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苏澈所料,楚晴躺上床没多久就开始大吐,干吐了半天又吐不出什么东西。苏澈只好拿喝咖啡用的勺子顶开她的嘴,尽量把勺子往她喉咙里塞。
还挺有效,冷气钻进楚晴胃里后,她张大嘴巴,一下子吐出许多红色液体。
感觉吐得差不多了,苏澈又端起温热的红糖水往她喉咙里灌。胃里暖和了,楚晴不再难受地皱眉头,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窗外夜幕缓缓降临,苏澈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钻到洗手间,低声给陈石海打了个电话。知道一切相安无事,他坐回楚晴床边,拿出手机,翻开记事本,凝思着在上面写着新的工作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突然响起,苏澈一愣,起身开门,看到袁野笑嘻嘻站在门口,他手上还拿着几个食盒。
“我这个朋友当得够称职吧,知道你没吃饭,特意给你打包了一些。”袁野飞快挤进门,又“砰”一声快速将门关上。
“我在光明正大照顾病号,你干嘛这么偷偷摸摸?”苏澈抬眼质问他。
袁野撇嘴:“这哪是病号,是醉鬼。”往床上瞧了一眼,又说,“她这不睡得挺好嘛,你怎么还不走?”
“你是真没喝醉过啊。”苏澈挑眉,“她喝得太猛了,现在只是暂时醉得睡过去了,过不多久,还得闹腾。”
“你这是关心则乱!”袁野拿眼瞪他。
苏澈坐在茶几椅子上开始吃饭,吃之前,突然冲袁野嘿嘿一笑:“陈雨夕只是友情出演,再有一个星期,她就离开剧组了,你就不想抓住这最后几天来场旧情复燃?”
袁野正在喝冰镇可乐,冷不丁听苏澈这么一说,一下不小心差点呛着。
“你小子可真够睚眦必报的。”袁野气呼呼地给了苏澈一拳,哼道,“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他干嘛。我当初是年少不懂事,以为碰到个漂亮又有内涵的女神,在一起后才发现,那不是女神是钓鱼的。”
苏澈笑:“陈雨夕做事太过滴水不露,确实不适合呢。那顾晨呢,听说你昨晚和她在酒吧里玩得很愉快呀?那个楚晴精力够旺盛的,昨晚跟你们一伙人玩到凌晨,今天上午一大早又赶到S市看秀了。”
“呦!”袁野晃晃脑袋,笑道,“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呀,昨晚纯属偶遇,都在一个镇上拍戏,难免会遇到,都是年轻人,遇上了总不能不说话吧,正好,我还可以趁机打探一下她对你的看法,看她有没有记仇。”
苏澈吃着饭,不以为意地说道:“她就算对我意见,又能把我怎么样。”
袁野摇摇头:“她倒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小小地收拾一下楚晴应该不难吧。”
苏澈停下筷子,猛地看向袁野。
袁野赶紧摆手:“我就随便一说,你别往心里去,有你罩着,谁能欺负到楚晴头上啊。我跟几个朋友约了打夜间篮球,别烦你了,先撤了。”说完,转身离开。
苏澈沉思半响,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杞人忧天,自嘲地勾嘴一笑,又继续吃晚饭。
晚上九点半,苏澈坐在椅子上拿着IPAD看电影剧本,忽然,床上有轻微的动静。他赶紧扭头,看到楚晴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睡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走过去,坐在楚晴床头低声问她。
许久,楚晴都没有说话。
苏澈伸手摸她额头,还未碰到,她就猛地坐起来,冲苏澈大喊:“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喊完,竟放声大哭起来。
苏澈顾不上考虑其他,忙问楚晴怎么了。
楚晴兀自哭着,许久不见停下的意思。苏澈轻抚她后背,连声劝着:“受什么委屈了,尽管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
楚晴的哭声渐渐小了,最后抽噎着对苏澈说:“你不是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和别人好了?我从来都觉得,只有我站在你身边才最合适,可是现在,你却把我推开,让别的女的站到了你身边。”
苏澈愣住,半响才明白过来,楚晴醉糊涂了,神智还未清醒。
那么,她这些话是想对谁说呢?
是那个叫秦朗的年轻设计师吗?
一个丰神俊秀,一个清新雅致,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可是,如果他们俩人真的是一对,那他苏澈要怎么办呢?因为从未约束对楚晴的感情,不知不觉中,苏澈对楚晴的感情已经很深很深。
“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好吗?”苏澈柔声安慰着,“既然她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也要重新选择你的幸福啊。”
楚晴盯着苏澈,黯然一笑:“如果能轻易改变,我就不是楚晴了。你不总说我倔强吗,我就是倔,明明知道你不要了,还是忘不掉你。”
苏澈感到心痛,为楚晴,也为自己。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痛苦,痛上个一年半载,才有力气去想该怎么办吧。”楚晴一会哭一会笑,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苏澈用纸巾一遍又一遍帮她擦拭泪水。
纸巾不够用了,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温热的手指碰到楚晴脸蛋那一刹那,楚晴突然捉住他的手,气呼呼说道:“虽然只吻过一次,可也算吻过了,你怎么能突然不要我。”
苏澈头皮发麻,束手无策地看着楚晴。
楚晴也流着泪不甘地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进自己眼珠里。
他想为楚晴擦泪,但一只手正扶着楚晴后背,一只手被楚晴紧紧攥在手心里,无奈下,他只能尝试着将被攥住的手慢慢抽出。
一寸一寸,当就要把手抽出来时,楚晴突然伸手抱住他肩膀,又俯首重重咬住他脖子。苏澈吃痛,但一动不动,让楚晴尽情发泄。
伴随着疼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入鼻中。
很快,楚晴的嘴移开了。
苏澈得以解脱,刚要伸手擦拭脖间血渍,更要命的事情发生了。
嘴巴上传来清新温热,那是一个吻。楚晴吻了他,吻了他。
刹那间,天旋地转,星光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