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琼离开后的第二天晚上,舒楠再一次来到影视城找楚晴,并且告诉她一个大新闻。
“陈雨夕和你们剧组的袁野在两年前秘恋过一段时间,这可是表姐亲口告诉我的。”
楚晴回想了一下陈雨夕到剧组后的种种,摇头道:“别再八卦这些有的别的,反正我是看不出她俩有什么不对劲。”
“你不相信我?”舒楠不服气地瞪大眼睛。
“不是不信,是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如果我是娱记,或许对你的话很感兴趣,但我不是,我现在每天拍戏累得半死,哪有心思关心别人的隐私。”
“可是,陈雨夕最近不是和你走得很近,你就一点不关心她的恋爱情况。况且,张爱玲说过,往别人的私生活里偷偷看一眼,会让自己得到片刻的欢愉,你就不想让自己欢愉一下?”
开了会玩笑,见楚晴不认同地皱起眉头,舒楠赶紧又说,“听表姐说,当时是袁野主动追的陈雨夕,陈雨夕吊了袁野好几个月才同意和他在一起,可在一起没几天,袁野就把陈雨夕给甩了。你说,这袁野是不是标准的花心大萝卜,他在剧本爱不爱沾花惹草?”
楚晴仍然皱着眉头:“感情的事,外人永远只能看个大概,你别听风就是雨。袁野性格活泼,的确很喜欢和其他演员聊天,但他从来没在片场胡闹过,比起沾花惹草,他更喜欢打篮球,天天往篮球框那跑。而且,袁野和陈雨夕在片场相处地很好,不像是有心结的样子。”
听楚晴认认真真说了一大通,楚晴叹气道:“当初探班的时候,也没见你给过袁野好脸色,怎么背对着他,倒说出这么多好话,你可真是……”
楚晴笑:“面对着他,总觉得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很可恶,可是回过头一想,他比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多了,起码他很真诚,又很重情义。”
舒楠“咦”了一声,说道:“又爱打篮球,又重情义,岂不是跟我很像?”
楚晴忍俊不禁:“是啊,是啊,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侠客,再有个雕的话,可以去演神雕侠侣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舒楠叉腰一笑,“我要能和他成为神雕侠侣,那你和苏澈还能比翼双飞呢?”
楚晴没想到舒楠这么快就反将自己一军,收了笑脸,义正言辞地说:“别拿苏澈开玩笑,他对我不错,我们在背后拿他开涮,有点说不过去。”
舒楠没好气地瞪楚晴一眼:“你呀,只有在秦朗面前像个小孩,在别的男的面前,永远像个冰块,不苟言笑、故作正经。”
刚说完,舒楠就觉察到楚晴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暗自后悔,不该提苏澈的。
想要安慰楚晴,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正郁闷着,楚晴却突然想起什么,抬眼问她:“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天你一直在S市待着,只是为了旅游吗,你是不是去见陆老师了?”
舒楠突然怔住,沉默不语。
楚晴看她那表情便已心知肚明,“哎”一声叹道:“你这场暗恋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陆歌城虽然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但毕竟是我们的辅导员,你这样子是很危险的。”
舒楠收起沉默,不以为意地回道:“你也说了是暗恋,我喜欢我的,不让别人知道就行了。我这次去S市,的确是去见他了,我提前打听好他出行的线路,然后等在半路,假装和他偶遇。”
“你怎么不替自己考虑考虑?”楚晴把手搭在舒楠肩膀上,表情很是落寞,“你已经偷偷喜欢他两年了,却什么也不能说,你不觉得累吗?”
舒楠爽朗地笑起来:“怎么会累,我反而觉得很兴奋。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神奇,再郁闷再生气,一想到他,整个人就会振奋起来。你不是说过,爱情会让人自制力变强,又会让人失去自制力。想想确实有道理,我一个那么藏不住事的人,不正是因为爱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以防被别人发现而对他的名声不利;同时也是因为爱,我才克制不住地从北方跑到南方找他。我真的很喜欢他,别说他只是在S市,他就算在地球另一面,只要我想他,就会放开胆子去找他。”
一席情话被舒楠说得铿锵有力,楚晴不觉陷入沉思。
半夜辗转反侧,思索良久,楚晴还是决定请假。
她是个想到做到的人,第二天一大早,果真去找两位导演了。
“……实在很抱歉,给剧组造成了麻烦,但我后天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站在苏澈和陈石海面前,楚晴有些许局促,她向来不是一个善于向他人提要求的人。
两位导演都深感意外,开拍以来,别说请假,楚晴连迟到都没有过一次,现在却突然请一整天的假,还是在拍摄异常紧张的情况下,这实在有点奇怪。
两人都没有立刻出声,楚晴脸上不由浮现一丝丝无奈和焦急。
看她这样,苏澈心一软,劝起陈石海:“楚晴脚伤还没完全好,就放她一天假吧。正好后天我也要去S市一趟,可以顺路带她一起去。”
制片人亲自求情,陈石海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两句就放行了。
转眼就到后天,一大早,楚晴便踏上了苏澈的保姆车。保姆车里除了苏澈外,还有他的司机、化妆师和助理。
一行人很快畅行在宽敞的高速公路上。
苏澈一直没有问楚晴去S市干嘛,不像是回家,也不像是看亲戚,不过肯定是去见什么人,因为她的目光中有藏也藏不住的深切期盼和思念。
突然间,苏澈的心里有些发堵,他打开车窗,迫切地想要透透气。
公路上的凉风吹进车里,顺带着把路边丁香花的香味也送了进来。楚晴闻香看窗外,苏澈扭头看她,她有绝美的侧颜,睫毛天生的卷而长,眼睛清澈又明亮,鼻子小巧而高挺,最妙的是嘴巴,嘴角不笑时都是微微向上弯着的,这给她清冷的外表镀上了一层温柔色彩。
许是看到什么有趣的风景,她突然笑了一下,眉眼舒展开,露出小孩子似的天真表情,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好像之前那一瞬只是别人的错觉。
苏澈静静看着,心底升腾起一股强烈渴望,他渴望早一点走进楚晴的内心,早一点发现她全部的可爱。
两个小时后,车开进S市市区,苏澈这才问楚晴要在哪里下车。
楚晴感激地答道:“我要去ALA集团,如果苏导不顺路,随便把我放在哪里都行,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
苏澈微微一愣,笑道:“不,我顺路,很顺路。”
直到和苏澈一起走进ALA集团,楚晴才明白他口中的很顺路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也是来看秀呢?”苏澈淡笑,但笑着的目光中仍然有疑惑。
楚晴多少能猜到苏澈疑惑什么,ALA集团是跨国大公司,Aluya服装是国际大品牌,今天这场新品时装订货会又异常隆重,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看秀嘉宾或者拿到入场券。她自己也是挣扎很久,才央求叔叔动用朋友关系帮自己搞定一张票,这张票在昨晚刚刚快递到她手中的。
楚晴并不想跟苏澈解释什么,况且这事也并不容易说清楚。
苏澈也不追问楚晴,只是在她进秀场前拉住她,对她说:“我要先去后台和ALA的人碰个头,如果秀场里没有你的熟人,你就乖乖坐在一边等着,结束后别乱跑,在集团楼下等我。”
楚晴点点头,转身走进光线魅惑的秀场。
秀场中不乏一些明星、名媛和品牌代理商,他们穿着靓丽、打扮时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盯着手提电脑研究什么,或是灿笑着窃窃私语。
楚晴并不和谁相熟,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候。
十几分钟后,时装秀终于开始。
华丽的T台上,模特们身着新款春季时装或优雅或冷酷或妩媚地尽情展现设计师的杰作。
楚晴无心看秀,她只盼着快点到最后那个主设计师出场的环节。
时间一点一滴在模特们训练有素的步伐中逝去,大约一个小时后,时装秀终于进入最后一个环节。
楚晴的心跳骤然加速……
灯光再次变换颜色,在强烈的心跳声中,楚晴看到,两年不见的秦朗在几位高挑模特的簇拥下优雅地登上了秀台。