拉的情况。安塔拉返回战场,整好队伍,摆好阵势,准备打仗。阿卜杜·海亚夫统一令手下骑士排好阵势,然后自己策马冲到两军阵前,高声喊道:

“你们的勇士在哪里?你们的英雄躲到了什么地方?你们的首领又在何方?”

就在这时,忽见一名披坚执锐的骑士向着阿卜杜·海亚夫扑将过去,随即双方展开激战。但见二人挥矛舞剑,策马驰骋,你攻我守,此进彼退,剑矛相撞,火星四溅,相互拼杀一个时辰,方才勒马停歇。

阿卜杜·海亚夫问道:

“阿拉伯骑士,你是何人?我发现你勇敢善战,非同一般。”

那骑士回答说:

“吾乃舍伊巴部族卫士拜斯塔姆,当代骑士英雄。”

“小伙子,你说的是实话?”

“当然!”

随即二人重新开始相互拼杀,时而互相斗剑,时而互相刺杀,时而相互纠缠,时而互相扑打。

列位听官,为了便于记忆,有必要把蒙昧时代几位享有盛名的阿拉伯骑士英雄简单述说一下。

以勇敢善战而著称的蒙昧时代的阿拉伯骑士英雄有七名,其中四位门第显赫,另外三位却是由牧奴而成长为胆壮志坚的英雄骑士。出身显赫门第的的英雄有拜斯塔姆·本·吉斯,他是舍伊巴部族的头领,果敢善战,意志坚定;第二位则是拜斯塔姆的堂弟哈尼·本·迈斯欧德,其父与祖皆有功业垂世;第三位是以蒙面人而闻名的苏伯阿·本·哈尔斯,所有阿拉伯人都认为他手下有七千名骑士;第四位则是阿慕尔·本·阿米里。阿拉伯的传记作家们都是这样记述的。另外三名由牧奴成长为骑士的英雄,第一位是安塔拉·本·舍达德;第二位是赛里克·本·赛勒凯;第三位则是海法夫·本·奈德白。

以上七位就是当年战场上的英雄,其中最负有盛名的就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而其余的六位及其他骑士都曾败在安塔拉的脚下,因此,安塔拉在骑士中总居于最高地位。据传人类始祖曾预言阿卜斯部族将有一名卓越英雄诞生,并祈求世人之主怜悯之,因为世人都会见识他勇敢善战,且超群出众,无人可与之相比。

那天,拜斯塔姆策马向阿卜杜·海亚夫扑将过去,二人大战数回合,阿卜杜·海亚夫已使拜斯塔姆感到疲惫不堪。这时,阿卜杜·海亚夫伸手抓住拜斯塔姆的腿,用力一扯,将拜斯塔姆拉下马背,摔在地上。阿卜杜·海亚夫正想一矛结果拜斯塔姆的生命时,埃杜班冲了过去,对阿卜杜·海亚夫说:

“是我埃杜班杀死了你的胞弟穆尔海夫,你就找我报仇雪耻吧!”

听埃杜班这么一说,阿卜杜·海亚夫登时离开拜斯塔姆,向着埃杜班冲杀过去。顷刻之间,二人相互激烈拼杀起来,战马驰骋,此进彼退,彼守此攻,剑矛对撞,铿锵作响,观战者只觉眼花缭乱,英雄亦感心惊胆战。二人一直拼杀到矛断剑残,坐骑疲惫,然而双方斗志不减,依然奋力搏杀呐喊。直到红日西沉,夜幕降临,双方这才分手,互无伤及对方,各自平安返回营帐。

安塔拉出帐迎接埃杜班,亲吻儿子的眉心,称赞儿子勇敢非凡,感谢他代父与阿卜杜·海亚夫国王交战。父亲对儿子说:

“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埃杜班,你真是个优秀骑士,今日拼杀得很出色,就应该这样与你的对手搏杀,并且能够平安、从容退出战场。孩子,说实话,我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印度、信德国王阿卜杜·海亚夫这样的骑士英雄。”

埃杜班说:

“父亲,凭创造人和妖的主神起誓,阿卜杜·海亚夫果然是当代一位了不起的骑士,真像雄狮一样勇猛。不过,明天我还要与他拼杀一场,要么我把他彻底打败,要么我死在他的剑矛之下。因为他果然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当今很难遇到像他那样的强手。”

一夜过去,天明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双方大军摆好阵势,等待交战大门开启。忽见一位全副武装、活像雄狮一般的骑士从阿卜杜·海亚夫的大军中冲了出来,原来那是印度的一名族王,纵马驰骋,气势汹汹。埃杜班立即策马迎了上去,一矛刺入那骑士的胸膛。那骑士登时落马身亡。

埃杜班接着叫阵:

“喂,壮士们,谁敢出来与我较量,请出列吧!”

话音刚落,一名黑皮肤骑士从印军队列中冲了出来,身材魁梧,活像一座铁塔。原来那是苏丹的一名将领,乃是一名奇勇之士。那黑肤色的骑士拍马扑向埃杜班,同时随口吟诵道:荣耀究何在?沙场斗英雄。

雕鞍权作椅,年轻建功名。

今要俘获你,卖到异国中。

手挥利剑落,灾至必灭顶。埃杜班听过那骑士吟诵的诗,毫无惊异之感,把腿跷到马脖子上,连看那骑士一眼都没有看。那骑士挥矛朝埃杜班刺来,埃杜班举盾将矛挡回。那骑士又冲埃杜班一刺,埃杜班用矛将那骑士的长矛拨开,那跷在马脖子上的腿一动未动。那骑士第三次挥矛猛刺,埃杜班一扬宝剑,顷刻将那骑士的长矛拦腰削断。那骑士扔掉了手中的半截矛杆,拔剑出鞘,朝着埃杜班劈去。埃杜班不禁大怒,立即站在马镫子上,伸臂探出,掐住那骑士的脖子,用力一拉,那骑士登时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印度骑士见此情景,人人大惊,个个失色,异口同声喊道:

“谁能对付这个骑士呀?”

这时,一个名叫“阿拉法·本·哈里斯”的骑士走到阿卜杜·海亚夫的面前,见国王满面怒容,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便对国王说:

“大王陛下,我去与埃杜班大战一场,不把他给你抓来,就让他死在战场上。”

阿卜杜·海亚夫说:

“你就去把他灭掉吧!”

阿拉法急速跃上马背,满怀怒火朝着埃杜班扑将过去。埃杜班立即迎战,主动朝阿拉法冲去,一把抓住阿拉法的腰带,猛地一扯,然后把他抛向空中。只见那阿拉法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命呜呼。埃杜班继续朝着敌人大军冲杀,一连杀死敌军的四十名骑士,令印军万分惶恐。一印军骑士说:

“埃杜班,你和你的父亲好凶啊!安拉诅咒你!”

这时,一个名叫“舍里德·本·穆勒海卜”的骑士边冲向战场,边对阿卜杜·海亚夫国王说:

“我去把他收拾掉!”

阿卜杜·海亚夫说:

“你单枪匹马对付不了那埃杜班,要一帮骑士一齐上才行啊!”

“大王陛下,我一个人足以把他拿下!”

众骑士没有让他独自出马,而是一伙一伙地冲向埃杜班,接着一百名一百名地向埃杜班发动进攻,结果全被埃杜班征服,不是丧命,便是垂头丧气拨马逃去。

印度大军的骑士们见此情景,一时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两个上来死一对,四个上来死两双。埃杜班像发怒的骆驼,所向披靡,无人能够抵挡,令印度骑士尝饱苦头,只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纷纷纵马逃离。

正当埃杜班纵马左右驰骋之时,忽见一个名唤“克纳耐”的骑士朝着埃杜班冲去。克纳耐就像一头饥饿的雄狮,手握长矛冲到埃杜班的面前。埃杜班一矛刺穿克纳耐的胸膛,矛头穿背而出,克纳耐顿时落马,倒在了血泊之中。

埃杜班继续朝敌群冲杀,根本不在意敌方人多势众,一阵狂刺猛砍,又有七十名敌军骑士丧生,幸存者急忙拨马逃命。

埃杜班平安返回营帐,骑士们争相迎接他。父亲安塔拉走上前去,亲吻儿子的眉心,并说:

“孩子,你已经是一位了不起的骑士!凭安拉起誓,你为我们解了心头之恨,解除了我们面临的危机。不过,骑士英雄,我想派你去执行另外一个任务。”

“父亲,什么任务?”埃杜班问。

“我让你带领一万人马去马达茵为波斯科斯鲁解围,因为阿卜杜·海亚夫的大军包围着波斯科斯鲁的都城。那支大军由一位强悍将军统领着,那是一位令许多骑士英雄和头领们畏惧的大将军。因为他们把波斯科斯鲁的京城围得水泄不通,致使波斯帝国面临困境。而且,那位统帅在阿卜杜·海亚夫的心目中享有重要地位。”

安塔拉之所以让埃杜班远离阿卜杜·海亚夫,原因在于他怕儿子受到阿卜杜·海亚夫的伤害。

“遵命!”埃杜班说道,“父亲,安拉保佑你平安顺利。”

随后,安塔拉为儿子挑选了一万名精兵,命令他们披坚执锐,跃上马背。一切准备妥当,埃杜班率领他们踏上了去往波斯科斯鲁京城马达茵的征程。

舍布卜陪同埃杜班前往。叔侄俩边策马前进,埃杜班边问:

“伯伯,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安排我们的行动呢?”

[0716]救哈里斯

舍布卜说:

“我想在我们向敌人发动进攻之前,我先去打探一下族王祖海尔之子哈里斯的消息,看看阿卜斯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不测之祸,但期我能把他们救出来。”

埃杜班说:

“伯父,就照你的想法办吧!安拉默助你成功。我想跟随你前往,听从你的安排。”

随即,舍布卜脱下自己平日穿的戎装,把自己的身体从脚跟到头顶全涂成白色,然后换上侦探时必用的破烂富贵衣,用布带把腿裹好,再用破标带束在额头上。这时,舍布卜唠叨了一番,声音都变了,继之周身抖作一团。接着,他把匕首藏在衣服下,把干粮袋挎在脖子上,拄着拐杖离开了阿卜斯骑士大军,平安顺利地到了敌军的营帐,期望把哈里斯·本·祖海尔救出来。他像妖魔或愤怒的雄狮一样向前冲去,所有看见他的人都讨厌或者不喜欢他。他边走边乞求,要到东西便吃。夜幕降临了,舍布卜开始在帐篷之间转来转去,时而用双脚走路,时而手脚并用爬行,时而坐上一会儿,时而匍匐前进,但他总是留心细听四周的动静,期望听到俘虏的声音。突然间,哈里斯·本·祖海尔的呻吟声传入他的耳里,他听到哈里斯边哭诉边吟诵道:弟兄何时来,让我脱磨难?

喜返家园里,欣然会伙伴?

阿卜斯族人,闻名英雄汉。

谁能实现身,带我出牢监?

阿卜斯骑士,从速莫迟疑!

救我出死牢,力将众敌歼。

骑士安塔拉,可知我遭践?

舞矛挥青锋,克敌只等闲。

贤侄埃杜班,焉袖手旁观!

但期有一日,得见亲人面。舍布卜听哈里斯吟诵的诗,没有远离,而是快步走近囚帐,决计救人出牢,怕天一亮,行动会遇到困难。舍布卜走到囚帐后面,拔掉帐柱,钻进了帐篷。

哈里斯回头望去,见有人从帐篷后面钻出,而且是个白脸人,顿时心慌意乱,周身打战,惶恐不安,认为看守要找他的麻烦,于是失声大喊:

“你是人还是鬼?”

“主公莫怕,我是舍布卜,今日特来救你,并准备去为波斯科斯鲁解围。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大好消息……”

哈里斯欣喜难抑,忙问:

“什么大好消息?”

“我弟弟安塔拉平平安安回到了族人中。阿拉伯大军已将阿卜杜·海亚夫的大军包围起来了,我们现在已经摆脱了磨难,可以安然度日了。”

听到这番话,哈里斯才真相信是救星来了。他说:

“喂,舍布卜,你的脸怎么变成了白色,完全不像你原来的样子了呢?”

“主公,我不这样化装,就无法混进敌营来救你脱险。”

随后,舍布卜走上前去,取下哈里斯身上的锁链,使哈里斯完全摆脱桎梏的束缚,然后带他出了囚帐。舍布卜带着哈里斯成功越过熟睡的敌方骑士。每走近警卫兵时,舍布卜便停站下来,和他们一起担任“守卫”任务,而他们谁也认不出他是谁,只以为他是个走夜路的人。舍布卜像下山的猛虎一样,迅速将哈里斯带到埃杜班那里。大家看到哈里斯平安脱险,无不感到高兴。埃杜班看到他平安转回而感到由衷欣喜,急忙下马与哈里斯拥抱,并亲吻他的眉心。随后,埃杜班向哈里斯赠送锦袍一袭,另赠许多礼物。

夜幕垂降,大家各自安歇。

一夜过去,天亮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埃杜班跃上马背鞍,望着随从出征的骑士们,对他们说:

“我之所以急于行动,为的是早些返回,以便为我的父亲助一臂之力,彻底征服印度国王阿卜杜·海亚夫。因此,你们要齐心协力,不怕牺牲,勇敢作战,一举将敌人消灭,成为善战的榜样。你们应该知道,死亡是主神的安排,不必惧怕。”

骑士们异口同声回答:

“遵命!坚决服从指挥,英勇作战,纵使血洒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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