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赖上小黑
清河迎着冷风等啊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小黑。只见他两手空空,平时随身携带的的不知是刀还是剑的武器也没戴在身上。因为夜太黑,清河有些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模模糊糊借着月光看着他的影子。突然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立马冲上去。
“你没事吧?是不是被揍了?没受伤吧。”
黑暗中的脸庞看不真切,清河只能凑近了睁大眼睛上下巡视。
因为彼此靠得太近,微风轻轻拂过,一股独特的女子体香冲进小黑鼻中,黑暗中,黑眸闪了闪,随即一把搂过清河的腰。
“此地不宜久留。公孙倾无恙,你毋需担心。”
清河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吓着了,又怕小黑身上带着伤,万一碰到他的伤口岂不遭了,于是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紧贴着他的身子向后挪了挪。
后者似乎没有感觉到异样。紧紧的搂着清河的小蛮腰,轻轻一跃,带着清河跳上屋顶。
果不其然,清河两人刚刚离开地面,巷子里突然冲进一小股黑衣人。清河松了一口气,还好溜得快。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的,握着明晃晃的大刀,不知这刀下流了多少冤魂无辜的人的血。小黑此时也没带武器,他们俩如今就是案上两条挣扎着的小鱼。
两人静待着不动声息,等着歹徒离开。
清河趁隙从他怀中抬起头,眼神落在他微微长了些短短的青疵的下巴,视线再往下移,滑动的喉结,最后望向因剧烈的打斗而凌乱微敞的胸膛,月光毫无阻碍的洒在他的微附薄汗的肌肤上。清河犹如当头猛浇了一头火,全身都开始沸腾,只觉得嘴干舌燥,费力的吞下一口口水后惊觉这吞咽的声音犹如炸在耳边,顿时感到更为局促。小黑借着月色低下头来瞧她,暖暖的呼吸喷在清河脸上,清河只觉得满脸火烧似的热,连眼角都冒着气。
“走吧。”小黑扶着清河站起来,清河站起来才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的腿软。借着夜色掩盖住面红耳赤的样子,谄媚的对着小黑笑。
“我被吓得腿都软了。”
小黑句话不说,将清河一把横抱起来,毫不费力的抱着她离开了屋顶。
清河被一阵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一打开房门,野草的香味随之扑面而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格外的神清气爽。
“公子你醒了?”
朴实的老妇人放下手中的农活,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了过来。
“楚公子一大早便出门去了,交代了等你醒了就在此等候他。”
楚公子?原来他姓楚。
清河乐呵呵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妇人想了想,摇摇头。
“这倒是没说,饭菜都准备好了,公子吃饱肚子再等吧。”
“那麻烦大娘了。”
夫人一听这话,笑得更欢畅。
“公子言过了,我们全家大小的命都是楚公子救的,楚公子的朋友就是我们一家的贵人,这份天大的恩情不知如何还,公子安心在此吃好住好便是对我们莫大的恩惠了。”
清河一挑眉,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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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清河离家出走,搞得二王爷府中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暗无天日,老爷子勃然大怒,然后心灰意冷,最后下令不许找清大小姐的下落。
清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熬了几日便再也呆不住了,留了一封家书便出门寻清河去了。并立下重誓,不找回清河不踏进王府一步。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清一刚从后门溜出来,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猛然转身,见清阳抱着手,淡淡的看着她,这才稍稍放下心。
“不知花楼哪位姑娘不如心意,七皇子这是出来散心么?”近日她心情好,半开玩笑揶揄道。
清阳轻笑两声,并不回答她的话。
“你这是要万里寻主么?
清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凉凉的应道:“我是去万里寻夫。”
清阳又笑了两声,走近她。
“那我怎么能放你走?等过阵子你回来的时候岂不要抱着两个娃娃了?”
清一没空与他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寻清河要紧,清河武功都不会,万一受欺负了,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想到这一层,心里又平添了几分担忧,只想草草敷衍了清阳,赶快寻她的主子去。对着清阳温柔一笑,道:“七皇子回宫歇息吧,奴才就不站在这里挡您的路了。”
说着往旁边一虚晃,清阳果然中计,立马移身要去挡她,清一又快速的从另一边冲出去直往城门口的方向奔去。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对方有什么样的心思,一目了然。
清阳无奈一笑,望了望高挂夜空的皓月,今夜正是出行的好时机。***
清河在辛大娘的家中等了几个时辰,眼见日上高头,快到正午的饭点儿了,还不见小黑回来。她纳着闷儿蹲在门口的树荫下拿着树杈在泥巴地上心不在焉的画着圈,脑中一幕幕像滚球似的闪现过去闪现过来的是与小黑在茶楼和人家屋顶上的情境。一想到热血沸腾处,双颊绯红。
这便是****么?平时在家没事,老爷子又不许她出门,清阳也忙得不见人影的时候,清河就是靠着看些民间流传抢手的话本儿消遣打发时间。想来那书中的男男女女情芽萌动只是就是这样的,清河是确定自己对俊美潇洒,武功高强,沉稳内敛,聪明绝顶的小黑动情思了。就不知另一方如何想的?有没有觉得自己美若天仙?有没有觉得自己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的气质?
想到这,清河用那只拿着树杈的手摸摸自己的脸蛋,再双手摸摸自己的腰,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姿态。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耸拉着脑袋,继续画着无聊的圈圈,好不沮丧。
“你在这里干什么?”
清河闻声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绣金丝镶边的大靴,然后往上移是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伟岸男子。男子见她没有起身的趋势,随即也蹲下来,看了看清河乱七八糟画的一地不知猪狗的东西。
“快进屋吧。”
清河从幻想中回归现实,近距离看着小黑的眼睛,似乎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一般,双颊陡然飞上一抹绯色。
“哦哦。我在这里看看风景。”
站起身来,清河打着哈哈,但随着小黑环顾四周疑惑的眼神,清河一看,只见四周荒无人烟,只有几把绿油油被太阳晒得焉皮达耳的白菜和一片绿黄绿黄的青草间有几个裸露出来的大石头,再往上就是明晃晃瞎眼睛的毒日头。
清河干干的笑了两声,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在辛大娘家吃过午饭便被小黑领着进了城。
“你昨日说公孙倾没有事了,那他在哪儿啊?”
清河抬起袖子抹了抹额角的汗水,有些跟不上小黑的脚步。
小黑没搭话,犹自走在前头,清河无奈的看了一眼刺眼的天空,心里默默流下两行辛酸泪泪,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小黑带着清河一路进了一家不大不小地势不坏不好的药铺子,里面零零星星有几个病人正在接受治疗,一屋子药香味儿。
小黑跟掌柜打了招呼就直奔药铺的楼上。清河紧跟其后,上了楼,便看见昨儿个险遭辣手摧花的令清河小心脏担心的公孙倾此刻正愣愣的坐在床脚,衣冠整洁的透过床边的窗户望着外面。
清河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寂。
甩开莫名由来的同情心,清河走上前。
“外面有美貌的女娇娥么?”
公孙倾闻声转过头,看见清河微微有些诧异,但见清河眼角抽抽,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硬生生的吞下了心中的疑惑。
清河干笑了两声,看一眼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的小黑。凑近公孙倾。
“别戳穿你救命恩人的身份啊。他还不知道我是谁。”
公孙倾怪异的看了清河一眼,有顺便打量了小黑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出卖清河。
清河满意的笑了笑。
“你爹在搞什么鬼?”
公孙倾笑容一停滞,顿时有些气馁的看着楼梯口。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像防孙子似的防着他儿子,什么也不跟我说。我只知道他跟哈桑国的丞相乌尔合谋在策划些什么。”
如今天下未定,人心不稳,个个惶惶不可终日。云国此时正是危难尴尬之际,这老小子要是图谋不轨,做出有害云国的事情,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清河前思后想,觉得其中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为何要召集天下武林人士来此?”
公孙倾从怀中拿出一块布。
“我也觉得蹊跷,遂派人暗中巡查,结果找到了这个。”
清河拿过来,是云国境内重兵部署和城池间山峦地势的军事图,清河震惊了。
“他们这是要借此机会偷渡潜入云国,为云国和哈桑国的战争做后应。一旦云国大部分兵力从国境各大都市城镇中调遣去抗敌,他们便里应外合。好一招瞒天过海。”
公孙倾摇摇头。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清河突然想起前日在街上遇见的书生,如果他真的见到了哈桑国的军队,哈桑国应该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云国境内游荡,若被人举报,不止他们没命,公孙家也难逃其咎。以清河对公孙羽的了解,他这个人善于权术兵法,生性多疑谨慎,事情应该正如公孙倾所说不止表面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那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我不确定。”
清河灵光一闪。
“你昨日见的那女子知道内情?”
公孙倾微微蹙眉。
“他就算不知全局,也了解大概。”
“那要不把她绑了,严刑拷问?”
“你如何捉她,她身边有各式各样的武林奇人保护。他最清楚。”
说着朝小黑呶呶嘴。
清河随着看向纹丝不动的小黑。突然想到,话说她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头,竟然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谈论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有,那天撞倒她的那个黑影,她虽没看真切,但依稀辨认得出是个女扮男装的娇娥,她与小黑是什么关系?清河想想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想到这里,清河转身盯着小黑的脸,越觉得可疑。但不好在公孙倾面前质问,毕竟清河能感受到他对她并无恶意。
“你不是有个女儿么?你把她一人放在你如狼似虎的后娘们身边,不怕出事?”
公孙倾突然沉默了下来,受伤的垂下头。
“小叶被她娘亲带走了。”
“她有娘亲?”
清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小便见那孩子孑然一身,并未曾听过她还有娘亲在世。久而久之,清河便以为她娘亲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毕竟没有一个母亲可以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她的娘亲就是因为生她时难产以至于落下病根子,在她三岁时不幸病薨。
公孙倾有些愤怒,血红着眼对清河怒目相向。
“她没有娘亲如何来到这世间。”
清河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看她小小年纪,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她又娘亲嘛。”
公孙倾怪异的看了清河一眼。
“这是我的家事,你不用惦记。还是想想你家的事吧。”
说完从床上起身,利落的下了楼。
清河追过去。
“那我怎么联络你啊?”
“等着瞧吧。”
清河撇撇嘴,搞什么神秘?她不屑的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回过头看着小黑。
“你昨日就是将他送到这里来了?”
“嗯。”
清河踱过去,坐到他对面,话说多了,觉得有些口渴,自顾自倒了一杯水,才缓缓开口。
“你那日追的是什么人?”
小黑面不改色的看着清河,似乎早料到她要如此问一般。
“那****因她受伤,我这两日也算将这个过错还了。”
“这么说你们关系很亲密?”
“嗯。”
对于他过于有些直白,清河有些心灰落意。
“你娶亲了?”
“没有。”
清河这厢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有机会的。
“那****追的那个人是你的情人?”
小黑眼神总算有些波澜,他突然微微一笑,有些戏谑的意味道。
“你觉得呢?”
完了,完了!清河直呼不妙,冰块脸想到那个女子笑了。
清河有些挫败,抬起低垂的眼脸,看着小黑虽是微微一笑,却很倾城的俊脸,顿时觉得笑容好刺眼啊!但随即想到,娘亲教导过她,要敢爱敢恨,努力过后毕竟不会后悔。他还尚未成婚,那自己就还有机会。如此自我鼓励了一番,清河又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腔勇气与自信。灿烂的迎着小黑笑着说。
“那她如今在哪里?”
小黑静静的看着清河脸上变换不停地表情,有些忍俊不禁,面上却纹丝不变。
“不知道,我也在寻她。”
不见了?清河暗自窃喜。
“我人脉很广的,要不要我帮你?”
小黑盯着清河额角上的朱砂痣,寻常人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那颗痣长在了接近头皮的额角,是视线的盲区。
“你如何帮?”
嘎?如何帮?这倒是个问题,如今她没了郡主的头偕,谁还会跟前跟后的伺候她,为她效力?不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